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里折射出的景象怎么形容?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潮水一般的黑雾,数量有多少根本无从估算。
那是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总而言之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很想踹他一脚,这鳖孙,早就跟他说了别回头,这下子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我们!
张秀田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我想把余德胜拽回来,让他赶紧跟我们跑,可却给张秀田拉住了。
他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了一个字:“逃!”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拽住了我的胳膊,疯了一般朝着前面狂跑。
被他拽的打了几个踉跄,已经渐渐离开了余德胜,但是我又不敢喊出来,这情况下我也明白就算是我们奋力挣扎,就算是我们以一敌万都是遭不住的。
但对于放弃余德胜的行为,我还是很窝火,一直跑到了一个破宅子旁边,他才停下来。
我终于有些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吼道:“你做什么?见死不救?”
他就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我:“放心,他只是被定住了,死不了,不过如果三天内咱们不能把最后一局破掉,他就会因为脱水而死,只要破掉了这最后的大阵,这里的冤魂邪物自然会散去,到时候他就得救了!”
我一听便蹙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这小子自己命背,其实我真想说一句,你们两个脑袋怎么跟塞了驴毛似的?一个傻愣愣的回头,另外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回头救人!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回来带你们找人!”
一听这话,我就郁闷了,可眼下已经栽进去了两个人了,我们也闯了进来。
这种骑虎难下的处境着实让我狠狠地郁闷了一番,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我问他:“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继续走,只要破了最后一阵,他就安全了!”
眼下天色还很暗,是不着边际的黑。
犹豫了片刻,见没有东西跟上来,我们就准备继续往前走了,不管是余德胜和秦思馨现在都耽误不起。
往下走的一段路倒是很平静,只是隐隐约约间,我还是感觉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这种平静让我不是很安心,怎么感觉这都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果然,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后,张秀田突然收住了脚,接着就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我问他:“怎么?有什么不对?”
他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上次我和秦思馨一起走这段路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当时我也嘱托过她千万别回头,这妞比你们两个定力强多了,虽然我们来的那次风暴更猛,但是人家抗住了。”
给他这么一说,我有些脸红,不过随即有冷下了脸:“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上次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穿过了这阴城,而现在咱们足足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却还没有到?”
一问出这话,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心头发寒,这是要玩命的节奏!
他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看来又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慢慢的我也冷静了下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入了虎穴,面对猛虎缠身,不斗想退那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我的兄弟和我女朋友都被困在这里。
当下我心一横,问:“那怎么办?你说个主意,我都听你的!”
“干!”
他就说出了这么一个字,然后慢慢的回头往身后看去。
既已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当下抓着桃木剑也悠悠的把头转了过去。
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副数不胜数的阴邪之物靠近我们。
月光照在地面上明晃晃的,整个地面泛着一股淡淡的波澜。
龙鳞?
当下我的心就是一沉。
龙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怕是就是张道林也无法判定,但是在风水格局中却有龙的说法。
比如皇帝用的龙脉,凶相大胜的逆龙阵。
眼下这波光粼粼的样子印在青砖上可不就是龙鳞吗?
只是我们脚下这条龙非常的奇特,按照地形的布置,它更像是个四不像,龙鳞,蜥蜴身,蛇尾。
总而言之非常的怪异。
“逆蛟!”张秀田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逆蛟风水局!他一说这个,我登时明白了。
蛟这种东西在我国民间传说中非常的恐怖,蛟就是大蛇,已经非常成气候了,等渡了天劫就会张角化龙飞升。
但是逆蛟就不一样了,本可以飞升成龙,渡劫也将是近在咫尺,可偏偏有人逆转了蛟的身体,让它逆相位旋转,导致尾巴朝天,头栽地,这对蛟来说就是一个极大地侮辱。
除此之外,它还无法渡劫,终日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会让这片局变成巨大的逆局。
如此一来,生活在里面的东西就会受到滋养,跟九凶即将成魔的水平差不多。
刚才慌不择路的逃走,没想到竟然钻进了这样一个地方,这简直就是要人命。
不过我也理解了那些邪祟为什么不敢追杀我们,就这鬼地方,它们敢进来那就是愣头青!
随着我们回头,周围阴风狂震,地面跟着轻微的颤抖,如地震一般,房顶上的土簌簌的往下掉。
我知道,这是逆蛟醒了。
登时间,一声长鸣在我耳边响起,这声音洞彻天地,如万马嘶鸣,如钱塘江大潮,总而言之非常的恐怖。
看了看张秀田,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很快,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影。
他全身都被黑气包裹着,虚浮在空中,速度非常快。
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我们跟前。
那股摄人的气魄让人心惊肉跳。
当下我只能暗自祈求这是个讲道理的主儿,我们好话好说,他能放我们一马。
他靠近我们两个,我们就像是蝼蚁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
曾经我还笑话过眼镜王蛇出现,其他的蛇类就不懂得跑?等着被人家给吞噬。
现在想想,我都他妈的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巨大的恐惧之下,大脑的控制已经失去了作用,别说是跑了,当下没吓得瘫倒在地上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绕着我们两个转了一圈,他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祭品送上门来了!” 十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