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这个后,秦飞楼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同样捡起一张飞到地上的纸,递到叶楚面前,看着她抬起来的眉眼,诚恳的道歉:“是我说的话重了些,其实,你也是为了麒麟宝宝好,你说的没错,就算是天生天养的神兽,性格也是需要规整的,以后你再训斥它,我都不会阻止了。因为我知道,你同我一样,都是真心的喜欢着它的。”
听了秦飞楼的话,麒麟宝宝立刻颠颠颠的跑到叶楚面前,再次将手中的纸举得高高的,睁着一双碧莹莹的眼睛,满是歉疚的看着她,轻轻地发出啾啾啾的祈求原谅的声音。
看着面前这道歉的一人一兽,叶楚就算是再想佯装出冷漠的样子,也是撑不住了。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拿他们没了办法,惹她生气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厉害,哄她消气的手段,也是一个比一个会讨人欢心。
叶楚没好气的从麒麟宝宝和秦飞楼的手中接过白纸,心虽说早已软成了一塌糊涂,可脸上的表情还在强撑着:“以后你俩若是再合起伙儿来气我,看我还理不理你们。”
一听到这话,秦飞楼和麒麟宝宝立刻明白叶楚这是不生气了。
一人一兽顿时露出欢颜,麒麟宝宝更是抖动着小肉翅膀飞到秦飞楼的肩膀上,连声欢快的叫着,还真像一个人类的孩子,就差载歌载舞起来。
看到这一幕,常清风差点流出老父亲般老怀欣慰的眼泪。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一家三口总算是和好如初了;只是,他这喜悦的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一股惆怅所代替。
他家殿下啊,那可是一个冰清玉洁的万年老光棍,在帝都的莺莺燕燕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倾心与他,可是他倒好,谁也看不上也就罢了,居然还经常表现出一副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样子;这个态度,可是一度让贵妃娘娘怀疑他与殿下之间有点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呢。
如今,好不容易看着好兄弟将要摆脱单身的身份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没追上手,却先当起了爹?仔细想想,这顺序是不是有点乱?
而且,面对着提前进入当爹模式的好兄弟,他怎么忽然很想哭呢?!媳妇还没报上炕呢,就先抱儿子,这种事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不算是一件特别美的差事吧。
哦呦呦!虽说早就算过他家殿下是个情路坎坷的,可没想到,这坎坷的坑儿这么大呀!
看着自家殿下那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副傻乐的样子,常清风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眼下晋城情况复杂,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看来想要解决自家好兄弟的终身大事,还是需要先将晋城的事摆平再说。
常清风本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但考虑到时间的紧迫,还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出声道:“我说,你们一家子既然已经把内部矛盾解决了,是不是该再一起解决解决外部矛盾?”
秦飞楼将在他肩上乱蹦跶的麒麟宝宝抱下来,转过身看向常清风:“外部矛盾?”
看自家已经被美色冲的脑子不清醒的好兄弟,常清风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紧的眉心,道:“我说的是叶家的情况啊,怎么?这么快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抛到脑后了吗?”
叶楚将最后一张纸捡起来,替秦飞楼解释道:“不是我们忘记了,而是我们已经说动了大长老,眼下,我们只要竭力应付两天后的约定便可。”
“说动了?你们用了什么法子?”
见常清风一脸好奇,叶楚就站出来将今天发生在叶家的事全部都告诉他,最后总结道:“还是你厉害,未卜先知,知道这叶翔叶杨二祖孙不是个善类,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不听从安排的几位长老;你是没看见,叶虎简直被他们折磨的不似个人样,连我看了叶虎的样子都觉得痛心,何况是大长老。……好在老天爷还是眷顾好人的,叶虎身上的失魂散已经被解了,至于他的那双眼睛,只要请来淳于意,就能治好。”
常清风细细的将叶楚的汇报听了一遍。
饶是经历过不少风雨的他,也忍不住连声嗟叹:“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的晋城之中,也会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对待同族同宗的弟子,也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可见这人性啊,绝对不会因为地域的偏远而变化太大;在这世上,有纯善真挚的人,自然也会有邪恶歹毒之辈。不过,叶翔那厮遇到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叶姑娘,看你的做事风格,有的时候,连我都有些糊涂,不知你到底是好人,还是算得上是坏人。”
叶楚倒是没想到常清风会有如此一问,当场就愣住。
秦飞楼看着叶楚尴尬的脸色,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张嘴不胡说八道,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听出秦飞楼是在护着叶楚,常清风不知死活的打趣儿自家好兄弟:“哎呦哎呦!心疼了是不是?护短了是不是?还不是你的人呢,你就这么护着,这以后要是真成了你的人,你还不把她给捧上天去呀!”
秦飞楼自然是听懂了常清风语气中的不正经,立刻板着脸斥责他:“你真是皮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真抽你!”
