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整个楼道里都是那股味道,我一阵的干呕,余德胜更不堪,蹲在地上就哇哇的吐了出来。
饶是如此,楼道里也只有我们三个人。
张秀田没有多少反应,他按照我指的那间房门,在上面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人应答。
张秀田挑了挑眉头,试着在门把手上拧了一下。
随着他这么一拧,门就打开了。
现在的楼里装的锁子都是防盗锁,一般门关上,没有钥匙或是开锁匠是很难把门打开的。
王叔家也是这种防盗锁,难道说,门锁已经坏了?
张秀田的表情有些凝重,开了门,他便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屋子里凌乱不堪,到处都是垃圾。
而且里面的味道更加的刺鼻,遍地都是啤酒瓶子,灯上面全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看这里的情况,不像是最近才搬出去的,就算是刚刚搬出去没多久,顶多是家里落上了一层灰,不可能满屋子都是蜘蛛网。
卫生间的门关着,其他的门都开着,也许是因为好奇。
余德胜走到卫生间门口,在门玻璃上摸了几下,又拧了一下门把手:“唉?奇怪了,这家人你说锁别的门不好吗,偏偏锁了卫生间的门?”
我和张秀田都没有搭理他。
进来以后,我便被屋子里的情况惊呆了。
王叔这个人非常爱干净,他出门以后鞋子会擦的锃亮,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点点的污垢。
这样的人家里自然不会脏,可是这会儿看王叔家里的样子,好像几年都没人打扫过,甚至还有动物的粪便。
张秀田问我:“姜皓,你确定你没有搞错?这里就是他们家吗?”
我说:“师傅,写地址是当时王叔亲自写给我的,不可能错。”
张秀田只是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我准备去旁边的一间卧室里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咔嚓的一声响,回头一看,余德胜把卫生间的锁子给掰断了。
他见我和张秀田同时间回头看他,赶紧解释说:“诶…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把门轻轻的打开,往里面瞄了一眼。
我刚想骂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余德胜就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又吐了出来。
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我看他这个样子,忙过去扶他起来:“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又看到什么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话还没说出来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张秀田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走过来拽开了卫生间的门。
这一下子,铺天盖地的苍蝇从里面飞了出来。
我赶紧蹲下来,那些苍蝇好歹是没往我们身上扑。
不过厕所门一打开,我也忍不住了,喉咙里难受的厉害,蹲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吐。
这里面全都是尸体,是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尸体,大量的蛆虫在尸体里钻来钻去有一只黑狗的眼睛都被蛆虫咬掉了一半。
张秀田看完了,却没什么反应,走进去拿起旁边的拖把,在尸体上推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尸体下面放着一个MV视频机。
不过这视频机上面占满了动物的毛发,还有些干涸了的血迹。
张秀田没戴手套,就干脆伸手把录像机提了出来。
吹掉旁边那张桌子上的灰尘,他把这录像机放在了上面。
试着按动了几下开关。
录像机开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只是录像机的电量已经耗完了,黑了一下屏幕,又关机了。
张秀田问余德胜:“有充电宝没有?”
余德胜吐的天昏地暗,给张秀田这么一问,他伸手往自己的背包上指了指:“就在里面,你自己拿吧,别给我弄脏了!”
张秀田把充电宝拿出来,给录像机冲起可电。
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张秀田才把录像机打开。
我缓过劲来,跟着凑过去看。
录像机一开始是一团雪花,密密麻麻的,啥画面都没有,却有滋滋的电流杂音。
我们等了十几分钟,雪花还是混在杂音之中。
没有什么发现,我就想把这录像机给关上。
张秀田却拽住了我的手:“别急,再看看!”
我瞅了瞅他,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同意了。
很快界面上的雪花终于消失了接着出现了视频。
这视频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外面的景色非常美镜头也是对着外面的。
可惜的是听不到任何人的说话声。
前两分钟,镜头一直是对着外面的,过了一会儿,视频的镜头终于切换了,变成了王叔家里的情况。
王叔刮了胡子,穿一身浴袍,像是刚刚洗完澡出来。
一个十五六的姑娘,见他出来扑倒了他的身边,接着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余德胜换了一会儿,把卫生间的门重新给关上,也跟着凑过来看。
那女孩张着嘴像是再喊爸爸。
王叔这会儿,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但是这种幸福的画面总共持续的时间不租两分钟,画风就突然转变了。
刚才还在嬉笑的孩子脸上突然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
录像机剧烈的抖动着,一会儿反过来,一会儿又纠正了。
这种现象让我的胃里如同刀搅着一样的难受。
余德胜也不停的摆手说他确实受不了了。
好在这阵晃动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一两分钟之后就结束了。
只是结束的方式非常特别。
王叔转头去了厨房,提着菜刀走了出来,指着录像机的地方不停的叫嚷着什么。
孩子被吓得不轻,给王叔死死地护在身后。
但是镜头却和他拉的距离越来越近。
王叔好像终于忍不住了,就爆发了出来,提着菜刀就朝着摄影的地方一通乱砍。
鲜血四处迸溅。
很快,他好像累了,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眼神中又是满满的悲哀。
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吧脸贴到了镜头上,嘴里发着咯咯咯的怪笑:“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说完这句话,视频又一次剧烈的抖了起来,接着画面一闪又变成了雪花,可是没等我们把视频倒回去,就听到录像机发来咔嚓的一声响,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刺进了我的鼻孔里。 十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