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里凉了一截，看了看余德胜，他也耸了耸肩。
医生一走，他就凑到我耳边儿，低声说：“姜皓，要不咱们走吧？不一定只有他能救的了你，天下的能人异士多的去了！”
见我不说话，余德胜又说：“你小子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想啊，要是他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了，到时候变成植物人可咋整？你还养他一辈子不成？”
本来我不想搭理余德胜，听他这话，我终于抑制不住怒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你他妈的还有点人性没有？”
余德胜给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闭住了嘴巴！
我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
医生和护士把张秀田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
这会儿他还没有醒过来，给我找了一间病房，他们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都在伺候着张秀田，余德胜虽然不乐意，终归是害怕我再跟他发火，时不时的，偷偷的嘟囔一句，倒也没有再提离开的事儿。
第四天的晚上，余德胜说他熬不住了，这医院里太难受了，到处都是消毒液的味道，他要去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
我没拦着，若是他真的想跑，早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跑了。
余德胜离开之后，我点了一份儿快餐，吃完了，躺在了床上。
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合眼，刚躺下，马上就进去了梦境。
睡得正香，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我的身上拍了一下。
我猛然间醒了过来，意识却还有些模糊。
我身边儿正站着一个人，不停的推我：“姜皓！姜皓！姜皓！”
他连着喊了我三声，我迷迷瞪瞪的问他：“余德胜，你不是去宾馆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德胜带着哭腔：“姜皓！救命啊！”
他这话说出口，我的困意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嚯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才看到余德胜眼眶红润，脸上都是抓痕。好几道抓痕都已经肿了。
看到余德胜的样子，我吓了一跳，忙问余德胜：“我擦！余德胜，你小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余德胜这会儿看了看我，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她来了？”
我郁闷的盯着她：“谁来了？”
余德胜说：“你还记得咱们刚来上海的那天晚上的事儿吗？”
给他这么一说，我看了看他脸上的抓痕，猛然间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意思。”
余德胜带着哭腔，说他和我分别之后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了。
不过这家伙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又看到宾馆墙上贴的那种少儿不宜的小广告，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就来了。
这女人长的很水灵，余德胜看到之后口水都流淌了下来，当即把那个女人带了进去。
女人刚刚进去的时候，余德胜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刚开始，他也没察觉到。
直到他去洗澡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正准备脱掉衣服的那个女人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但是这女人的肩膀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
现在纹身已经是一种潮流了，男人身上纹龙虎蝎子，带走霸气的东西，而女人的身上一般就是一些花草之类的。
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的肩膀上纹着的是一只眼睛，而且这只眼睛不光是看上去只想是一个纹身，更像是一只活了的眼睛。
他余德胜这辈子就见过两个纹身有这种眼睛的人，一个是我们来到上海的那个红衣女郎，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女人，他猛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两个女人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纹身甚至都在同一个位子。
余德胜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头也同样咯噔了一下。
突然我有一种预感，她肩膀上的纹身可能不是纹身。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的身上也同样有这样的一只眼睛。
我出生的时候，大腿上长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胎记，就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睛。
我爷爷说，村里的人都当我是妖精转世，这眼睛就是邪灵的象征，我父母没办法，只能将我遗弃。
后来我爷爷舍不得我这个大孙子，就半夜偷偷的带着我离开了。
随然我这会儿心里一阵阵的不安，但我终归没有告诉余德胜我身上也有这样的一只眼睛，免得让他害怕。
我定了定神，听着余德胜接着往下讲。
余德胜说他发现这个女人不对劲之后，所有的兴趣一下都没了，穿好了衣服，他走出来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问她：“你究竟是谁？你…你想干什么？”
若是正常人听到余德胜说这话，一定当余德胜是个傻子，毕竟他问的问题太过于莫名其妙。
但没想，那女人听到余德胜的话，非但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转头朝着他怪异的一笑。
余德胜当即抓起了旁边的拖把，说道：“妈了个巴子的！你他妈的说话！”
女人没回答他，只是把衣服慢慢的脱了下来。
女人的上半身是光滑的肌肤，但是等衣服褪到了腰部，他才发现，这女人下身全都是骨头，哪有皮肉？
这下子可把余德胜给吓了个半死，他这会儿哪里还有斗志？
“妈呀！”了一声，拽开门就朝着外面跑！
不过那女人并没有追他！
余德胜当时觉得奇怪，可过了一会儿余德胜就发现，原来不管他怎么跑，始终是逃不出去，一直在这一层来回的奔跑，而且每次停下来，他都能看到那个女人，刚刚把衣服脱下来的样子！
余德胜知道自己遇到鬼打墙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大口的吞咽着唾沫，手攥的紧紧的：“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们平日无冤无仇！你…你为什么会缠上我？”
那女郎这次也不再耍余德胜了，却依旧不回答余德胜的任何问题，反倒是一步步的朝着余德胜逼了过来了。
此时的余德胜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气了。
我听了半天，云山雾罩的，就说：“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出不来呀？那你…”
余德胜一听，微微一愣，接着原本看上去恐惧的脸庞突然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笑容：“因为…我只剩下一张皮了！” 十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