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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纵然曾有过很好的教养,无名仍旧气得面色铁青。
他的老巢千栖山被人家一锅端了,那群该死的杀手还对他们穷追不舍,竟然又追到邺城来。
如果正是他控制大梁皇室的关键时刻,他怎么可能走?
“师父。”
一个个的担忧不已,都等着无名的答案。
“无名,好久不见呐,阿弥陀佛。”正这时,一个和尚的声音缓缓传来。
声音听着就在耳边,可无名连着几个弟子匆匆赶到院中,才见那和尚才踏入院门。
这样的传音,得多强的内力?
无名眯了眯眼,打量着这个和尚。
头上留着寸长的头发,像是许久没有打理。
身上的袈裟松松垮垮的披着,胸前那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
手持的那根法杖,似乎也锈迹斑斑。
“怎么?不过十几年没见,不认识贫僧了?”和尚仍旧笑眯眯的,离他一仗远的地方停下来,
无名神色一沉,淡淡出声,“玄渡大师,是你?”
“嗯,还好,认出贫僧来了,哈哈哈……”
和尚哈哈大笑,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无名冷哼一声说:“你来做什么?莫非你也对那件东西感兴趣?”
和尚摇头笑道:“不,山溪谷的功法属阴,与我所练相冲,修不得。我不为那东西来,我是为你而来。”
“为我?”无名一阵惊诧。
“啊,没错,贫僧为你而来,你忘了十几年前贫僧对你所说的话了吗?”
无名:“……”
“贫僧见你与我佛有缘,十几年前欲收你为徒,偏生你跟赵炙走了。如今,贫僧见你与我佛的缘分未断,所以又来了。贫僧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意跟随贫僧出家?”
“放肆。”
无名还未说话,他的一个弟子受不住了,忽的拔出了刀,怒视着玄渡道:“你个妖僧,见谁都跟佛祖有缘,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被你骗去当了和尚。你在此胡说,就是逼着我们为民除害。”
“洛海,不得无理。”无名将他拦了下来。
若说十几年前遇到玄渡,他将他当成一个骗人的妖僧,经历了这么多后,无名当然明白,此妖僧绝非寻常。
“师父?”那叫洛海的弟子有些不解。
“你们先退下吧。”他淡淡道。
几个弟子仇视的瞪了瞪玄渡,终还是听了无名的话,退了下去。
院子不大,剩下无名与玄渡两人。
无名拱了拱手,双手合十向玄渡作揖。
玄渡同样双手合十回礼。
随后,无名才缓缓道:“在下知大师是大德之人,是否看出什么来?在下这一遭,是否凶多吉少?”
江湖人听到风声的人都冲他来,其实走与不走差别都不大。
且不说千栖山已毁,就邺城到南宁的距离,被整个江湖追杀的他们能不能回到南宁都不好说。
且南宁与西月的战事刚打响,那赵之正不敢得罪整个江湖的人,他又会不会或者说敢不敢接纳他们,就更是不说好了。
玄渡面对他的疑问笑眯眯的说:“我不是算命的,不占卜吉凶。平生最大爱好,渡人向善,或将我佛文化发扬光大,收些与佛有缘的僧人罢了。”
他知老和尚在此故弄玄虚,可是无可奈何。
正当这时,玄渡似乎察觉到什么,笑意更浓烈。
“哟,又一个与我佛有缘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弟子来报,“师父,晋王殿下来了。”
无名眉头深皱,下一秒,晋王便已经大喇喇的踏步而入。
“师父,送去南宁的聘礼单子已经列出来了,您看可否合适?”
刚说完,就见着院中站着的脏和尚,晋王拿着聘礼单子的手举在半空,笑容也僵在脸上。
“玄渡?”
他惊讶万分,“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和尚不就是当年不识趣的那个,还说他与佛有缘,给他气得。
玄渡笑盈盈的看着晋王,双手合十作揖,“南宫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晋王不爽他得很,冷哼一声,当着师父的面便不与他计较,也不回应他。
玄渡见他这态度也不生气,只慢悠悠的道:“贫僧见你与我佛有缘,不知南宫施主可想好了,何时拜入贫僧门下出家为僧呢?”
晋王那脸色蓦地就变得铁青,不想回应他都不行。
“你哪子眼睛看得本王与你佛有缘了?本王很快就要做大梁的皇帝,还会再娶一房娇妻。你这妖僧胆敢妖言惑众,信不信本王下令杀了你?”
玄渡淡笑不语,退到一边就那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看得人心里发毛。
晋王觉得自己真晦气,不过见他没说话,也没在理会他,而是将手里的册子给到无名。
“师父,你看怎么样?”
无名淡笑道:“殿下给的,一定都是最好的,殿下决定就好了。”
晋王心里高兴,可又有些担忧,“郡主会不会拒绝呀?毕竟要远离家乡和亲。”
“不用担心,雨嫦是我的徒弟,你也是我的徒弟,你们俩的亲事,为师做得了主。”
晋王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师父,我先去忙了,不打扰您会客。”
“嗯,去吧。”
晋王走了,临了,还瞪了玄渡一眼。
他走后,玄渡的视线才收回来,又笑着对无名说道:“若是你们师徒一起来,还能做个伴。”
无名:“……”
他知玄渡的话中有深意,没有不敬的意思,只问说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再来叨扰玄渡大师。”
“好,近来贫僧会一直留在邺城,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收到不少有缘之人。你忙,贫僧告辞!”
悠哉悠哉的,不一会儿,这院中就没有了玄渡的身影。
看着玄渡消失的方向,无名久久不语。
秋风扫落叶,满院的黄叶被风吹起,枯叶满院翻飞,他身上的长袍子也飞了起来。
此情此景,略显凄凉。
许久许久之后,无名才自言自语道:“莫非我真的渡不过之接劫?”
说着心下一冷,眉宇间冒出戾气,“为什么?凭什么?我只要想逃回一个公道,难道错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满院秋风。
…… 神秘相公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