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皇宫宫墙之上,这里可以看到半个京城繁华热闹的景象,太阳渐渐西沉,风吹动城墙上的旗帜咧咧作响,萧亦墨眯起眼远眺,身边池风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
这半年大概发生的事池风简单的说了一遍,有些萧亦墨是知道的,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有心隐瞒,也挡不住有些人的八卦。
萧香小公主身重其毒,活不过十岁,就连神医也束手无策,这就难怪萧亦宸要带季凌雪要离开,他们这是决定访遍天下名医为那个孩子续命。
萧亦宸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将刚梳理好的朝堂还给他,将他最得利的帮手白墨与池风等一干人等也留给了他,足已见萧亦宸的真诚,也让他放心,他是不会再回来了,东齐的江山还给他萧亦墨来守护,他怎么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萧亦墨侧头看向身后有些拘谨的池风道:“听说你是我那皇弟最好的哥们,他现在是一走了之,把你留给朕,就不怕朕拿你消气?”
池风笑道:“皇上,你可真会开玩笑,亦宸走的时候让微臣带一句话给您,他说他害您失去了一个国舅,但他还你一幅秀丽江山和一个机智的谋士,那种为祸人间的国舅少一个不多。”
萧亦墨仰头哈哈大笑,“哈哈,好一个萧亦宸,好一个池风……你这马屁拍的朕浑身舒畅,哈哈,以后你好好跟着朕,朕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他拍了拍池风的肩膀。
池风拱手:“微臣遵命!”
太阳从西边落下,池风踩着夜色回到丞相府,刚一进门远远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院子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壶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池风单手握拳放于唇边咳嗽一声道:“是什么事情,把能活死人入白骨,能跟阎王抢人的神医大人愁成这样子?”他绕着白墨转了一眼,歪着头打量白墨眉眼笑道,“给不会是你恋爱了吧,看你这样子可是爱而不得?”
噗嗤!白墨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好几声缓过劲来,白了池风一眼,“你才失恋,你才爱而不得,呸呸呸,居然诅咒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池风摆摆衣袖在白墨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白墨道:“你说萧亦宸是不是没义气,说走就走,连句告别都没有……”
池风抽了抽嘴角,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前任皇帝的名字,真是气极了吧。
池风道:“告诉你又如何,你还不是治不好他那孩子的命,他这是心里着急,自然走的急,难不成还大张旗鼓的请你吃个饭再走?”
想到萧香的毒,白墨捂住胸口,表情越发郁闷了,“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毒,居然还没有解药,幸好墨香当时用嘴为那孩子即使吸出大部分的毒,否则……”说着他摇头,一阵叹息。
池风侧头看了白墨手里的酒壶一眼,“你什么时候将我埋在厨房树下的酒给挖出来了!”居然偷他的酒喝。
白墨抬手在池风手背一拍,“啧啧,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不就喝你一坛子酒吗,瞧你小气的。”
池风翻了个白眼,“唉!看来我这丞相府该取个女人了。”这样就能防贼防兄弟。
白墨道:“你年纪可不小,要娶赶紧娶,到时候别人的孩子可以打酱油,你的孩子还在襁褓,另外我还得提醒你,娶妻娶贤,可别娶多,跟萧亦宸那样是不是后院起火可就糟心了……”说完他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来。
池风脸一黑,白墨这是诅咒他后院起火?走走走,在他身边总不说好话,听着就令人生气。
“丞相爷可在!”门口响起尖细的声音。
白墨与池风面面相觑,虽然起身上前行礼,公公朝池风行礼笑道:“皇上口谕,丞相忧国忧民在江南水患中劳心劳力,为上万百姓铲除贪官污吏实乃我东齐之福,朕念及丞相一直尚未娶妻,赐义妹祥云伴丞相左右。”
白墨一脸艳羡的看向池风,真是要什么有什么,这小子有福气啊。
池风却没白墨这些心思,此刻的他完全能理解当初萧亦宸被迫娶妻纳妾的感觉,皇上向他示好便赐美人于他,实际上是放了个眼线在他身边。
池风在看到祥云的第一眼,不由一惊,此女容貌出众知书达理,比皇家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祥云见过丞相大人!”祥云低头一礼,秀发随风飘动,秋日的午后,树叶落在她肩膀,似眷恋她的美。
池风呆住,他以为世间最美的女子都被萧亦宸这厮收入府邸,却没想到还有如此令人惊艳的女子,不失粉黛也美得令人动人心魄。
池风觉得,自祥云入住丞相府,府里变得热闹起来,以往上早朝都是鸡鸣声叫醒他,而如今天未亮,香气飘入鼻端,随后响起祥云温柔的呼唤:丞相大人,该起床啦,为为你炖了桂花银耳羹,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在他下朝回到府邸,祥云会主动为他更衣,头一两次池风颇不自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来一往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别扭,明知道祥云是萧亦墨盯着自己的眼线,池风用着也很顺手。
十日后,白墨前来向池风辞行,彼时,池风正研墨作画,祥云**。
白墨啧啧两声,凑近池风耳朵小声道:“池风艳福不浅啊,你把这美人收了没?”
