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方硕眼圈泛红,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了。
有他儿子这话,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爸,您老人家就放心。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在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父母。就算要回那个家,我也要带着你们一起回去。
如果他们不允,那个家不回也罢,我们一家人就在宁兴。”
方迴态度坚决,毋庸置疑。
方硕抹掉脸上的泪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天底下的父母对自己的儿子要求就这么简单,也就这么容易满足。
方迴这么说,方硕已经非常欣慰了,也心满意足了。
“爸,泸通地产公司的事,你也该跟我说一下了吧?”
方迴收起情绪问道。
泸通地产公司就是方硕当年建立的公司,虽然不算很大,但公司一直很健康。
买下了南郊公园和章口村的地,泸通地产公司的资金链才出现问题。
因为这两块地突然变成了非法用地,方硕既不能开发,又不能转手卖了收回成本。
这才如鲠在喉活活卡死了泸通地产公司。
公司破产后,这两块地居然被万祥地产和青山地产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走,摇身一变,又成了合法用地,开发得如火如荼。
更奇怪的是,万祥地产和青山地产都是穆家鸿飞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如果说这事跟穆家没有关系,有人会信吗?反正方迴是不信的。
方迴得在父亲这里了解清楚情况,然后为父亲讨回公道。
父母在冰冷的监狱里艰苦过了三年。
而他们穆家的人呢?哪一个不是荣华富贵,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如果真是他们下的套,方迴就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硕听见方迴问起这个事,先是一惊,随后摇头叹息。
“小迴,你别问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穆家的权势有多大,方硕一清二楚。
当年他们夫妻都知道穆家在下套坑他们,他们求遍了所有人,都没有一个人能出手帮他们。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尘埃落定,方硕不想再提起了。
他也不想让儿子知道。
他怕儿子知道了会干出了什么疯狂的举动。
苏素素身为自家儿子的小姑,来头是很大,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们夫妻从西仓监狱救了出来。
可是,苏素素毕竟是燕京来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苏素素就算要帮,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爸,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我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方迴知晓父亲担心什么,但他坚持要追问。
因为这口气方迴咽不下去。
父母被人害入狱三年,受尽了这么大的委屈。
当儿子能不管不问吗?
也许有些人能做到不管不问、忍气吞声,但方迴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唉!”
方硕长长叹息一声,叹息声中夹带着畏惧和无奈。
在方迴的继续追问下,他终究还是把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是当年负责招标这两块地的人找上门,说什么宁兴官方正在扶持中小企业。
如果泸通地产公司买下这两块地,可以享有补贴,购地费用可以便宜一大笔,后续开发也会有特殊扶持。
当时泸通地产经营的不错,公司里有些不少余钱。
被那人这么一说,方硕也有些动心了。
谁不想把公司做大做强呢?方硕也是如此。
方硕拿出当时公司九成以上的流动资金买下了这两块地,正准备贷款计划开发时,噩耗就传了出来。
这两块地一夜之间居然变成了非法征用地,身为泸通地产公司法人的方硕和顾芬就此进了监狱,泸通地产公司正式破产。
不到半个月时间,这两块地被穆家的子公司以白菜价买走,随后不久变成了合法用地。
当初找上门劝说方硕对这两块地下手的招标人萧史,摇身一变成了穆家万祥地产的高管。
其实这就是穆家布下的一个局,联合萧史把方硕引进这个局。
穆家的人没有亲自下场,却毫不费力拿下这两块开发潜力巨大的地皮。
萧史完成了这个任务,也当上了穆家高管。
穆家和萧史都是受益者。
而方硕顾芬夫妻则欲哭无泪。
钱花了,地没了,公司倒闭了。
人还进了监狱。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明知道是被人下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下套的人,就站在那里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日子,喝着他们的血,吃着他们的肉,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当初也是信了萧史的鬼话,说对中小企业有补贴,几乎把公司所有的钱都压在上面了。
谁能想到这事萧史和穆家设下的一个局呢?等我明白过来后悔已经太晚了。”
方硕长长叹息,目光望向方迴,接着道。
“小迴,穆家在宁兴扎根多年,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整个城市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他们的爪牙。
我们就算了,咽下这口气吧。我们斗不过他们。我也看淡了,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就行。”
“爸,我知道了。”
方迴为了不让父亲担心,口头上答应下来了,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想法。
穆家这是在吃人血馒头,做局把人家多年努力得来的东西据为己有。
别人入狱,甚至家破人亡。
他们却天天吃香喝辣,过着帝皇般的生活。
这公平吗?
