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仁把头探过去,嘴贴在朱冒耳边小声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死吗?”
张剑仁的问题让朱冒瞬间脸色苍白,冷汗哗啦啦地往下淌。
他怕啊!
张剑仁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这才开始问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其实他要问的也并非什么机密事情,而是有关郑房凌和郑狗之间的事情。
朱冒也算是郑房凌的下属,对郑房凌这位上司应该比较了解,郑房凌和郑狗之间发生过什么,问朱冒这等人最合适。
盘问了几分钟后,张剑仁终于可以确定,郑房凌和郑狗虽然看似关系和睦,但其实还是有一些间隙存在的。
朱冒还讲过一些细节给张剑仁听,他说郑狗曾不止一次在一些下属面前说过郑房凌的坏话,说郑少抠门,说他蠢之类的。
众所周知,几乎所有下属都会在背地里说上司的种种不好,这甚至能够当做众多下属们是否交心的判断因素,只有一同说过上司坏话,这才算得上好朋友,抱团取暖的下属们想要获得大家的认同感,否定上司是很关键的一步。
所以,郑房凌不知道的这些事情情,他们这些人反而都知道不少。毕竟大家都喜欢信息共享,一同说上司坏话的事情没少干。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剑仁心定了下来。
只要郑房凌和郑狗的关系不是和和睦睦的,那就很好办了。
想要尽快摧毁一个庞大的经济团体,从内部瓦解是最好的办法之一。郑房凌刚好和其最亲密的下属保镖关系有问题,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张剑仁拍拍朱冒的脸,满意地离开了。
朱冒等张剑仁走远,才敢在两名保安的搀扶下站起来,他看了一圈,人们纷纷低下了头。
“一群废物,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哼!吃不了兜着走!”
教训完众人,朱冒心里的怒意并没有消散多少。不过除了愤怒之外,他还很疑惑,那家伙和郑少到底有什么矛盾?
似乎,他的到来就是为了对付郑少?
想到这儿,朱冒忽然非常惊恐。
那人的恐怖从瞬间打倒大家就能看出端倪,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这样一个人盯上了郑少,他们如果贸然搅和进去,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朱冒看着鼻青脸肿的人们,再次叮嘱道:“任何人都不得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记住了!谁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丁点消息,我让他混不下去!听明白没有?”
作为被打得最惨的人,朱冒看起来让人心疼得要流泪,可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却展现出了极其严肃的一面。
严肃,是因为他真的怕了。
他不想卷入任何人的斗争之中,他只想当一个饭店经理,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这该死的天气。”朱冒发觉四周的光线瞬间一暗,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大朵乌云笼罩在上空,让人好不舒服。
“又要变天了啊!也不知道这回倒霉的人会是谁!”朱冒心中泛起一些不好的感觉。
被张剑仁教训了一番后,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追人的气势,惶惶如丧家之犬,让看者伤心,闻者落泪。
朱冒其实反而觉得庆幸,他们只是被打了一顿,鬼知道那坏小子对付郑少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风不知不觉大了很多!
一行人在尘土漫天的路上走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仿佛一群臭要饭的。
张剑仁离开这里后,就迅速前往陆鑫的别墅。
之前通过窃听设备窃听陆鑫和郑房凌时,张剑仁并没有听到陆鑫下一步准备干什么,不是因为窃听设备不好,窃听设备其实很好,主要是陆鑫没有说相关的内容,导致张剑仁根本不知道陆鑫下一步的动向。
找到陆鑫之后才能找到郑狗,因为郑狗被郑房凌命令去跟踪陆鑫等人了。
路上,张剑仁捏着手上仿佛纽扣的黑色圆片,思索着该如何发挥它的作用。
这正是他的窃听设备,之前放在盘子下窃听了郑房凌和陆鑫的谈话内容,从饭店包厢推着餐车出来前,他借收拾盘子的机会把窃听设备取了下来。
弄来这东西虽说没有花钱,但也不能用一次就扔掉啊!这又不是tt,何况就算是tt,也有一些丧心病狂的人会翻过来洗一洗接着用第二次。
“要是能把这东西放在郑狗身上,或许它能够发挥奇效,到时候我没必要立刻对借郑房凌的手除掉郑狗,让郑狗携带着窃听器跟在郑房凌身边,我就能时刻掌握郑房凌的动向了。”
张剑仁心中想着。
现阶段,他还没办法对付陆鑫,陆鑫本人或许不难对付,可他背后确实一个庞然大物,对陆鑫动手就可能招惹来月天集团,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对月天集团正式开战。
张剑仁准备先瓦解郑家的经济集团,不仅可以帮助韩燕解决被郑房凌逼婚的麻烦,也能借此机会统一龙城的经济市场,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然后正式对外来经济集团月天集团‘开战’。