池风老脸一红,捶了白墨的胸口一下,咳嗽一声道:“说正紧事吧,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白墨坏笑,从池风的表情秒懂,池风是喜欢这位萧亦墨送的美人,不过他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白墨收起坏笑道:“我来向你辞行的,呆在一个地方久了,便想着出去走走,我是神医,悬壶济世是我的心愿,你懂的,另外可以去见见医术精湛的高人切磋医术,再找个乖巧的徒弟,将这一身的本事给流传下去……”
池风脸上的笑意褪尽,“你也走了,这京城就没什么热闹了……悬壶济世,等你再老一些再去也不迟,再说你那么年轻,怎么不找个女人生娃子,家里有的孩子培养成你的接班人也挺好的,干嘛非得跑外面去收徒弟,东齐人才济济,难道就没你看得上眼的?”
白墨抽了抽嘴角,对池风的逻辑表示万分不能理解,“东齐京城的确人杰地灵,只是没有我要找的徒弟,你放心吧,等我收了徒弟还是会回来的,再说,我这医术不精自然得去多学学。”想到自己治不好萧香,白墨郁闷的就想找一块豆腐撞死。
池风叹气,拍拍白墨的肩膀,知道自己留不住要走的人,也就不再劝,“你等我一下,我写封信,你若遇到萧亦宸,就把信交给他,若是遇不上……你就把新给烧了,不用还给我。”
白墨点头,摆手道:“好,我去你院子赏赏花,你慢慢写。”说着手背在背后朝外走去。
院子里,祥云穿着淡蓝色的裙子拿着剪子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听到脚步声,她朝白墨的方向行了一礼,“见过白神医。”
白墨点点头,他这身份认识他的人很多,祥云会认识他并不奇怪。
见白墨要走,祥云叫住他道:“白神医请留步。”
白墨转头,祥云道:“神医,听说你医术了得,能不能请你为小女子号一号脉?”
白墨点头,取出一方帕子搭在祥云手腕后,才开始号脉,片刻后白墨收手道:“你这小病,待会开一方药给你。”
祥云欣喜,谢过白墨后便离开。白墨转头,就见身后池风若有所思站在那,不等他开口,白墨道:“祥云有体寒之症不易怀上孩子。”
池风哦了一声,却见白墨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池风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白墨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信写好了吗?”
池风将手里的信交给白墨,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刚刚说祥云有体寒之症,除了不能怀孩子,还有什么影响?”
白墨凑近池风耳朵说了几句,池风不由耳根发热。
当天晚上,祥云坐在梳妆台前拆下发髻,房门响起,她打开门,池风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略感不好意思一笑,“你的药我让厨房刚熬好,还热着,我便为你送过来,你快喝吧。”
祥云接过药碗一口气喝掉,“谢谢你,其实你不用亲自送回来的。”
池风嗫嚅半天道,“我只是顺路,对了,你肚子可疼,我听白墨说了你的体寒之症,每次葵水之际会肚子疼,需要热敷!”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暖炉塞给祥云,“这个你抱在肚子上暖暖,就没那么疼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脚底抹油遛的快。
祥云看着手里的暖炉,心跟着一暖,不由露出一抹笑,这么腼腆不知所措的丞相大人,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冤家不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