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灯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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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枭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两下,竭力控制自己不在众人面前将人打晕。
他另一只手紧了又松,忍着脾气说道:“不许哭!”
翟枭觉得,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旁边的侍女却互相看看,怎么都觉着这翟将军除了劲大,比她们还要不靠谱些。
果然,翟枭话音一落,苏令就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还控诉道:“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若不是她只干嚎没眼泪,在场的众人就差点信了。
翟枭一个头两个大,他用手扶了扶额头,放柔声音,“听话,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也不知这话有什么魔力,苏令突然就安静下来,翟枭刚松一口气,苏令突然眨两下眼睛,轻声嘟囔一句,“骗人。”
翟枭极少和女子打交道,更不要说和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打交道。
安静下来后苏令周身都是可见的哀伤,连翟枭都有些不敢看苏令的眼睛。
女孩子都是该笑的,有人在乎的女孩子哭都是幸福的,一个没人在乎的女孩子,伤感起来只会令人恨不得将她锁在自己胸膛里。
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说给翟枭听,“父亲不要我了,娘亲也不要我,那些人不给我吃的,不让我睡觉,还打我——”
她的声音极小,只有翟枭能隐隐约约的听个明白,侍女们只看到她说话,刚要靠近,却听到翟枭让她们退下。
几人互看几眼,一个侍女一咬牙,道:“奴婢们就在门外,殿下若是有什么情况,您喊一声我们就进来了。”
这是在警告翟枭,让他不要乱来。
翟枭没有发火,只一点头,侍女们这才放心退下。
前朝丞相苏文渊蒙冤流放,怕幼女跟着受苦,所以在去岭南的路上,将女儿送给了一处无儿无女的员外,这天下人都知道,如今听苏令这一说,翟枭就明白,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别的内情。
他听到了不要紧,就怕那些侍女听到了出去乱嚼舌根子。
刚回神,就又听到苏令说话,这回却是在问问题,“你说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哥哥说他从未将我当妹妹,可他不该说这句话的,他应该说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那样我才能忠心耿耿的替他办事啊——”
她仰起脸,上面是清晰可见的疑惑,可她突然又哭又笑起来,“可见哥哥还是要我的,但是我真希望自己想不明白这一点。”
翟枭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心中顿时颇有感伤。
世界上最痛苦的,无非就是想爱不能爱,想恨也不能恨。
苏令哭的稀哩哗啦,这清晰至极的思路惹得翟枭好气又好笑,再不听她叨叨那些有的没的,不理会苏令的拒绝将她倒扛在肩上,一晃一晃的出了偏厅,问清楚苏令房间的位置,他脚步不停的送了苏令进去,却不让侍女跟着。
自从苏令来了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进逸兴院,也是第一次进苏令的闺房,一路行过,满是陌生感。
里屋一进门处那副绘着将军挽弓图的黄花梨屏风换成了绣着素雪红梅的双面绣屏风,原本挂在隔间处的秋香色帐子换成了晶莹剔透的珠帘,新做的的雕花大床上挂着让他胆寒的樱红色,连床褥也软的能将人陷进去。
除了左侧还挂着的那副断雁秋声图,没一件他熟悉的东西。
看着大变样的逸兴院,他倒扛着苏令,脑子里却忍不住想,果然女人就是麻烦,干干净净的多好,非得弄这些啰啰嗦嗦的玩意儿。
听到消息后匆匆而来的目送着翟枭背影,激动的快哭了,他敢发誓,这位长公主是这么多年来自家小主子唯一这么接近的女子。
翟枭倒扛着苏令,却仿佛在闲庭散步,若不是比平常更大更急些的步子,还真看不出什么和翟枭这个人不符合的地方来。
总算是来到了床前,翟枭一把将苏令扔到床上,顿时如释重负。
苏令被他一路倒扛着,脑子本就有些晕晕乎乎,再加上这是头一次碰酒这东西,只觉得两颊发烫,再加上屋内炉火旺盛,若不是有翟枭及时将手伸过来按着按着,她早开始脱衣服了。
本该就此离开的,许是苏令刚才的表情太可怜,翟枭突然沿着床边坐下,还给醉的人事不知的苏令盖上被子。
苏令仰面躺在床上,嫌盖着被子热,一把将被子掀开,还不让翟枭再给她盖上。
苏令一头青丝如瀑,未束起的头发散开在枕边,看着就有些活色生香。
突然她晃了两下脑袋,眼睛迷蒙的看着悬在床帐上的丝绦,看了半天,忽然又伸手去抓,只可惜她的手离丝绦还有好一段距离,只是在凭空扑腾。
她有些恼羞成怒的一甩脑袋,簪子上的银质流苏突然就打在她脸上,惹得她十分不满,自己伸手去抓又找不着地方,只得看着翟枭,一脸讨好,“不是说睡觉要卸簪子嘛,锦和你快来帮帮人家好不好?”
翟枭面上并未异色,耳朵却是连耳垂都成了红色,正要躲,苏令手却突然搭上他的。
苏令的手偏小,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几杯酒,摸着并没有翟枭不羁时看的那些闲书中所说的,温凉如玉,触如凝脂。
翟枭就是再沉稳,也到底是个正当年的男子,被苏令这么无意中一撩拨,顿时心神动荡,不敢再看,他用另一只手胡乱动作两下,苏令头上的珠翠就少了大半。
察觉头上轻松许多,苏令咂咂嘴,满意的松开手,翟枭松了口气,手上却对突然消失的温润抓了一下,心里还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这些,翟枭的脸都青了。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苏令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头上舒服了,可身上的衣服还在,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帮自己去钗环的人是翟枭而不是锦和,又要去拉翟枭的手,“还有衣服——很晚了,我得休息了。”
这下翟枭哪里还敢再待,他拨开苏令还要缠过来的手,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是落荒而逃,仓皇间连门口的屏风带倒,发出咣当的一声巨响。 将军,公主又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