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雯生怕张剑仁听不懂自己的话,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张剑仁面前,然后再次说道:
“郭英这人有点小聪明,但想要骗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老洲吗?”
老洲?
张剑仁神色一冷,夏雯突然提起老洲干什么?
老洲先是被张剑仁抓住,然后交给郭英处理了。夏雯突然问起老洲,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张剑仁平静下来,等待夏雯的后文。
夏雯继续说道:“郭英身边有过好几个女人,我都知道,老洲就是我的眼线,他把那些事情都告诉我了。哼,郭英还以为自己很聪明,能骗过我?”
“可惜他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我给他发红包他都没收。郭英说他辞职了,这时候辞什么职?”夏雯捂着头感叹了一声:“唉,算了,不说这个了。郭英在外面瞎搞,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过他既然这么做,那我也不能闲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人?”
“成为你新的眼线?帮你监视你老公?”张剑仁问道。
夏雯摇摇头:“没这么复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张剑仁愣了下。
这——
“我可以给你钱,我看得出来,你很缺钱。想必你老婆和我老公乱搞的事情你也知道,只是不敢说,对吧?”
“那种女人有什么可要的,你找个理由和她离婚,然后辞职来找我,我养着你,缺钱了给我说,我会给你钱。行还是不行?”
夏雯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剑仁。
张剑仁听到钱,差一点就答应了,他太缺钱了。
只是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他不可能答应。
“不行。”张剑仁平静地回答道。
夏雯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她不明白,张剑仁为什么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难道是觉得这样不够自由?太憋屈?
也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生活虽然不缺吃喝,也不缺钱,但心里那一关并不好过。
夏雯继续劝到:“你不要觉得这样太憋屈,别人想要过上这种生活都得不到呢,可能很多人会鄙夷这样的人,但要是让他们也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巴不得去做呢!”
“你现在的生活很无聊吧!从早忙到晚,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多少钱,反而回家还要面临老婆的背叛。一直忍耐这种生活,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你放弃这种生活吧!光明的未来等着你,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会在外面给你买一套房子,你假装是艺术家,画画、写文章,反正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有一个工作的样子,这样邻居们就不会发现问题了。也不会说闲话,我每周偷偷去找你几次,谁都不会发现问题。”
“在那些时间之外,你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谈恋爱都可以,但我去找你的时候,家里不允许有任何没收拾干净的东西……”
夏雯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
张剑仁听得目瞪口呆,他突然明白了,夏雯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夫妻俩太厉害了,一个比一个会玩,都挺有思想的啊!
只是,张剑仁注定不可能被说动。
“不用了,夏夫人,你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张剑仁感觉自己牵扯进了一大堆破事之中,想要赶紧逃离。
这夫妻俩各自玩得花哨,但又相互不知道,不对,是郭英不知道老婆的事情,更不知道老婆已经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这样一来,他那十一万挣得有点不地道啊!毕竟郭英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夏雯的眼线老洲应该早早地就和她说过关于方钰的事情。
张剑仁刚才听夏雯说话的时候想了想,老洲应该没有和夏雯说太多,应该是故意一点点透露,然后慢慢地赚她的钱。
要是老洲任何事情都和夏雯说,那么老洲消失的事情也会被夏雯知晓,之后的事情发展应该就不止局限于家庭内的问题,而是会上升到刑事案件上。
张剑仁倒要感谢一下老洲了,得亏他没给夏雯交代太多,不然会很麻烦。
张剑仁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后,夏雯生气地道:“哼,你给我站住!”
他没有停步,开门离开了这里。
门外寒风中,郭英和方钰正抱着热咖啡和鸡腿儿,吃得起劲儿。
听到动静,他们赶紧扭头看过来,看到是张剑仁出来,都喜出望外。
“怎么样?”郭英凑上来问道。
张剑仁瞥了眼两人手里的东西,不爽地道:“没给我买一份吗?”
“呃……”郭英愣了下,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来:“你自己去买吧!”
