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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论理谨安不该向你开口,但谨安始终是袁家人,也想为袁家尽一份力——自上次袁府被抄后,整个袁家已经四分五裂,袁氏族人大多流落各地,谨安自知无力复兴袁氏,保量希望二姐能在摄政王跟前说说好话,将来若有可能,是否可给袁家一块安身立命之地?”
苏轻妍闻言苦笑,伸手将他扶起:“我倒真想答应,只是现在,摄政王他自己是否安然,我都无从知晓,又怎么能够帮到你呢?”
“啊?”袁谨安不由得吃了一惊,“摄政王他——?”
“此事不说也罢,谨安,你既然打算入赘苏府,那么从此以后,你便是苏府的一员,而苏府的安危,你要随时放在心上,父亲年纪大了,有很多事照应不到,你要帮助他,帮助苏家每一个人。”
“这是自然。”袁谨安毫不迟疑地点头,“自从岳父大人答应将冉冉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将自己当作是苏府的一分子。”
袁谨安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咳嗽,他赶紧打住话头,然后退到一旁,而苏轻妍则迈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却见苏襄站在外面。
“爹爹。”苏轻妍将苏襄让到房中,苏襄看看她,再看看袁谨安,“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我,我只是随意打听些事。”
“哦。”苏襄点头,“那现在是不是已经了解清楚了?”
“嗯。”苏轻妍点头,“谨安,你先去吧,等日后有功夫,再把你遇到的见闻一一说给二姐听。”
“好。”袁谨安点头,先向苏襄和苏轻妍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苏轻妍摇头,继而言道:“爹爹你此时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就是你三妹夫他没有家人,迎亲的时候怕不好看,所以想借你的人用用。”
“这没问题啊。”苏轻妍满口答应,“到时候我让他们统一听爹爹调派。”
“嗯。”苏襄点头,“其实妍儿,这只是为父问你的第一件事,其实为父还有一件事。”
“什么?”
“为父想知道。”苏襄深深地看着苏轻妍,仿佛不愿意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爹爹?”苏轻妍微觉意外,“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爹爹想知道,倘若羽公子他,真地回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轻妍脸色骤然变得干部分难看,过了许久才道:“倘若他真不回来,那我便在家吃斋念佛,守戒一辈子,若是爹爹觉得我在家碍眼,我还可以离家去别的地方修行,总而言之,妍儿今生,绝对不会再嫁他人!”
“为父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苏襄不禁长长叹息,“你性子向来倔强,为父也不勉强你,只是希望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你,你可以平静地面对一切。”
“爹爹。”苏轻妍蓦地抬头,“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已经得到什么消息?”
“没有。”苏襄一口否决,“不过为父相信,你这两年来所经历之磨难,已经让你的心性更加强大,而心境强大之人,所得的机缘也更多,但愿上苍眷顾你们,让你们终有重逢之日。”
苏襄说完迈步走出房间,只剩下苏轻妍一人,呆呆地站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灵的声音突然传来:“夫人?”
“灵儿。”苏轻妍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告诉我,灵儿你告诉我,千涔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出事了?”
月灵脸色骤变:“夫人,您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月灵你知道吗?我心中真地十分不安,连日来恶梦不断,梦里,梦里都是他坠落河中,满身鲜血的模样,我还觉得冷,很冷很冷,是那种刻骨的冷,冷得钻心透骨,无法形容……我从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体会过那样的感觉,所以灵儿,我真是心乱如麻,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了,也省了这份煎熬!”
“夫人!”月灵眉头紧皱,显然十分不赞同她的话,“你真地没必要如此紧张,您想想,倘若王爷日后归来,却见不到您,王爷他会如何?天下是不是又会多一个失心之人?”
“失心之人?”苏轻妍喃喃,“你的意思是,他也会悲伤,也会难过,对不对?”
