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仁在一旁,看得非常明白。
就在简影动手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半跪在地上的青狼居然抬头笑了一下。
然后就一个起身,单腿一跳从简影的身边跳了出去,来到了她的背后。
因为速度太快,张剑仁差点没看清。
连青狼嘴角的那一抹微笑,都带着虚幻的成分。
都是残影!
太快了!
这一秒,张剑仁感到了无边的绝望。
简影,完了!他也要完了!
啪!
青狼反手锤中简影的脖子,简影如遭重击,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她吃了满嘴的土和草不说,眼前也一阵恍惚。
青狼抬起半废的腿,把简影手上的武器踢开,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简影迷迷糊糊中,只看到青狼的大手伸了过来。
刚想拒绝,那只大手加快速度挥来,啪地一声把她的半边脸打肿了。
白皙精致的脸庞慢慢浮肿起来。
而青狼冷笑了一声,把手贴在了简影的脖子上。
接着,五指一捏。
“不!别!不!不!”
简影瞪大眼睛,表情狰狞惊恐。
咔嚓!
……
“为什么……为什么要挑衅我,背叛我呢?”青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简影,语气懊恼极了。
张剑仁冷漠地看着青狼道:“你败了,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青狼重伤,张剑仁的状态要好很多,结局已经注定。
“哼!”青狼冷哼了一声。
张剑仁站了起来,冲向无力反抗的青狼。
……
“该回去了,孟大,你要挺住啊!”青狼死掉后,张剑仁割掉了青狼的耳朵,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把青狼的耳朵裹了一层又一层,带着这只耳朵起身离开了这片山坡。
张剑仁努力地往医院赶去。
孟大此时性命垂危,最希望知道的事情恐怕就是青狼的死讯。
张剑仁希望孟大能撑住,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兄弟,我就快到了,等我!等等我!”
张剑仁在路上狂奔。
与青狼纠缠了太久,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张剑仁的身体疲累过度,速度其实并不快。
战斗过程中,他的衣服被弄得破烂不堪,看起来很狼狈。
张剑仁捧着包裹着青狼耳朵的破布,尽可能地快速往大路上跑。
路过有荆棘的路段,他毫不停留,并不在乎被荆刺划出一道道血痕的双腿。
他只是努力地向有光亮的地方冲去。
那边有路,有桥,有灯,也有人。
很累,可他不敢停下。
张剑仁想去人多的地方,这样才能远离内心深处的孤独感受。
在龙城的日子里,他唯一觉得很对胃口的人就是孟大了。
孟大是一个强者,值得尊敬的强者,更是张剑仁承认的好朋友,好兄弟。
“孟大,等等我!”
张剑仁还在狂奔。
还有三百米!
两百米!
就要到大路上了。
嘭!
就在这时候,张剑仁身体一矮,就掉在了路边不远处的土坑里,坑应该是用来栽树的,栽那种很大的树,所以坑挖得很大很深。
张剑仁的脑袋碰到了土坑的边缘,忽地一疼,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
一停下来,他浑身肌肉就酸痛无比。
昏沉的脑袋里,很多事情都变得非常遥远。
张剑仁脑袋一歪,就在这个土坑里沉沉睡去。
啪嗒!
手上透着血色的小布包裹掉在了一边。
渐渐的,星月升入夜空。
夜深了。
张剑仁睡得很香,百米外来往车辆呼啸而过,不仅没有吵醒他,好像还加重了他的倦意一样。
这一觉,他睡得很香。
等醒过来的时候,张剑仁睁眼就看到了明媚的太阳。
阳光刺眼,他忍不住侧开头,把眼睛眯了起来。
想了好久,他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栽你爷爷的树!”
咒骂了一句后,他赶紧从坑里跳出来,经过一夜的修整,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来到路边后,张剑仁找到公交站台,可从身上翻翻找找都没有找到一分钱。
刚巧在这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家伙不怀好意地瞅着张剑仁,嘲笑地问了一句:“咋地?现在的叫花子不都是开宝马吗?也有像你这样亲民的啊!还坐公交?”
等公交的人有十多人,当场就有五六个笑出了声。
也不怪他们这么嘲笑张剑仁,实在是张剑仁现在的卖相太差。
脸上全是灰。
上身是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袖T恤,背后缺了两大块。
下身是一条分不清是长裤还是七分裤还是马裤或者内裤的奇怪黑裤子。
衣服都是黑色的,上面有一团团深色的污迹,那是血。不过衣服太黑,这些血迹也都干了,这群人没有认出来是血迹。
张剑仁脚上更可怜,黑乎乎满是污泥的双脚让人看的想吐。
这副造型并没有得罪人的地方,只是丑、臭、不入眼等等而已。
但这个小混混敢调侃张剑仁,那就是小混混的不对了。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张剑仁哑着嗓子冲对方道。
那小子乐了,哪里来的煞笔,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而且竟然还敢直视老子?