“算了,不用了。”张剑仁回头看了一眼,夏雯并没有跟出来。
“事情解决了,你俩的事情她不知道,我先回去了。”张剑仁说完就离开了。
张剑仁很清楚,夏雯不会自己把郭英的事情戳破,因为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秘密,两个人都有秘密,你把我的秘密暴露出来,那我也有可能查到你的问题,然后把它暴露出来,这样对谁都不好。
这夫妻俩都是奇葩。
张剑仁回去后,就没有管这件事的发展了,过了几天,他问卫光,发现郭英老板还是一点事没有,继续和方钰调情,玩得兴起。
至于夏雯,听说那晚就回去了,城里还有个店要照看,她走得很急。
这对夫妻就像是陌路人一样,只有在一些节日才会凑在一起吃个饭,之后又会再次形同陌路。
张剑仁对他们佩服不已。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张剑仁从小院出发,带着刚取出来的一叠现金踏上买药的路途。
京都有不少中草药老店,那些店里有他需要的药草,只是价格很贵。
他没有带卡,也没有带任何值钱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些店外有不少药贩子。
老店很有名声,所以很吸引那些药贩子在门外扎堆。想要去药店中买药,还要过那些药贩子这一关卡。
张剑仁怎么说也是在这里生活过的,而且出身自医药世家,对这种事情很清楚。
有很多不会买药的人,还没走到药店,就会被那些人搭讪,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一听到他们的药更便宜,而且药效也不差,自己就会动心,自然就被骗了。
去买药的人大都是准备买药治病救命的,会带不少钱,同样带着的还有那最后一丝希望。
一般去那种地方买药的都是家里有重病人,在大型医院真的找不到办法,根本没有痊愈可能,才会到中药店寻求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却想不到,带着积蓄和最后希望,却被人截胡,换来的只有绝望。
那些人并不好对付,药店专门有人去驱赶,也赶不走,他们会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在门口蹲守。
张剑仁以前不怕那种人现在却很怕,他手上的钱同样也是救命钱。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用药了,他感觉身体变得很虚弱,要是不能有药续命,他担心自己的身体伤势进一步恶化,那样的话想要恢复就更难了。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就只能去找张家求助了。
万一真要为了活命去向张家妥协,他会对自己很不耻的。
他有的时候是有点贱贱的,但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张剑仁一路颠簸,换了几辆公交,颠得头昏脑涨的,终于来到了城市的另一头,穿过喧闹和繁华,重新进入有些安静的街区,让他有一种经历了多年人生的感觉。
他要来的老店坐落在一片榕树树荫下。
药店招牌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名字是什么,门口的阴凉地里有崭新的塑胶长椅,还有些上了年头的木凳子木桌子。
长椅上没人,凳子上全是人。
两个四十来岁的人在下象棋,几个年轻人凑在旁边专心地看他们下棋,都很安静。
若有若无的颤鸣,让张剑仁以为自己回到了夏天。
街道上有一些人来来去去,为了自己的生活在忙碌着。
他们走得很急。
张剑仁随着几个人下了公交后,那几人也加快步伐,融入周围的行人当中。
张剑仁慢慢的走着,和周围的人们相比完全不属于同一种节奏。所以看起来很怪。
他尽可能地加快步子,让自己别那么显眼,但还是被下棋看棋的人注意到了。
“军哥,来活了。”其中一个中年人脸上长了一个痦子,黑乎乎的,还挺大,乍一看像是有个屎壳郎停留在他脸上。他咧咧嘴,那痦子跟着抖了抖,很生动。
被称作军哥的人正是他对面的中年人,生的虎背熊腰,个头一看就不小,要是站起来可能有一米八五以上。
军哥专心地看棋,分析局势,听到这话只是抖了抖眉,无奈地走了一步黑棋,说道:“那就先将军吧!”
棋盘上,红色一方已经被将死。在这之前,痦子男人甚至没有发现局面已经来到这一步,周围那几个年轻人更对此惊讶连连。
“我的天,军叔这一步走的好啊!”
“我看都没看懂,哪将军了啊?唉?哦哦,看到了看到了,厉害厉害……”
“不愧是军叔……”
军叔瞥了眼已经过了马路,走到马路牙子旁边的张剑仁,自信地道:“小的们,让你们看看活是怎么做的,学着点儿!” 超品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