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殿前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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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熹顿时喜不自胜,一边和道士约好再见的地点时间,一边拎起袍子就往家里跑。
气喘吁吁的进了家门,顾不得他父亲黑如锅底一般的脸,就在院子里对着一脸为难的下人嚷嚷,“快快快,把我的院子腾出来,我要请仙长回来住!”
蒋熹想的很美好,只可惜他父亲却不是同他一般的想法,连事情原委都不愿意听蒋熹讲,也亏他还能挺着不是很利索的身子,一瘸一拐挥着个拐棍撵的蒋熹满院子乱窜。
蒋熹不是没有坚持,只是他总是实现就被他父亲无情镇压了。
两天以后,他灰头土脸的来到和道士约定好的地方,有些羞愧道:“仙长,恐怕我不能将您接到荆国公府去了,”一句话未说完,他又连忙保证,“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您引荐给陛下,我蒋熹虽然混了一点,但是从来说话算话。”
道士不见半点着急,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无妨,修道者需清心,贫道本无意于世间富贵,不过既然蒋公子你坚持,贫道也和你有缘,在这红尘中走上这么一遭也不是不行。”
“坚持坚持,自然是我坚持的,仙长仙风道骨,又怎会在乎那些阿堵物。”
见道士好说话,蒋熹忙顺着他说了几句好话。
顾不上多说几句,他又匆匆离开,挨个将酒肉朋友找了一遍,竟真让他凑出来些银子,在长安置办了个小宅子,让道士先住了进去。
从见道士的第一面,他心里的小算盘就打的哗啦哗啦响。
既然这个道士是有真本事,如果自己将他引荐给陛下,那他飞黄腾达的日子不就来了吗?
到时候看谁还敢说他不学无术!
中散大夫官职不大,却也能混到个奉天殿面圣的位置。
休沐日一过,蒋熹将装金丹的盒子换成更精美的锦盒揣进怀里,就一边坐着白日梦,一边屁颠屁颠的上朝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他做贼似地一路小跑,直到抵达含元殿外,站在那儿静候玄文帝回来。
玄文帝不再召见慧生,却还是伤了身子,那香对人的性情影响太大,他每日都要费上许多心神,才能压住需要看到鲜血才能压住的烦躁。
这几日尤其严重,他竟连脑子都时不时的胡涂起来。
这种时候,自然更没有人敢来触他的眉头,只除了蒋熹这个看不懂人脸色的。
看着面低头哈腰一脸谄媚笑容人,玄文帝皱着眉,脑子里想了许久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见玄文帝面色不虞,这位刚上任不久的中散大夫又半点不理他使的眼色,崔德生只得小声在旁边提醒玄文帝。
“陛下,这是中散大夫蒋熹蒋大人。”
玄文帝虽是还没对蒋熹有多少印象,好歹也知道人是谁了,有些不耐烦道:“原来是蒋爱卿,你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
蒋熹嘴咧的更大,利落的跪地磕了个三个响头,整的玄文帝和崔德生都有些懵。
“大雍之福,陛下才能上感苍天,上天派能人前来相助了。”
听了蒋熹的话,玄文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他何曾信过那些鬼神莫测之事?当下一挥袖子,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罢就往往含元殿里进。
却不妨蒋熹又磕了个头,大声道:“陛下且慢,臣又天大的喜事要禀报给陛下!”
刚走一步的玄文帝被这么硬生生的拦下,连崔德生都看的心惊胆颤的。
玄文帝深吸了一口去,视线低下去看着蒋熹的后脑勺,好久才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个字。
“说。”
蒋熹立刻抬头看着玄文帝,将锦盒从怀中拿出双手奉上,目光期待。
崔德生忙绕上前,将锦盒打开给玄文帝看。
只见价值不菲的锦盒中,除了静静的躺着两枚浑圆的金黄色丹药,就再无他物。
“大胆!”
玄文帝这次是真生了怒气。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含元殿伺候的太监宫女侍卫顿时全跪了下去,连崔德生也是膝盖一软,捧着锦盒的手抖了抖。
玄文帝看着蒋熹,眼神中戾气逼人,“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岂不知前朝多少皇帝王朝败在丹药一物上,竟还敢将此物带到皇宫里来,来人!”
一声令下,顿时上来两人架起有些腿软的蒋熹往外拉。
蒋熹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也算他平日里脑子转的快,眼睛一溜,嘴上的胡话便张口就来,“陛下饶命,这不是丹药,而是药丸,这就是药力神奇些的药丸啊陛下!”
玄文帝视线微斜一些,有些不信道:“你说这是药丸?什么药丸?”
蒋熹得了说话的机会,危急时刻嘴皮子比哄添香楼里的姑娘时还利索。
“陛下明鉴,这并不是什么丹药,而是下臣偶然得到的神药,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陛下若是不信,找人一试,若是陛下还不信,也可召太医来一验,下臣一片忠心,陛下您明鉴呐!”
他说的声泪俱下,玄文帝一时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他,崔德生跟了玄文帝这么些年,立刻就感受到了玄文帝态度的变化,朝着身后的太监扬了扬下巴。
太监躬身离开,没多久,就领着个太医匆匆来了含元殿。
含元殿里一片寂静,蒋熹时不时抬手擦汗时的衣料摩擦声就更为明显。
他怕的厉害。
明知道那是丹药,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医要是验出不对来,这可是欺君的死罪啊。
一想到这里,他额头上的汗就出的更欢快了。
没一会,太医就将药丸放下走上前来,向玄文帝禀报道:“陛下,这确实是药丸没错。”
嗯?
蒋熹本来已经闭上眼,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没成想却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登时瞪大眼睛向太医那里看过去。
玄文帝也是有些意外,语气古怪道,“爱卿没有看错?”
被叫来的太医忙拱手,“臣不敢有欺瞒,而且据臣检查可知,制作这丸药的人医术并不低,甚至比太医院许多人的医术还要高超许多,普通人吃了这药丸,确实会有强身健体,舒气消结的功效,而且这药丸很对陛下的症结。”
玄文帝轻敲了两下桌子,“若是朕将这两枚药丸交给你,你可制的出来一模一样的成品?”
太医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陛下,这药丸里面的比例臣有些拿不准,臣——额——臣——”
他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玄文帝挥了挥手,太医顿时如蒙大赦。 将军,公主又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