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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这座山，再往前，就是忘川。

　　忘川之上的亡魂众多，怨气极深，云楚越站在那儿，被那黑压压的一片魂魄弄得心底有些压抑。

　　“就是这里了。”

　　细娘侧过身去，看了一眼云楚越，心底堵了许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人过忘川，会被亡魂抢夺，可能会很难受，你千万忍住了。”

　　细娘交代了一句。

　　云楚越往前走了一步。

　　“好，我不怕。”她笑笑，紧跟在他们后面朝着岸边去。

　　摆渡人就在船上，看着那一叶扁舟，离得很近，实则很远。

　　帽檐压了下来，遮盖住他的脸。

　　云楚越盯着那摆渡人看，看了许久，一个恍惚，险些走了过去。

　　“定神。”夜鸦冷声道，拽住了云楚越的手，“别去看他，这就是个漩涡，你越是看，越是可能会被吸入。”

　　一下子清醒过来的云楚越，又看了身侧几人一眼。

　　她的心揪着，难受的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君逾墨，在那群亡魂之中，看到她心心念念之人，这才是她最为恐慌的。

　　“抱歉。”

　　她的眼底写满了疲倦。

　　细娘心中有些心疼，她自然是知道云楚越来这里的目的。

　　“你这般对你徒儿，倒是不会温柔些说话吗？”细娘瞪了夜鸦一眼，说他不知道怜香惜玉。

　　说话间，船已经到了跟前。

　　“几位，是要摆渡？”

　　“劳烦了。”细娘走过去，拿了阴司殿的腰牌，那摆渡人却是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看了云楚越一眼。

　　“生人上船，弄不好就会掉进这忘川之中，被百鬼撕咬，魂飞魄散，姑娘，不怕吗？”

　　那略显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楚越慌忙应道：“不怕，烦请阁下帮忙。”

　　“渡生者，渡死者，渡亡魂，渡一切。”

　　摆渡人笑着道，并不曾对云楚越有半分回应。

　　他们一同上了船，看着单薄的船，好像随时都会瓦解在这忘川水之上一样。

　　细娘死死地拽着云楚越，就怕这底下的亡魂，会耐不住。

　　她用自身阴司殿的灵气去压制。

　　“这位夫人，还是切莫，阴司殿的灵气同这里不属于一家，容易相克。”摆渡人轻声道，却又是看了云楚越一眼。

　　发现后者极其的淡定，好像并不惧怕这里的一切。

　　心有牵挂，倒是变得越发勇敢了。

　　“哦，好。”细娘一怔，慌忙收了夫君那儿弄来的灵气，“我以为都属于地府，这……”

　　“忘川不属于地府，阴司殿也不属于，那是冥界。”摆渡人倒是难得，居然闲谈起来了，“旧任阴司的确是地府之人，曾为阎君，可也不过是暂代职责，如今新任阴司回来了，冥界之主，就在眼前。”

　　“是……鹤决？”

　　细娘愣住了，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端倪。

　　她与夫君相识许久，也不曾问过这其中的事情。

　　对她而言，地府也罢，冥界也罢，都是一样的。

　　“嗯，他是冥界之子，可不只是一个阴司殿阴司。”摆渡人笑笑，“未来忘川也会是他的。”

　　“如今呐？”

　　云楚越站在一侧，听摆渡人说起那些过往，倒像是听过的一样。

　　“如今啊……”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说起来也得细细回忆才是，“当初魔界攻占九霄，险些就成功了，只因为蛟龙雾扇里应外合，再加上这位冥界之子鹤决也藏在九霄，故而天帝震怒，降罪于冥界，可冥界不属于九霄管辖，当时天帝用了非常的手段，不惜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挟，让鹤决入轮回。”

　　说起来，也是个不光彩的事情。

　　天帝约束不了鹤决，却以帝姬的性命相要挟，彼时雾扇已经入了凡尘许久，早就习惯了地上的日子。

　　鹤决和帝姬相爱，本是一对假话，可惜鹤决的身份暴露，天帝震怒，便将魔界之罪，强行归在了鹤决身上。

　　“鹤决和帝姬？”细娘听得起劲，不由得问了一句，“这倒是不曾听说过。”

　　“都是千百年的事情了，当初的人都不在了，也不会有人传这样的事情。”摆渡人沉声，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沧桑，似乎藏着哽咽。

　　可只有云楚越听出来了。

　　她猛地抬头，目光对视。

　　似乎是要入了他的眼。

　　你哭了？

　　云楚越在心底说道。

　　不曾哭，姑娘看错了。

　　摆渡人亦是这般回答，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在说话。

　　云楚越一个激灵。

　　再去看。

　　却并不曾见着帽檐之下的神色。

　　“都是陈年旧事，老朽也是才想起来，与各位说道说道。”摆渡人沉声，“坐稳了，前面有个暗流，怨气极深，这位姑娘切记抓稳了。”

　　船蓦地一个摇晃，云楚越的身子晃了一下，她猛地拽住了细娘的手。

　　再看那暗涌之中，似乎有无数个脸在叫嚣。

　　再冲着她说话。

　　这……

　　云楚越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一块。

　　“这是什么？”

　　“小心！”

　　细娘一下子拽住了她，可是翻涌上来的亡魂，跳跃到了跟前，冲着云楚越的脸过来。

　　巨大的冲击，让本就看着单薄的船身，开始摇晃。

　　他们再船上晃晃悠悠。

　　夜鸦慌忙起手，一指点一个，将那些亡魂全都击退。

　　“这船，当真结实吗？”细娘慌了，这万一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胡说。”夜鸦冷声道，“这忘川只有这艘船能过，你说结实吗？”

　　“可这也不是办法，啊——”

　　船身太过摇晃，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掉下去，喂了这群厉鬼！

　　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知为何，这群亡灵像是疯了一样，想要挣脱忘川的束缚，朝着这船上来。

　　越是这样，越是厉害。

　　她猛地捂住嘴，险些吐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一个尖牙咬破了她的脸。

　　云楚越疼的直皱眉，她的眼角，流淌下一滴泪水。

　　“越越！”

　　“啊——”

　　船上早就混乱了，唯独摆渡人还是那样的淡定，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云楚越被死死地拽着，被撕咬，她的鲜血，好像调味剂一样，让整个忘川的亡魂，都跃跃欲试。 宦妃还朝：千岁大人求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