难道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坏人就不该惩罚?
方迴才不管他们多么有钱,多么有权势。
这个公道他必须帮父母讨回来,也帮那些被穆家迫害过的人讨回来。
“小迴,你能明白就好。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坏事做尽的人,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
方硕见儿子没说什么,也就放心了。
他们夫妻刚从监狱出来,不想看到儿子出事了。
方迴不以为然。
老天爷真的会惩罚坏人?不过是人们的幻想罢了。
在残酷的现实中,往往好人命不长,祸害却千年在。
“爸,我明白。”
方迴怕父亲担心,口头上答应着。
……
自从那次阴差阳错之后,季小鱼就成了师妃雪的地下男友兼司机。
从纺织厂下班,季小鱼接到师妃雪电话,陪师妃雪吃饭逛街,最后再送师妃雪去上班。
因为师妃雪晚上还要上电视。
送师妃雪到达目的地,季小鱼刚想驾驶保时捷离开,一个熟悉的号码打进来了。
看到这个电话号码,季小鱼有些恍惚,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这是他的前女友秦诗岚。
一个陪他过完大学生活,在他落魄的时候陪他的女人。
同时又是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然后潇洒离开的女人。
对秦诗岚,季小鱼的心情很复杂。
说恨?谈不上。
说不恨,伤他最狠的又是她。
也许季小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秦诗岚。
季小鱼没有接这个电话,而是看着来电显示发呆。
这个来电结束后,不到三秒钟,又一次打进来了。
也许她是有什么急事吧?
季小鱼也有些心软,咬了咬牙,接起了这个电话。
“喂!有事吗?”
季小鱼收起所有情绪,语气尽量平和、淡定。
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之前的事。
“小鱼,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能来学校附近的琴海咖啡厅陪我聊聊天吗?”
秦诗岚的语气很轻,带着微微伤感。
她的这句话也把季小鱼带到了回忆中。
他和秦诗岚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琴海咖啡厅。
当时秦诗岚可是他的女神,一见钟情的那种。
秦诗岚也没有嫌弃他农村出身,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季小鱼也不禁唏嘘。
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当年那个没有嫌弃自己贫穷的姑娘,前段时间却为了嫁入豪门给了自己最狠的一刀。
“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呢?应该没有了吧?”
季小鱼摇头说道。
“我们几年的感情,分手了就不能当朋友吗?”
秦诗岚又道。
“……”
季小鱼沉默了。
是啊。几年的感情了,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如果说全都已经忘记了,那绝对是自己骗自己。
他一直努力赚钱,甚至同时干好几份兼职,就是为了有一天出人头地,赚大钱娶秦诗岚过门。
这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季小鱼都还记住。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祟,还是头脑一时冲动,季小鱼答应了秦诗岚的邀请。
……
半个小时后,琴海咖啡厅。
熟悉的咖啡厅,咖啡厅里熟悉的布置,相视而坐的两人却显得疏远了不少,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熟悉的感觉。
“小鱼,你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家咖啡厅认识的。当时有流氓想非礼我,是你出手揍了他。当时你也受伤了,鼻血止都止不住。”
秦诗岚回忆着以前的事,轻声说道。
季小鱼陷入了回忆,也想起第一次遇见秦诗岚的画面。那天他是跟那个流氓打了一场。
一直都不敢打架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刻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是为了守护女神?又或者说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一个柔弱女子被流氓欺负?
这些,季小鱼自己都已经说不清了。
但是,季小鱼心里明白。这些都已经是过往云烟,早已随风远去。
“当年是年少轻狂,现在不提也罢。”
季小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平静无波。 全职医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