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做了一个噩梦,骤然惊醒,猛然睁开眼便撞进了一双幽深的墨瞳里,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她看不真切。
“你占地方了。”刚才的温柔仿佛是叶宁的错觉,此时的刻薄才是真正的阎苑延。
叶宁“哦”了一声,急忙站了起来。
不料刚刚卷腿太久已经发麻了,刚刚站起来脚下便一软,朝着前方地板倒去。
叶宁一惊,想也没想就双手护住了肚子,合上双眼,没有意料之内的疼痛,她被一双温热的手接住了。
“不是以退为进,改为投怀送抱了?”他暗讽的声音在叶宁头顶响起,唇角轻扯。
“对不起。”叶宁忙不迭推开他,借助着旁边的桌子站立,离他远了些。
阎苑延眉峰冷意迭起,心中生疑,薄唇轻启,“叶宁,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叶宁心中大骇,他难道知道了?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冷静下来,时明兰不可能将孩子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吓到了罢了。”
“什么梦?梦里有我?”阎苑延紧逼,叶宁无路可退,身子抵在床头柜上,双手撑在上面,却不小心扫到了什么。
“啪嗒”一声,是东西碎掉的声音。
叶宁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目光一呆,已经感觉到身后锋利的眼神,不敢回头,那是阎苑延最喜欢的陶瓷娃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叶宁急忙解释,面露难色,百口莫辩。
阎苑延却抓住了叶宁的手,戾气肆虐,声音阴寒,“不是故意的?叶宁,你想死吗?”
阎苑延抓着叶宁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气,疼的脸色都变了,她却不敢吭声,紧咬着下嘴唇。
“哗啦。”
叶宁被阎苑延给甩在了地上,手掌直接扎在了地上的碎片上,很快地面上便多了一层血迹。
“嘶。”叶宁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见状,阎苑延眼中的寒意散了一些,却在触及叶宁面上的忍意时微微伸出去的手瞬间收回,冷漠地丢下一句,“收拾干净。”
叶宁看着阎苑延离开的身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记起来之前的那个荒唐的梦,视线落在地上染了血色的瓷片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绝对不能让阎苑延知道孩子的存在,绝对不能。
叶宁是伤了左手,玻璃扎的很深,周嫂给她处理的时候都忍不住咂舌,可是对上叶宁温静的双眸时却什么也问不出,只是叹了一口气。
“周嫂,麻烦你了。”叶宁冲着她笑了笑,道谢。
周嫂连忙摆手,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随即又听到叶宁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嫂,你知道先生房间里的那个陶瓷娃娃吗?”
“那个啊,已经存在了很久了,先生平时很宝贝那个娃娃,没想到竟然碎了。”周嫂有些可惜,不过对上叶宁若有所思的目光,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太太,先生可能只是一时生气,您……”
“你知道那个娃娃是哪里买的吗?”叶宁打断了周嫂的话。
……
周嫂说的那家陶瓷娃娃的店在郊区,她找了很久才找到,没想到却被通知这种娃娃已经停产了。
“师傅,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还有类似的陶瓷娃娃吗?不管多少钱我都买。”叶宁拦住了不耐烦的手工师傅,连忙说道。
“小姐,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款很多年前就不做了,这是限量版。”师傅再重申了一遍,挥了挥手,示意叶宁赶紧离开,不要添乱。
“师傅,这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喜欢的东西,你帮我看看吧,如果您能够做出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拜托了。”
叶宁不依不饶,磨了很久,最终他只能够妥协了。
手工师傅叹了一口气,“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执着?”
叶宁心中一喜,知道成了,忙不迭地道谢。
不知是不是叶宁幸运,这款以前便是他负责烧制的。
叶宁在郊外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手工师傅将陶瓷娃娃给取出来时,她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和阎苑延的一模一样。
“周嫂,先生回来了吗?”叶宁手中提着盒子,唇角上扬。
“还没有。”
叶宁唇角笑意微顿,记起来了另外一个地方,抿唇,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晚上的郊区来往的车辆很少,叶宁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拦了辆返程的的士,说道,“师傅,去西遇。”
西遇的保安已经认识叶宁了,让她签了字便放她进去了,不过叶宁总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
她摸了摸脸,难道有什么脏东西?
“叮咚”
叶宁没有钥匙,只能在门口等。
“咔擦”门开了。
叶宁扬起脸,却在触及站在面前的人时,笑容凝固了,唐欣然?
“叶宁?好久不见。”唐欣然身上只裹了一件浴袍,修长的小腿还裸露在外面,场面十分香艳。
“这么晚过来?你这是?诶,这不是我送给苑延的娃娃吗?”唐欣然面露诧色,视线落在了叶宁手中的娃娃上。
“轰”
唐欣然的话在叶宁的心中炸出了一片惊雷,已经尝到了嘴中的苦涩。
难怪她打碎那个娃娃的时候,他会这么生气,难怪……
“之前那个娃娃不小心被我打碎了,正巧碰见了制作这个的厂商,送了我一个,便带过来了。”叶宁微笑。
“哦,我就说怎么只送了一个,这娃娃是一对来着,我和苑延一人一个。”唐欣然不经意地说着,却像是一把把的刀直直地戳在叶宁的心上,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那麻烦唐小姐帮我转交,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叶宁脸上挂着典型的叶氏假笑。
“苑延在里面,要不你亲自……”
“不用了。”
叶宁将东西递给了唐欣然,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走进了黑暗中。
唐欣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她眸中的得意。
“谁来了?”阎苑延刚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酒味。
唐欣然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外袍,回头冲着阎苑延笑了笑,“走错门的。” 假如他曾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