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也算是玩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临到头了,却被刚出巢的乳鹰给啄了眼。
这要他一时之间还真是又气又急,看着叶楚自信满满的样子,单手撑着额头轻轻地笑出了声。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叶姑娘,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有这个本事在最短的时间里,在晋城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汪家还是叶家,那都是百年家族,让两个百年家族前后栽在你的手里,你的确是本事非凡。罢了,正如你所说,我盯上你就是看上了你的本事,既然眼下你我皆心知肚明,那我们就不必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回答,必会知无不言。”
看着一脸配合表情的红衣少年,叶楚虽然在盈盈的笑着,可是心中却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对她来讲,这红衣少年就好比第二个常清风、齐修之流,同样是一只不好对付的狡猾狐狸。
所以,就算是他主动示好,她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其实我对阁下并无厌倦讨厌之意,甚至还有点稍稍的感激。昨天晚上命悬一线,我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如果不是阁下仗义出手,怕是我现在真有可能已经是暴尸荒野了。”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对我再三追问?我真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待自己的恩人,你不涌泉相报也就罢了,现在还对我有颇多的疑惑;叶楚,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恩将仇报吗?”
看着一脸委屈的红衣少年,叶楚伸出手阻止道:“恩将仇报这四个字实在是太严重,阁下大可不必将其扣在我的头上;况且,我对阁下生出怀疑也是情理之中,你虽然救我,但是我很清楚我这个人从小就是个倒霉的,好好的走在路上,别人不摔倒,我就能在光溜溜的地面上栽个大跟头。小的时候,站在果子树下摘果子,别的小孩儿摘下来的果子就能是又香又甜的,可我摘的果子,不是被虫咬了,就是涩的恨不能将脸皱成一团。明明是同一棵果子树,我就能这么倒霉,由此可见,我这个人天生就没多少好运气,往往找上我的不是霉运就是坏运。故而在我侥幸被阁下救下来之后,我对你的行为产生怀疑,应该也是情理之中吧。”
红衣少年吃惊的看着这样的叶楚,啧啧出声:“你刚才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叶楚挺了挺胸,道:“谁会拿这么丢脸的事儿随口乱说。”
红衣少年看着叶楚那副坦然的神情,不禁腹诽:你现在不就正拿着这么丢脸的事在跟他讲嘛。
“叶姑娘,你无非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又是怎么救的你吗?”
“不!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阁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楚说着自己的看法:“晋城距离落仙镇有数百里远,中间还隔着数个城池,在这么远的距离下,想要一日之内就探查清楚我的消息,在真耀国没几个人能做到,可眼下阁下却做到了。而且……”
叶楚看向怀中的麒麟宝宝,眼底的情绪更为复杂,说:“雪麒麟不是什么人都能认出来的,但你只是一眼就认出了麒麟宝宝,难道你也是从帝都来的?”
红衣少年立刻拖着尾音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是真认识帝都里的人,看来这块玉佩不是你偷的了?”
说着,红衣少年就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在看清楚那枚玉佩后,叶楚的脸色都变了:“你居然敢动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瞅着叶楚不顾身上的伤势冲上来就要抢玉佩,红衣少年立刻蹦起来举高了胳膊,冲着叶楚道:“你别乱动,这块蟠龙玉佩来历不简单,若是在我手中损坏了,这块玉佩的主人可就要倒霉了;你也不想让他因为一块玉佩搭上性命之忧吧。”
叶楚扶着小腹上的伤口,脸上的轻松惬意早已散去,第一次在红衣少年面前露出隐隐的怒色:“本以为阁下就算不是个君子,最起码也不会是小人,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衣少年呵呵一笑,道:“叶姑娘不必如此生气,我只是觉得这块玉佩对你来讲应该很重要,所以这才自作主张的替你收起来;其实你尽管放心,我要这块玉佩没什么用,只要你乖乖地帮我办成一件事情,我自然会将玉佩完璧归赵。”
叶楚冷笑一声,道:“从一开始,你就有了这个打算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想过通过简单的方法说服我,所以你就拿了这块玉佩,为的就是要挟我,对吗?”
