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宸放下筷子,轻拍季凌雪的背,“没事吧……”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肉,三个月的孕吐反应都过去了,怎么突然就变了?
季凌雪接过墨香递来的帕子摆了摆,表示自己没事。
萧亦宸勺了一碗汤送到季凌雪面前道:“那你喝完汤润润喉。”
季凌雪接过喝了一口,喘过一口气道:“吃习惯了容嬷嬷做的肉菜,嘴也跟着变刁了。”
萧亦宸笑了笑,“朕还以为是这肉馊了,影响皇后的胃口!”
季凌雪道:“容嬷嬷厨艺可真好,她不做厨子真是可惜了,我那清风雅舍要是多她这么一位大厨,生意定会好上一倍。”
萧亦宸无奈的摇摇头道:“你的眼里心里都是生意吗,嬷嬷是朕的母后亲自挑选的奶娘,她的特色菜也就扣肉做的好,要是被你挖去当厨子了,朕的小公主可就没人照顾了。”
“哎呦!”季凌雪摸肚子,“瞧你家小公主踹我肚子了,她定是不赞同你说的话。”
花厅里一片其乐融融。
吃过晚膳后,萧亦宸难得拉着季凌雪的手在御花园散步,看看天空的月亮,今天是个圆月,月光特别明亮,将花园内的景致照得通亮。
萧亦宸道:“听说皇后最近养胎闷的很,今日出来朕带你出去走走。”
季凌雪双眸一亮,抓着萧亦宸的胳膊不确定的问:“出去走走吗?我想去长安街吃上汤馄饨,皇上允不允?”
萧亦宸点头,记得在宸王府时季凌雪没事就喜欢上街逛逛,他还记得她开心的模样,如今她是被层层宫闱与规矩给困住,她如今是皇后,身在其位必有束缚。
萧亦宸道:“还记得出宫的密道吗?”那条路是萧亦墨带季凌雪走过,虽数月过去,但依旧记得清晰。
“知道。”季凌雪环顾左右果然没有宫女太监,此刻不溜更待何时,她拉着萧亦宸的手朝花园深处暗道走去。
萧亦宸道:“朕允你,以后一月出宫一次,但你此后身怀六甲着实不方便,等你产后,朕再陪你出去可好?”
季凌雪点头如捣蒜,心里琢磨着待会要去哪里逛逛,下一刻她脚步一顿,转头冲萧亦宸挤挤眼,“我们就这样出去?”
萧亦宸点头,“朕已命池风将马车停在宫门口等我们,马车上有备用衣物,之后的事情池风会安排,你不必担忧。”
季凌雪点头,一刻钟后他们顺利的出了密道来到宫门口,果然丞相府的马车就停在那,恰巧此时池风掀开车帘子跳下马车,“你们上车吧,宫门口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只要子时回来就可以了。”
难得偷得一日闲的萧亦宸心情很不错,将季凌雪抱上马车,马车里整齐的放着两套衣服,不料普通,还有两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季凌雪道:“这人皮面具好熟悉,池风哪里搞来的?”要知道薄如蝉翼,做工逼真的人皮面具可不是大街上的烂摊货随处可见,那可是有价无市。
萧亦宸道:“朕培养的暗卫里有个就精通易容,做人皮面具也是他的特长。”
季凌雪恍然点头,皇宫自然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待季凌雪与萧亦宸换好衣服,池风才小心翼翼上马车,车夫平稳的赶着马车朝宫外驶去。
长安街的夜晚也很美,灯红酒绿,护城河边停着画舫,红灯笼高挂,人影被倒映在河面,琴声随风飘扬,即使站得远也能听到丝丝缕缕的丝竹声。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首饰,鲜花,荷包等等。也有卖茶水的,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抒情呼喊。
季凌雪下了马车深呼吸外面的空气,在次睁开眼睛,萧亦宸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听嬷嬷说孕妇喜欢吃酸甜的东西,你喜欢吗?”
季凌雪接过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许是心情好,感觉今日的葫芦很甜。
“这边画舫是在聚会吗?好生热闹。”季凌雪看向河边画舫。
池风摇着扇子,一派风流上前解释道:“今日京中四大花楼在此比试才艺,要选出谁是京中第一花楼,京中所有的青年才俊,以及爱凑热闹的人们都聚在此,可比七夕节热闹多了。”
季凌雪眼珠子一转,看向萧亦宸的眼神颇有深意,萧亦宸每做一件事都饱含深意,还以为今天是他心血来潮,想弥补她这三个月一直呆在宫里养胎发闷,没想到今晚另有目的。
季凌雪问池风:“你说京中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在此看这四大花楼才艺比试,包括朝中官家子弟?”