原本他打算先除掉郑房凌的爪牙郑狗,这样郑房凌就会好对付多了,他身边就算还有一些保卫力量,在张剑仁面前仍然不够看。
不过这是莽夫的做法,除掉一个保镖对一个大老板的影响有多大呢?太小了!郑房凌那么有钱,再请一些厉害保镖就可以了。
这办法或许不合适。
想个办法伤其根本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一步是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如何正确且有效地损伤郑房凌家族企业的力量,这件事张剑仁还需要多点时间继续谋划。
当然了,在此之前先掌握郑狗的行踪才是第一步。
张剑仁很快来到陆鑫的别墅外,通过观察,张剑仁发现陆鑫还没有回来。
他有的是耐心,等待对别人而言很索然无味,他虽不至于乐在其中,却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度过那不知道终点的无聊时段。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
足足等了四个小时,天色变暗,头顶狂风阵阵,乌云也在天空中舒展,如发酵的面团越变越大。
果真要变天了。
躲在一株榕树下的张剑仁不自觉地脱离了树荫的范围。
树下是乘凉的好地方,同时,也是雷电关照的重点位置。
急骤的雷阵雨总是会在盛夏突袭而来,张剑仁可不想成为老天爷施展天威的祭品,在一阵黑烟中化做一道焦糊的点心。
刚刚从树下离开,张剑仁忽然听到汽车驶来的声音,他反应极快,立刻重新躲到树下,猫在树干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脑袋,打量着东北方的道路。
路上一辆豪车慢吞吞地驶来,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车队。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场面,铁定会以为是某个大家族出行的场面,绝对想不到除了第一辆车外,其他车中大都是保镖。
讲究排场这方面,陆鑫还没输过别人!
坐在第一辆车中的陆鑫一边唱歌,一边玩手机,显得心情很好。
“化蝶飞诶诶诶~”陆鑫的歌声不能说难听,而是非常难听,已经到了难以入耳的地步。
评价他唱得难听,他说不定会高兴,毕竟,谁都知道他的歌声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难听只是他歌声中暴露的缺点的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跑调、公鸭嗓、串词……他的问题多了去了。
“少爷唱得真好听!”
“确实很好听!少爷,再来一首吧!”
“少爷——”
车上其他人都昧着良心去夸赞他,除了魏叔,其他人都把陆鑫的歌声夸了一遍。也是难为身为外国人的老西了,为了不和其他人的台词重复,他几乎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到一些新颖的词。
魏叔看着窗外,看到熟悉的别墅近在眼前,心里松了一口气。听着这荡气回肠的可怕歌声,能活着回来真是不容易。
陆鑫没有再唱歌,他也知道自己唱得一般,远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好,顶多——也就七八十分的地步而已。
“魏叔。”陆鑫开口:“你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魏叔心中一凛,但脸上毫无波澜:“少爷,我觉得那个郑房凌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陆鑫眉飞色舞地唱着歌,魏叔连话都插不进去。
其他人又没心没肺地捧他,让陆鑫好不得意。
这就是当少爷的好处,没人敢说自己的坏话,谁都要小心地奉承着自己。
陆鑫得意地唱着歌,嗓门也越来越大。
魏叔乖乖地闭上了嘴,有些事情他其实没必要告诉陆鑫。他有把柄在张剑仁手上,现在表忠心根本没必要。
得过且过吧!
魏叔望着窗外,看着逐渐接近的别墅,只希望能尽快到地下停车场,好下车逃离少爷歌声的扫荡范围。
躲藏的张剑仁无意间听到了歌声,脑子阵阵恍惚。
这歌声——好可怕的杀伤力!让听者折寿啊!
张剑仁不怪别的,只怪这场狂风,是他带走了炎热,带来了凉爽,这样陆鑫的车才会开窗,歌声才会杀过来。
都怪风!
张剑仁皱着眉头,顽强地和蹿进耳朵的噪音作着斗争。
缓缓驶进别墅地下车库的车队终于彻底从张剑仁眼中消失,张剑仁可算能够稍稍喘息一下了,这歌声一点不把别人当人看,没看到路边本来站着不少吹风纳凉的人都跑远了一点嘛!
他还在等着,等郑狗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郑狗真的出现了。
他顶着太阳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边几个下象棋的大爷身边,假意在看大爷们下象棋,却眼光时不时地往别墅这边瞟。
郑狗也算是听话,真的按照郑房凌的吩咐来跟踪陆鑫了。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张剑仁哼了一句歌,哼完才忽然发觉自己中了一种名叫‘陆鑫’的毒。
张剑仁手上是纽扣状的窃听器,他现在想把这玩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郑狗身上。
“怎么做呢?” 超品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