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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阿三阿四一起答应了一声,便朝我的单元楼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有些不明所以,和超哥对视一眼,然后冲老古问道:“古叔…刚刚那是…”
老古在面对我时又收起了那副阴冷表情和蔼的说到:“啊,没什么,对了一千,听咱门卫说你今晚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我疑惑的“啊?”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王洋,门卫这个乌鸦嘴外带大嘴巴怎么这么烦人?我忙解释道:“啊,那个啊,是我同事来着,您见过的,叫王洋,上次小区聚会还来了呢,就那个短发,皮肤很白那个。”
老古恍若了然的“哦”了一声说道:“那姑娘不错…不过,一千,也许你适合更优秀的女孩儿。”
“啊?”我一下没听明白,老古却没再多言,笑了笑扭头说:“小牛,收拾一下办公室,一会儿准备审人。”
小牛答应一声便朝漆黑的物业办公室走去,老古继续和我们闲话着家常,不过都是些早饭吃了什么,今晚阳光多明媚之类没营养的话。
一直过了十分钟左右,阿三阿四终于出来了,他两人一左一右拖着个一身黑衣的人,走近后只看后脑勺都能确定,正是电梯里那位。
我当即松了一口气,就像梅甜儿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真没抓住他,怎么说都是个隐患啊。
这人此刻看上去已经昏迷,老古一把扯下他的黑色鸭舌帽,一瞬间我有点犯恶心,这人头顶上光秃秃的,也黑乎乎一片,不是头发,而是像…像是满头血痂或者说是一层干掉的污泥,总之是脏兮兮的。
老古倒不嫌弃,蹲下掀起那人下巴又看了一下他的脸,接着抬头看了看我,我点点头说:“嗯,是,古叔,就是这人。”
超哥和陈浩北也附和着我,老古站起身拍拍手说:“好了,一千小浩,你们可以放心了,剩下的就交给小牛他们吧。”
接着老古又对阿三说:“阿三,今晚派几个人适当巡逻一下,别太放松。”
阿三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我单元楼,剩阿四自己拖着那个黑衣人。
审讯这种事我们就不好看热闹了,容易破坏严肃气氛,于是便和老古告别,回梅家准备先碰头,歇会儿再说。
回到梅家告诉几个姑娘那人已经被抓住了,几个姑娘这才放下心,接着在陈浩北的再三催促和哀求下,大伙一心软就配合他把所有食物全都打开,边吃喝边聊,权当成宵夜。
聊了会儿才明白,原来刚才陈浩北和梅甜儿的约餐过程确实跟陈浩北说的不一样,当时梅甜儿很不耐烦的话赶话跟他说了句:“有种你就把酒菜打包到老娘家里试试?老娘不打死你也灌死你。”
明明是一句赌气的话,却被陈浩北理解成了甜蜜的邀约,于是便有了这顿聚餐。不过在发生了刚才那些事之后我们正好也都想说会儿话,大家便真的开始吃喝闲聊了起来。
三杯酒一下肚也都放开了,纷纷说起各种八卦,从刚才的事到梅甜儿惦记了两天的西风,胡吹海侃。
不过鉴于明天四个女同胞都还要按时上班,夜宵只持续了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就停了,大伙收摊散伙,各自回家。
梅家姐妹送我们出了门就回去了,俩姑娘都是哈欠连天的,走到小区门口陈浩北也回去了,剩我送超哥他们仨去打车。
走着走着超哥忽然说:“千哥,你觉不觉得刚才老古那出挺怪的?”我扭头看了一眼,超哥表情清醒,看上去毫无醉意。
我跟着说:“说实话,是有点,就刚才那些奇怪的叫声,完事…完事我感觉老古好像听懂了似的。”
大概是因为毕竟和陈浩北以及梅家姐妹不是太熟,所以刚才吃饭时超哥始终没提这茬,如今一出来就憋不住了。超哥听我说完点点头说:“嗯,你说…那是真的有动物,还是人在模仿动物叫声,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嘿嘿,超哥,你想啥那?没听说过建国以后没证的本国动物不准成精吗?你以为有妖精啊?”
小夕补充了一句:“有证没证都不能成精。”没喝酒的王洋说:“这段刚才没听你们说起啊?”我说:“等你们回去让超哥说给你吧,我还得再捋捋。”
王洋了然的“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来了辆空车,俩姑娘自觉的坐到了后排,超哥给俩姑娘关上车门后才坐进副驾驶,车子眼看要发动,超哥忽然降下车窗很认真的对我说了句:“千哥…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说:“我有数,你也是。”
超哥也点了点头,这才升起玻璃,车子缓缓启动。
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尾灯,我回头再看看这小区大门,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那个小偷闹的,我竟然对自己住的那户都有点惧意了。
这大概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吧,要是那小偷没点出我的房号,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惧意,超哥临别时也没必要专门给我来这么句‘万事小心’。
有点硬着头皮的往回走,走到大门口时看着门岗里那个冷面门卫,我真的觉得心里有一句脏话不用问都觉得非常当讲,平时看我看得仔细着呢,真来了小偷反倒跟个大傻子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你这门卫有何用?