常清风可是绝对相信秦飞楼能干出这种事,赶紧指了指他怀中抱着的麒麟宝宝,提醒他道:“孩子在呢,都说这孩子小的时候都喜欢模仿自己的父母,你也看见叶姑娘有多不喜欢麒麟宝宝暴力那一面,你身为家长,必须起到引领带头的作用,给自己的儿子做个榜样,温文儒雅才是你的行走路线,千万不要亮出你的拳头给麒麟宝宝当个坏榜样哈。”
面对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的好兄弟,秦飞楼也是无奈。
他歉疚的看向身边的叶楚,刚想张口替常清风道个歉,却听见叶楚在这个时候出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我知道,我绝对是个能让坏人颤抖的人。”
秦飞楼和常清风听到叶楚的回答,皆是目光一亮的看向她,面前的这个姑娘,虽然稚嫩瘦小,可是在她这小巧的身子里,好像装下了无穷的力量,她永远都有办法让人为她的行为与言词眼前一亮。
常清风可是甚少有佩服的人,如今在碰到叶楚后,经过接触,他才算是真正的服气了眼前这丫头。
眼下听见她的这声回答,更是在一愣后连声鼓掌,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叶姑娘真是说法独到,看待问题的方向也与常人不同;姑娘,刚才是本世子冒昧了,在这里向你表示歉意。”
面对着忽然谦和下来的常清风,叶楚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显然是不将他先才的放肆不羁真的放在心上。
常清风道:“既然大长老的问题已经被你们解决,那么接下来,应付只剩下两天的约定,你们准备怎么做?对了,我说过,我虽然不懂舞刀弄枪,但是本世子的存在也是很有价值的,趁着你们今天离开,本世子给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叶楚与秦飞楼相互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然后二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又齐齐朝着常清风看过去,等着他介绍接下来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常清风看着叶楚与秦飞楼之间默契的动作,看破不说破,笑道:“我的礼物两天后你们就能收到,我先在这里给你们提前预报一声,到时候你们在收到礼物后,可别太惊讶,太对我崇拜哦!”
常清风自信非常的样子将叶楚逗笑,这家伙,跟秦飞楼的性格还真是南辕北辙。
秦飞楼沉稳内敛,常清风潇洒跳脱,真的很难相信,这样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怎么就会成为如此交好的朋友呢?在平常的相处中,也不知是秦飞楼忍耐常清风多一些,还是常清风包容秦飞楼多一点。
……
而在同一时间里,叶翔在凌霄院忽然失踪不见,终于被人察觉到。
躺在床上养伤的叶杨知道唯一的孙子失踪不见,急的差点又咳出血来,要不是被身边的贴身随从扶住,恐怕会立刻晕厥栽倒在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整个叶家都被布置的堪比铜墙铁壁吗?为什么二公子还会忽然失踪?到底是为何失踪?何人来劫走了我的孙儿吗?”
贴身随从也并不知具体的情况,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据实告知:“族长息怒,属下也知道的不清楚,只是听说二公子在回到凌霄院后,先是招来了舞姬玩乐,跟着,又被院子里的野猫惊动,便大吵大闹着是有人潜进府中,于是就将府里的护院与弟子调动起来,四处开始巡逻搜查;大家伙儿都在忙着应付二公子的命令,就没有人再去留心二公子的动向,等发现二公子不在房中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前来通传。”
听着孙儿的荒唐行为,叶杨气的重重的躺回到床上,用力捶打着床板,道:“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还顾着享乐?这些年来,真是将他给惯坏了。”
口中虽然骂着,可是想到叶翔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叶杨还是忍不住心疼,无法对他狠心的做到坐视不理:“传我的领命,就算是将叶家、晋城翻个遍,也要将二公子找到,记住,尤其是留心叶楚那个孽障的动静。”
听到这声吩咐,随从立刻就明白叶杨话中的意思:“族长是认为二公子的失踪可能跟大公子有关?”
“在偌大的晋城,除了那个孽障,还有谁敢在我叶家动土?!”叶杨眼皮翻了翻,瞪了眼随从:“我说过多少次,那个孽障已经不是我叶家弟子,他是叶家的罪人,不配姓叶,更没有资格被称为大公子,以后你要是还敢叫他大公子,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随从吓的头一缩,赶紧回话道:“属下知道了,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二老爷呢?人还没有找到吗?”
随从张了张口,刚准备回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惊喜声:“二老爷回来了,族长,二老爷回来了……”
听到这欢喜的铜川声,叶杨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甚至忽略身体的不适,用手臂支撑着自己半坐了起来,眼神盼望的看向门口,可见忽然出现的叶寒真让他欣喜不已。
叶寒真虽是习武世家出身,可是因为自幼体格羸弱,让他的身量并不像习武之人那样高大挺拔,一身青衫的他颇有点文人气质,安静的时候,很像是一个面容如玉的读书人,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睛透露着他与读书人相悖的阴冷狡诈。
叶寒真这些年来只是负责叶家的生意,所以天南海北到处跑,几乎很少有机会在叶家能够碰见他,所以这个时候他能出现,连他的亲爹都觉得十分意外。
面对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叶杨激动的朝着走进来的叶寒真招了招手;看着自小就跟自己不是很亲的小儿子,叶杨的表情里夹杂着稍许的苦涩。
只是,在苦涩过后,就是一片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叶澜天的缘故,他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生分,所以,对于叶澜天的死,他只会拍手叫好,绝对不会觉得那个该死之人有多委屈。
心里虽然欢喜着叶寒真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多年来的嘴硬还是让叶杨无法说出好听的话。
只见他板着脸看着走近的的小儿子,没好气道:“逆子,你也知道回来?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连我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如果不是知道有你这号人,我还真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面对着父亲的训斥,叶寒真眼底的寒气依旧没有驱散,只见他表情平静,像是根本就不在乎叶杨说了什么话,而是直接开口道:“听说翔儿失踪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回来就知道问自己的儿子,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这个家!” 朕的皇后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