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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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和头低的更下,“若是没有结果,那就是奴婢平白污蔑贵人,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锦和说的声泪俱下,听的人难免动容。
玄文帝考虑一瞬,允了锦和的提议,道:“既然要查,那便先从清澜阁查起吧。”
苏令在宫中不与人为恶是众人都知道的,唯有一人跟她有过龃龉,那就是清澜阁的萧美人。
巫蛊之术在各朝各代都是明令禁止的,如今又牵扯到受玄文帝看重的平阳长公主,底下人不敢出纰漏,仔仔细细的将清澜阁搜了个底朝天。
东西自然是有的。
底下人先呈给崔德生看后,再由崔德生拿给玄文帝过目。
只一眼,玄文帝的脸色就发了青。
巴掌大的一个粗布娃娃,头部简略的勾了几笔作五官,背后贴着纸条,纸条上有两个名字,往左写着苏令二字,右边则是萧美人的闺名,萧如烟。
娃娃的周身大穴扎着细细的银针,细数下来有七处,和苏令出血的地方分毫不差。
铁证如山,也不用再找萧美人来问一回了。
玄文帝将娃娃扔给崔德生,道:“你看着将萧氏处置了吧,随便什么,只不要让朕再见到她。”
他坐在外间的紫檀雕牡丹纹木椅上,又想起苏令身上的伤,便问一边侍立的医女,“平阳的伤口可会留疤?”
苏令躺在床上因为失血有些发晕,人还是清醒的,她后背的伤口早已经被处理过,被血污了的被褥也重新换上了干净的。
好长时间不见有动静,苏令慢慢睁开眼睛,才知道玄文帝已经回太极宫了。
“殿下。”
见苏令醒了,锦和锦祥两人都围了上来。
玄文帝处置萧美人时不在内殿,苏令听完锦和的叙述后,沉默片刻。
“悄悄的去一趟,找崔德生,就说是给我个面子,请他安排下去,只将萧美人当个闲人养在冷宫里,即不惹陛下厌烦,也省的给宫里再添血光。”
萧美人和苏令是两个阵营,互相敌对本就没错,而且本也是苏令故意出言挑衅在先,萧美人罪不至死,苏令不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犯不着因为这次的事将人送上死路。
苏令的想法是,只要萧美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冷宫里,她也算是实现了对皇后承诺。
锦和领了苏令的话退下,有宫女送药碗进来,锦祥接过,命宫女先退了下去。
“殿下放心,奴婢和锦祥都盯着呢,这药是补血益气的,殿下喝了没坏处,也不叫外面的人生怀疑。”
苏令点头,她后背的伤口有些深,坐卧皆是受罪,知道底下人看着心里难受,便一声痛都不喊。
借着锦祥的力道坐起,她接过药,闭眼喝了个干净。
锦和来时,崔德生正发愁该如何处置萧美人。
玄文帝说了让他看着处置不假,若是处置的不够重,那就不足以震慑众人,可若是要了萧美人的小命,什么时候陛下重新想起萧美人,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崔德生。
锦和将苏令的意思说了出来,却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听了锦和的话,他先是一拍大腿,之后却有些犹豫,“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这次的事,长公主殿下确实受了委屈,我这样处置萧美人的话,殿下不会生气吧?”
锦和掩嘴一笑,“公公说什么呢?我们家殿下最是宽和不过,哪里是那样记仇的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有锦和的话在前,崔德生就放了心,也乐得两边讨好,就如苏令说的那般安排下去了。
萧美人被太监从掉的只剩下漆斑的大门里推进去,随后就听见外面传来铁锁链碰撞的声音。
他们从外面将门锁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慌忙去拍门。
“开门!快开门啊!我可是陛下宠爱的后妃,连皇后都要让我三分,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如此对我!”
只可惜她都快把喉咙喊破了,也没有等来给她开门的人。
她跌坐在地上,这里除了她连个鬼影都没有,旁边的大树上有几只鸟儿在叽叽喳喳,更衬的这里寂静无声。
从清澜阁搜出巫蛊娃娃的时候,萧美人也在当场,本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被关到了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再加上前几天被慧生好一顿吓,当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天色渐暗,被夜风一吹,萧美人顿时毛骨悚然,又生出了正在被人看着的感觉。
她连转头看都不敢,一骨碌爬起来惊慌失措的跑到屋内,先是被三条腿的凳子拌了一跤,又被擦着她脚边跑过的老鼠吓的惊声尖叫。
好不容易摸到了床边,却只有一个光溜溜的床板,和一条冷硬的薄被。
没了烛光照耀满室香味的卧房,也没了软床锦被,她肚子也饿得咕噜噜叫。
抱着满是异味的被子,萧美人呜咽着哭起来,断断续续的,听着凄惨无比。
第二日一早,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声音。
萧美人一夜未睡,耳朵里捕捉到这样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宛若天籁。
连鞋都顾不上穿,她跑到门外时,看到一个小太监正从简陋的食盒里端饭菜出来。
眼睛一转,萧美人回了房间,将鞋穿好后,拢了拢头发走到外面,平静的饭菜端回房间。
看着小太监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她甚至还回了一个笑容。
没了锦衣珠翠,但萧美人的美貌还在。
在这晨光熹微下,小太监一下子被勾住了魂,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房间里张望。
等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想起要锁门时,就看到萧美人又走了出来,轻声喊他。
“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太监反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疑惑,“我?”
萧美人点头,徐徐靠近后,突然将半开的大门拉开,就要往外冲。
小太监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一个手臂,紧紧制住后,大着嗓子朝外面招呼,“快来人啊!这疯女人要逃!”
眼看着要走不了,萧美人猛地低头,一口银牙使着狠劲全咬在小太监的手臂上。 将军,公主又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