回到家打开自己家门时我还有点犹豫,悄悄地进门后又把家里角角落落搜寻了一遍才放下心,洗漱上床…
不出所料,这一晚上睡的特别不踏实,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天亮后就没再睡着,结果导致一个白天都精神不振,头昏脑胀。
再一次天黑时我上饭店里就着一盘拍黄瓜自己干了两扎散啤,在老板鄙视的眼神中昏昏沉沉的回家,简单洗漱,这次终于一觉到天亮。
我有点深刻的体会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话说的有多贴切了,真的,要是每天都在电梯里碰上那么一位,我估计用不了几天,我自己就把自己整崩溃了。
接下来好几天小区都很平静,除了夜里好像偶尔多了若有若无的口哨声,每天都很正常。
白天晒太阳遛狗的人一切照旧,萌萌现在偶尔会在西风的陪同下上院子里散散步。
小区的原住民看起来都认识西风,西风这孩子也有礼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连带的大伙对萌萌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不像之前萌萌跟姚梦男一起时,让姚梦男她妈闹的,邻居们见了萌萌也没个好脸色。
至于萌萌本人,大概是在西风性格的影响还有悉心的照顾下,心态发生了变化,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只要跟西风一起出门,见了谁都学着西风的样子跟人打招呼,一副夫唱妇随的架势。
姚梦男母女俩始终没回来,这让我有点意外,我本来觉得起码姚梦男会需要偶尔回来一次,毕竟她天天守在医院,不得适当的换个衣服啥的么?
日子就这么正常的往前走着,我进的货暂时帮我收回了一些钱,手头多少宽裕了一些;超哥也物色到了看起来还不错的新工作,正在准备中。
陈浩北似乎是手头也紧了,时不时的白天晚上都不在小区,但是只要他在家就肯定会拉着我上梅家打牌,偶尔还会请客四个人一起吃个饭,但是他跟梅娣儿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迹象,倒是好像跟梅甜儿有点…有点越来越亲近。
一忙起来,那天那小偷的事我也没去多打听,反正有警方在呢,用不着我操心,至于那天那些动物叫,后来微信上我和超哥又聊起过。
对这些超哥倒是一反常态的觉得不必在意,他说这是他回去后琢磨的,因为既然老古当时没避着我们,那就说明这事儿没多大毛病,或者说不是什么会对我们有敌意的事。
原本我还觉得接下来就不会再有啥事了,这么平平静静地感觉也挺好。
直到又有一天,当我正在外面吃午饭时,收到了李小萌的微信文字信息:千哥,这两天叫上以前的同事抽个时间聚聚吧,送送阿姨。(配表情:放声大哭)
无聊…我回信息道:送啥送?她要出去旅游还是回老家?她不是自己有车吗?送她上车啊?
李小萌回复道:不是,千哥,阿姨她…她去世了。(配表情:泪流满面)
我一下子呆住了,死了?假的吧?不能不能,李小萌虽然平时没几句实话,但她不是会撒这种谎的人。
我忙给她回了个问号,不多时李小萌给我发了一条长文字信息: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车祸嘛,没想到比想象的严重的多,医生本来抢救过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感染了,再急救就没救过来,人已经走了,她现在身边都没有亲人了,她的积蓄差不多也都拿来抢救她自己了,阿姨好可怜,我们集资送她一程吧。
我这回是弄明白了,可也彻底懵了,就这么死了?我一边继续吃着我的馄饨一边想着,想了会儿我回复道:你在哪儿?
李小萌又回了一条长文字:我在医院,阿姨车祸受伤以后,听说要花很多钱,她之前的那些朋友就都不来了,千哥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软,看不得阿姨这样,这些天就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阿姨的积蓄用完以后就一直是我自己掏钱垫的医药费,要不是现在我实在没钱了,也不会和你说这话的。
真没想到啊…难道这姑娘还残存着一份与我人生初见时的那种纯?
想到猪他妈的现状,我回复道:好,我知道了,那你有什么安排?
李小萌大概是看到我语气没再像之前那么冲,直接打来了电话。
我也没拒绝,接起电话聊了一阵,定下下午我就先去陪她跑跑腿,有些证明需要开一下。
刘光正要上班,她是请假去照顾猪他妈的,她一个女孩儿独自处理这些事确实有点吃力。
约好以后挂断电话,我大喊一声:“老板!”
饭店里本就不多的人都被我这一嗓子吸引了,老板远远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我说:“你这馄饨…太好吃了!再来一碗!”
我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就像之前猪八戒全家失踪时似的,确实当初好多同事都私下进行过无数次类似的诅咒,我自己也时常对他恨的牙根痒痒,有时真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但真到他失踪后却又觉得空落落的,就跟得知他妈的死讯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不比平时多吃一碗的话连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
吃完结账,出门直奔公交站。
刚才第二碗馄饨是预支的打车费,现在只能坐公交了。
在公交车上我就给超哥发起了信息,说起这档子事儿。
本来我是想这就拉着超哥一起的,但是李小萌说今天要忙的事情还没那么多,有我一个人给她帮忙就足够,明天还有得忙的,到时候超哥不来都不行。所以我只是和超哥陈述了一下事件,同时和他约定明天的事,便没再多说什么,一切都等见面再说吧。
收起手机我正在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忽然手机一震,掏出来一看,是一个久未联系的名字发来的一条文字信息:一千,马上就中秋了,记得给爸妈打电话哈。
我回复道:知道了,一一,你也是。 生人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