“叶姑娘既然都想明白了,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无奈,谁让叶姑娘是个不好配合的人呢。你看看刚才,我不过是稍稍的透露出一点意图,就被你这一双如炬的目光看个透彻,面对如此聪慧的你,我自然是要恩威并施,这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见这小子将这么无耻的话说的如此坦诚,叶楚被气笑了:“能在做了坏事之后,还这般理直气壮,阁下还真是我所遇见的众人当中最要人印象深刻的一个;只是,你既然将我了解的这般透彻,那也该清楚,你若真的将我惹急了,就算是自损八百,我也要毁你一千,大不了到最后,抱着你咱们一起玉石俱焚。”
红衣少年听到这话,立刻脸皮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果然是个疯丫头,野性难驯,看来想要她乖乖听话,还是需要耍弄一些手段。
“叶姑娘何苦要在心里存这么可怕的想法呢?其实我们是可以当朋友的。”
红衣少年说着,就撩起衣摆再次坐回到椅子上,示意叶楚也同样坐下来同她慢慢说:“我知道拿走你玉佩这件事是我不对,所以在以后,若是有可能我会补偿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在下姓云,单名一个翼,你可以叫我云翼,也可以叫我云哥哥。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家族也是世代从商,不管是在帝都还是在晋城,亦或者是远在真耀国边陲的几个重城小镇里都有我家的生意。叶姑娘出身武学世家,应该不知道这为商之道;其实想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楚白了他一眼,见他真的在等自己回答,就随便应付着答了一句:“当然是银子了。”
“错!大错特错!最重要的是消息。”看见叶楚听到他这话转过头看向他,云翼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有消息传递的快,商人们才能抓住各种各样的商机,发着一笔又一笔的大财,所以你在晋城搅和出来的那些事,我才知道的一清二楚。”
叶楚哂笑一声:“你想说的是,我之所以被你调查的一清二楚,全部都是因为你家在晋城也有生意。你是通过这种方式,才知道我的消息,看穿我的男装身份?看出麒麟宝宝是镇国神兽?”
“非也非也!你只说对了一半。”云翼看向被叶楚抱在怀中的雪麒麟,说:“雪麒麟的身份其实是我猜的。真耀国关于雪麒麟的记载几乎是少之又少,而那些少之又少的记载还全部都被姓秦的皇族给收揽走了,所以外人想要知道关于雪麒麟的事,还真是难如登天。这也是为什么雪麒麟出现在晋城的时候,没几个人真的认出它来。”
说到这里,云翼话锋一转:“但本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本公子虽然只是一个商贾之子,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听说过吧;在几年前的一次意外之中我无意间得到一卷很破很旧的画,那画卷上正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只腾云吞火的雪麒麟,只是那只画上的雪麒麟要更大一些,比你怀中的要更强壮一点,但大致模样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且画轴上简单的写了几句关于雪麒麟的记载,更是要我印象深刻;当时在得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就被那画卷上的雪麒麟深深吸引,但同时也知道,这样一只神兽对真耀国来讲那可是极为珍贵祥瑞的存在,似我这样的人怕是穷尽一生之力都无法得见。但没想到,老天竟然这般厚待与我,竟然让我在你这里碰到了雪麒麟。叶姑娘,你说,这算不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点缘分?”
看着云翼欢喜的笑容,叶楚虽然面色平静,可是心里对他说出来的话却抱着很大的怀疑。
他口口声声说憧憬雪麒麟,但是,她抱着麒麟宝宝坐在他面前这么久,他搁在麒麟宝宝身上的时间确实屈指可数的。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向往着雪麒麟呢?
所以,对于他刚才的那番话,她几乎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商贾之子,又怎么可能从北家人的手中将她救出来?他自己亲口也说了,在这世上,每个人能在听到‘北荒魔族’四个字后,还能站稳脚跟的。 朕的皇后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