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机阁主强大到恐怖的神识感应里,数千里外一道强大的气息正在朝这边疾飞过来。
那股气息比他还要强大。
更令他震惊的是——经过他的仔细分辨之后,发现那道气息的主人就是天星堡的堡主宋苍松。
几天前,还只是一个化神巅峰,开始冲击返虚境界。
而现在,已经是返虚后期,离返虚大圆满都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这比天星堡请来一个返虚大圆满更让他震惊,也更头疼。
如果只是天星堡请来强力外援,玄机阁还可以和餐霞派、烈火宫两大门派联手抵抗。要是还不行,还可以说动大秦修真界的所有大门派参与进来。
染指他人地盘,本就是修真界的忌讳,玄机阁有足够的理由发动大秦修真界的大门派联合起来共御外敌。
可是现在拿什么理由来发动大家?
天星堡本来就是大秦南部的修真门派,又不是外敌,人家要争生存空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是入侵大秦修真界,拿什么理由发动大家共同对付他们?
说他杀了慕容颂?
可是慕容颂是过来击杀宋苍松的,宋苍松杀他有足够的理由。
至于说宋苍松不该冲击返虚境界,那只是云梦大陆修真界的潜规则,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玄机阁自然可以联合大秦南部另外两大门派一同对付天星堡,这样的力量虽然足够灭掉天星堡,却不能灭掉已经返虚后期的宋苍松。
宋苍松打不过他们,完全可以躲过他们,然后再伺机对付三大门派的门人弟子,不用多少年,三大门派也会消失于修真界。
封山虽然可以避免门下弟子的死亡,可是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不能出去寻找修真资源,一样的会被宋苍松给耗死。
对大门派来说,和一个孤家寡人的返虚后期为敌,比和一个弟子无数的大门派为敌更加可怕。
孤家寡人,没有牵挂,行事更加肆无忌惮,那才是最可怕的。
“宋堡主就要来了,我们下去等他吧。”
玄机阁主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自天星堡头顶上空往其大门外降落。
已经返虚后期的宋苍松在他嘴里,不再是宋苍松,而是宋堡主,拥有了和他对等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停留在天星堡头顶上空,显然已经不适合了。
他往下降落之时,不经意的看了慕容芷一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知道她父亲就是死在她公公的手里,将会作何感想?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让他深入思考。
在他心里,玄机阁的生存与发展才是值得他深入思考的事情。
慕容芷的欢喜悲忧,不过是渺小的个人情感,有什么值得多想的?
他带来的两名修士还只是返虚初期,神识并没有那么强,有些不明白阁主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也都跟着他一起降落。
再过一会儿,他们也感应到了那股宏大的气息,终于明白了阁主为什么会那么说。
颜沧海虽然感应不到宋苍松的气息,可是从玄机阁主三人的表情里面,也看出来宋苍松现在的修为境界已经让他们很是忌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的情绪。
自今日起,自此刻起,天星堡受大门派欺压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
——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就是天星堡人从此站起来了!
想明白这点,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至于一边的慕容芷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她的公公兼杀父仇人,那都是渺小得不值一提的事情,他没有那个闲情去关心。
现场气氛的微妙变化,慕容芷感受到了,但是她不知道内情,对这种变化有些莫名其妙。
宋苍松并没有和玄机阁主直接会面,而是在离他五百里处停下了,开口道:“玄机阁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赐教?”
他不过来,是怕落入玄机阁三大返虚修士的包围圈中。
单打独斗,他有信心压制玄机阁主。可是对方有三名返虚修士,若是向他围攻,他应对会很困难,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除非将那九十个十地化身的法力修为都吸取过来,才能获得胜机。可是这样一来,他未来修炼的道路将变得相当艰难,天仙业位很难成就。
所以他隔着几百里路便停下了,这样对方动手的话,他转身就可以逃走。
哪怕对方就此将天星堡给抹除掉,他也不会回头。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那九十个十地化身还在,他就有成道之机,也可以很容易的再建立一个大门派。
至于子女妻妾,他拥有漫长的寿元,完全可以再娶再生。
玄机阁主心里也未尝没有那个打算,可是见对方隔着几百里就停住,知道此人机警,也便熄了这个念头,说道:
“赐教谈不上,我等来此,一是祝贺道友晋阶返虚,成就地仙大业。二是想问一下,敝派的太上长老慕容颂突然自爆于贵堡附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道友不来,我也想过去请教——为什么我冲击返虚境界的时候,贵派的太上长老会过来阻挠,并且对我下杀手,非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技高一筹,死的就是我了。我想问问道友,这究竟是贵派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行为?”
宋苍松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他这是在质问玄机阁主,也是在逼玄机阁主表态——战争与和平,你选哪一样?
“有此事吗?”玄机阁主眉头挑起,“听说慕容师叔和道友还是儿女亲家,应该不至于吧?”
宋苍松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突然出现在我渡劫的地方,向我下杀手。这真的不是贵派的意思吗?”
“自然不是本派的意思。道友冲击返虚,成就地仙,我辈又多一可以切磋交流的道友,对此只有欣喜成全之念,怎么可能阻饶破坏?”
玄机阁主一口否定了宋苍松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