穿着一身名牌的臭小子作势捂着鼻子,嚣张跋扈地走了过来,一身腱子肉把名牌衣服撑得很有气势。
“我说,你特么这么牛比,咋不去开宝马呢?穿得特么还不如一条狗,出来恶心到老子了,你晓得不?”
那小子想了想,本来想推一下张剑仁的,想想还是算了,他嫌脏!
推了就要洗手,而且万一染上什么疾病怎么办?
张剑仁面对这小子突然的挑衅,很认真地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
嗯,是太丑陋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这位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儿。
哎呦喂!
不错不错!
大金表、阿迪达斯、耐克……好的,就冲你这身儿东西,你配当我张剑仁的朋友。
“朋友,借一步说话!”
张剑仁不等那位再说什么,忽然伸出脏兮兮的手揽住对方的腰,然后动作很快地拉着他往站牌后面走。
那小子想要挣扎,可是,腰间的胳膊就像是一座山岳一样,不管他怎么挣扎,居然都无法挣脱。
“不,不是,这位……”他怂了。
这要饭的有点力气啊!
可是,张剑仁并没有给他时间,不容置疑地揽着他就去站牌后面了。
等公交的人诧异地看着两人,一时间都傻眼了。
什么个情况?
刚才不是都要干架了吗?咋忽然画风一变,变得gay里gay气了,居然还揽着腰?
这要饭的这么牛比吗?
“走,去看看,感觉有好戏看了呀!”
“对,看看去!反正23路还有好几分钟才能到!”
“他俩到底要干啥?”
“瞧瞧去!”
“对,瞧瞧去,看了就知道为啥了!”
等车的人有一半都绕到了站牌后面,然后就看到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壮汉小子拼了老命从张剑仁的‘亲密揽腰’动作中脱离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张剑仁就扑了过去,对着壮汉拳打脚踢。
一下,两下三下……
拳头如同骤雨落下,还全都落在壮汉的脸上。
“这衣服还可以,可不能打出褶子啊!”张剑仁一边打,还一边解释为什么只打脸。
这让围观的人们也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你还真替别人着想啊!
只是,为什么不能打出褶子?
“别!哥哥!别打脸!别!”
“哎呦!”
“啊!疼!”
“那里……那里不行!啊啊啊!”
“嗯!轻点!”
壮汉画风大变,不仅不敢还手,还畏缩的跟硬不起来的那啥一样,要多怂有多怂。
他其实想还手来着,只是,每次刚想用拳头回击过去,就被张剑仁更快的速度打回来,把他的拳头给直接砸了回来。
挨打,你得接着!他好想哭。
然后真的就哭了。
三分钟后。
“你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啊?”
又是三分钟后。
“我脱!”
两分钟后,一身名牌的张剑仁站在公交站台处,脏兮兮的手上把玩着两枚硬币,默默地等车。
站台另一端站着七八个人,其中一个鼻青脸肿、身穿破烂货的壮汉非常显眼。
那群人和张剑仁的距离至少有五米远。
张剑仁无聊地看着远处,时不时看一下手腕上的大金表,嘀咕着:“怎么还不来?”
有点可惜的是,壮汉的手机居然欠费了,张剑仁索性就不抢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壮汉肯定不愿意再与他相见。
又等了好几分钟,车没来,倒是有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走了过来。
他一过来,就看到像是被人群孤立的张剑仁。
张剑仁现在的卖相着实不太好,一身名牌就算了,脸、手都黑乎乎的,跟一辈子没洗过一样。
反差太大了!
“卧槽,兄弟你这是什么造型?你特么大白天出来恶心人啊卧槽!”
“哈哈哈!你这一瞪我,我都要被吓尿了好不好?大眼珠子太吓人了卧槽!”
张剑仁被这小子的两句话气到了。
又来一个找茬的!
“喂,你是哑巴吗?哈哈哈!那边的朋友们都这么讨厌你啊!离你这么远卧槽!”二流子并没有意识到,那些人的目光是带着怜悯的。
而且是像看着一个傻子的那种怜悯目光。
二流子冷哼了一声,权当张剑仁是个又聋又哑的白痴,什么都不说了,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小花啊!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煞笔,千年难遇的那种煞笔,我给你拍个照过去吧!让你见识见识,真不是吹牛,这煞笔挺逗的卧槽!”
嗖!
他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哟?有话费的手机?
张剑仁现在就缺一部能打电话的手机。
二流子既然有手机,而且好像还是挺不错的智能手机,那张剑仁也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
张剑仁阴沉着脸,虽然一脸脏东西,这表情也看不出来,不过他的表情真挺阴沉的,二流子的话太气人了,这是为他提供了犯罪的动机啊。
出于礼貌,他还是等对方把语音发完,然后就走了过去,不等对方反应,直接上手,揽住了那位二流子先生的腰。
“朋友,借一步说话卧槽!”
“你特么学我卧槽!”
站牌后面。
“卧槽!别!哎呦呦!疼!嘶!我的屁股裂开了!裂了!哎呦卧槽!……”
几分钟后,左手智能手机,右手两个钢镚的张剑仁踏上了公交。 超品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