池风点头,“这自然是,我也是听到此番告知皇上,一同来欣赏这京中名花汇彩。”
季凌雪转头看向萧亦宸,用眼神询问,“你是要看看这些官家子弟在这些花楼一夜开销多少?”
萧亦宸点点头,“如今国库空虚,此次江南赈灾,自然是要找点路子。”
季凌雪莞尔一笑,她怎么就给忘了,萧亦宸可是只老狐狸,国库空虚怕只是个假象,他还有一个金矿的私产没有划入国库,这么打自家朝臣主意不太好吧……
萧亦宸走到季凌雪身边牵起她的手道:“走吧!”不远处停了不起眼的扁舟,萧亦宸担心河堤路不好走,磕着季凌雪,索性将他拦腰抱起,用上轻功朝扁舟飞去。
池风摇着扇子跟在两人身后,感觉自己被虐狗的丞相大人,抬头望了眼天空的明月吟诗道:“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扁舟随波飘到河中央,季凌雪邻窗望景心情颇好,池风在另一侧开始煮茶,此刻画舫上响起叮叮咚咚的琴声,行人看客们听的陶醉,没有人会去在意渐渐逼近的一叶扁舟。
季凌雪看向画舫后面的摊贩,河堤上摆了不少小吃摊,那青衫身影颇为熟悉,可不就是那书生厨子,瞧他身后摊位上的旗帜写着清风雅舍,季凌雪抽了抽嘴角,清风雅舍何时沦落到摆摊做生意?
池风解惑道:“皇后可是瞧着熟悉,这位厨子颇有意思,听说他入京是准备科考,可无奈身上银子被人偷了去,无处安身,便到了宸王府应聘厨子,官家见他可怜就将他给收了,虽然厨艺不怎么样,宸王府又不是养不起闲人。”
说着池风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这个是前面部分皇后,你应该很熟悉,这位青衫书生便是你撬去清风雅舍帮你顶包的,他原名青书,在清风雅舍呆到春试,他便去赶考,可惜文章被人给调包落榜了,他便一直呆在清风雅舍里继续读书,墨香之后让他当过两天的会计……”
季凌雪挑眉,“后来呢?”
池风笑着接着说道:“那日我陪同几位大人光顾清风雅舍,正巧看到青书在柜台写了一首好诗,本有意邀请他到我府上当文书,却被他一口拒绝了……”说着池风长长叹一口气,颇为忧伤。
季凌雪道:“为什么拒绝?”丞相府的文书很适合他,在清风雅舍当厨子才是**人才。
池风学着情书当时的语气说道:“在下是皇后的人,即使千金求在下去丞相府当文书,在下也会拒绝。”
萧亦宸道:“君子坦荡荡,不为金钱折腰是好事。”
季凌雪抽了抽嘴角,“皇上既然欣赏这样的人才直接收了便是,我不会介意的……话说,这个跟青书为何在在护城河畔摆夜摊有什么关系?”
池风打开折扇扇了扇,笑道:“江南水患流民流离失所,不少流民拖家带口一路北上来到京城,因此城中多了不少的乞丐,我曾看到他将一些剩菜剩饭送给那些流民吃,他在这里摆夜摊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季凌雪朝岸边看去,果然看到几位公子哥在他这吃完东西离开,他便将剩菜剩饭扣下来另外装着。
萧亦宸拉了拉季凌雪的手,季凌雪转头看去,就见那灯笼最多的画舫上走出一位抱着琵琶的红衣姑娘,琴声起那红衣姑娘反手弹琵琶在画舫上翩翩起舞,引来一众掌声,还能听到公子哥为其尖叫鼓掌。
季凌雪收回视线转头,视线扫过,愕然发现那画舫上站着一位熟人,可不就是身体刚好的如歌。
季凌雪惊呼:“如歌,他怎么也在这里?”
若是单身男子逛花船她就不这么惊讶,如歌这样不花心的,还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也在画舫上。
萧亦宸道:“是如歌,朕没想到他也好这一口……”
季凌雪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如歌证明一下清白,“如歌或许是在宫里太闷了出来散散心。”
萧亦宸啧啧感叹道:“朕可是给他赐婚了,瞧他这样子,分明是一个人来的,可怜玲珑的一番痴情……”
季凌雪暗翻白眼,真不明白萧亦宸的感慨从何而来。 不是冤家不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