“王爷自然会悲伤,也会难过。”月灵忍不住叹息,“所以夫人,您一定要为了王爷,保全您自己。”
“是吗?”苏轻妍这才略略镇定下来,“对了灵儿,我父亲还交代了一件事,你去传我的命令,让所有的月影卫即日起听从我父亲号令。”
“什么?”月灵不由得吃了一惊,“可是夫人,这批月影卫都是王爷调派来服侍您的。”
“我现在也使不着他们。”苏轻妍的目光有些涣散,“倒不如让他们有些事做,我这心中也好安定些。”
“好。”月灵点头,“夫人,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今日就在房中好好歇息,我去同苏家的人说。”
“也好。”苏轻妍点头,任由月灵将自己扶到榻边,换了一身舒适的寝衣,上榻沉沉睡去。
待她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突然漆黑一片,苏轻妍披衣下地,刚准备出去细看看,月灵却推开门走了进来:“夫人,您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可好?”
“现在是何时?”
“已经是子时了。”
“子时?”苏轻妍不由得吃了一惊,“我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是啊。”月灵点头,“我先去打盆水来给夫人洗漱,然后再去厨房取食物。”
苏轻妍刚要回答,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月灵正待奔出,两名月影卫忽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刚好落在门前。
“怎么了?”
“月灵护卫,外面忽然来了一队朝云军,已经将整个庄园团团围住。”
“什么?”月灵大吃一惊,“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发现?”
“属下失职!但眼下情势危急,还请月灵护卫先保护夫人离去。”
月灵立即转头看向苏轻妍,却见她满眸果决,一字一句地道:“不,我绝不会离开这里,再说,朝云军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只是将庄园围住,这不是很奇怪吗?”
“你们速去打探,查清楚一切再来回话。”月灵沉声命令道,两名月影卫随即领命离去。
如此一来,月灵再没有办法安心呆在房中,拿过一件外袍迅速穿上,正要出去,月灵却踏前一步,将她拦住。
“月灵,我必须去!”苏轻妍不假思索地道。
月灵原本还想劝阻,可是看着苏轻妍那坚定的目光,终于叹了口气,退到一旁,苏轻妍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是时院中已经空无一人,因此苏轻妍非常轻易地便飞奔至大门口,却见院门大开,庄里所有仆役个个手拿武器,齐齐整整地站在外面,苏轻妍正要出去瞧个分明,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传来:“苏襄,我念在过去好歹与你有一段情谊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只需要交出苏轻妍,我自会领兵退去。”
令狐英?
苏轻妍既觉得意外,同时又在意料之中,遂一步迈出,大声喊道:“苏轻妍在此!你不必再找了。”
“妍儿!”看到她主动走出,苏襄面色微变,“你怎么出来了?”
“爹爹。”苏轻妍不回答,反走到苏襄面前,屈膝跪下,“此事既然是因女儿而起,那便还是让女儿自己解决吧。”
“你解决?”苏襄眉头紧皱,“你打算如何解决?”
苏轻妍没有言语,只是朝着苏襄重重叩头,然后一步步朝令狐英的方向走去:“令狐英,前次你以轻妍生祭河神,无奈天不绝我,难道你今番,还要将我抓回去蔡河神不成?”
“祭河神?”令狐英双眼微微眯起,“当然不是,本王只是要带你回朝云国。”
“带我回朝云?”苏轻妍微微有些奇怪,随即一字一句地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让整个苏家,为你陪葬了?”
“陪葬么?”苏轻妍脸上也浮起几许冷笑,“令狐英,我知道你向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我且问你,若我当场自刎,你可能保自己万全?”
令狐英闻言,不禁一愣。
“我知道你心怀壮志,绝不肯轻易涉险,所以,今番我便拼着这条命,与你赌一把。”
“你要赌什么?”
“如果你肯率兵撤退五十里,我苏轻妍便跟你回朝云国,倘若你敢对我身后这座小小的庄园发起进攻,那么令狐英,我敢保证,你今天能得到的,只是我苏轻妍的尸体。”
令狐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仿佛在思索什么,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来:“好,苏轻妍,我就再答应你一次,明天早上,我若见不到你,就会派大军进入星荒,每见到一个人,我就会杀一个人,并且告诉他们,是苏轻妍,是苏家让你们丢掉性命,这样一来,纵使苏家能躲过我,也射不过千千万万星荒人的追杀!”
令狐英说完,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撤离,直到朝云军队远去,苏襄方才看向苏轻妍,忍不住跺脚道:“妍儿,你糊涂啊,令狐英居心叵测,你怎能答应?” 绝代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