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得到了你应该有的报应,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从你自己给自己画的圈套里面走出来。”
这是贺新璎离开监狱,对沈念安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沈念安回到自己的牢房里面思考了很久。
自己给自己画的圈套?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给他自己的吗?
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愿意的,是他自己所想出来的,俗话说有因必有果,因为前面的因,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果。
即便离枪决还有好几天日子,但是在沈念安进来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没有了沈家大少爷的这个光环,没有了曾经的风光无限的地位,如今他只是一个阶下囚。
贺新璎从监狱出来之后,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从夏转秋,秋入冬,临近过年,即将迎来春天。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可是又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问题,就是因为我让他给我倒了几杯水,结果他现在对我冷暴力!我都怀了他的孩子,结果还没有他的游戏重要!”
珀格怒气冲冲,一手摸着已经快要临产的肚子,一边气急败坏的和贺新璎抱怨着。
“再说了,我又不是无理取闹,明明是他倒的第一杯水太凉了,我也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宝宝着想,让他给我倒一杯热水,结果人家给我倒了一杯刚刚烧开的热水,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明明是他的过错,结果人家反过来倒打一耙,说我事多,你说,我就是想要喝一杯他给我倒的温水,我哪里事情多了,我现在怀着孕,就是想让他多陪陪我,不然我为什么不让家里面的阿姨帮我倒。”
事情的起因,珀格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和贺新璎说了一个遍。
可是据贺新璎所知,慕云帆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近因为孕期后期珀格的情绪不稳定,不仅仅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在很多事情都颇有故意找茬的意思,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了一个半月之久。
刚开始,不管是当着众人的面刁难也罢,还是私下有罢,甚至有一次慕云帆刚刚出差去法国谈一个必须要亲自去的生意。
结果因为下飞机,就收到珀格的信息,说身体不舒服,二话不说,打了一个飞的就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看到珀格安然无事,他依旧一哄再哄。
“好了好了,你别忘记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等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和他算总帐。”贺新璎柔声细语的劝慰道。
珀格心中其实也是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不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她心中也委屈嘛。
贺新璎的话非但没有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反而更是一口恶气,哼了一声:“生什么生,我都快要被他气死了,难不成生下来,再来一个气我嘛。”
“可不敢这么说,万一这话让孩子听到了……”
贺新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对面的珀格不对劲了,双眉紧蹙,面色难看,双手放在那挺起来的大肚子上面,艰难,断断续续:“新璎,我,好疼,好疼。”
看到这一幕,贺新璎立马慌了神。
珀格的这个月份才七个月,家里面其他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让医生住进来,想的是等到快到预产期一个月的时候再让医生来。
但是看珀格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不确定,但是很想是要早产的样子呀。
“珀格,你别着急,深呼吸,我这就打电话让急救车来。”
贺新璎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现在整个沈家一个男人都没有。
“她怎么了?”
正当她手忙脚乱之际,一抹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
贺新璎回头望去,只见她没有开口解释,慕云帆看到珀格痛苦不堪的模样,大步流星走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急不可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可是话落,那双充斥着满满胆战心惊的双眸满是惊愕之色,瞬间,慕云帆脸色大变,语气变的急促:“这是怎么回事,预产期不是最起码还有两个月吗?”
“疼,好疼!”
珀格现在哪里有心情和精力回答慕云帆的问题,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喘气都难以让她感觉到丝毫的好受。
“贺新璎,这是怎么回事呀?”
慕云帆惊慌失措的模样和小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双目紧紧的盯着贺新璎,不顾来自胳膊的疼痛。
珀格疼痛难忍,直接抓起慕云帆的一只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管是真的因为疼痛,还是这里面还有因为之前生慕云帆闷气的原因,她这口咬的可不轻。
不过是慕云帆回头和贺新璎说话的功夫,慕云帆的胳膊上就多了一口十分明显的牙印,这牙印,让任何人看到了,大部分人第一反应一定不会觉得这是人咬的,说不定会怀疑慕云帆被狗咬了。
贺新璎顾不得慕云帆身体有多疼,就算再疼,也是他应该承受的,谁让珀格怀的是他的孩子,谁让珀格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吵架,动了胎气,这才破了羊水。
“格格的羊水破了,恐怕是要生了,你现在赶紧去开车,我估计让救护车来是赶不及了,这孩子总不能生在家里面或者车上吧,再说,你看格格的状态,现在很不对劲。” 贺新璎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一字一句的说着。
话落,慕云帆回头,深情款款,着急心疼的看着珀格:“对不起,老婆,你放心,等你好好的,我认打认罚,你现在松开我的胳膊,我去开车。”
慕云帆此时真恨不得有两个身体,一个去把车开到门口,另外一个人陪在珀格的身边。
“慕云帆,你混蛋!”珀格不顾慕云帆紧皱的眉头,破口大骂。
当然,与此同时,也松开了她的口,让慕云帆的胳膊得以喘气。
慕云帆此时哪里敢有意见,连连附和:“老婆,你说的对,都是我混蛋,我这就去开车,送你去医院。”
话落,慕云帆失魂落魄的去开车,临走,给了贺新璎一个眼神,无助,让人心疼。
之后,慕云帆把珀格抱上了车,然后一路连闯好几个红灯,要不是因为其中一个路口刹车及时,恐怕现在已经车毁人亡了。
医院急诊室的门口,珀格刚刚被推进去没有多久,医生就出来和慕云帆说了情况。
“孕妇现在有大出血的征兆,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你保大还是保小?”医生神色严肃。
“废话!当然保大人。”慕云帆怒吼一声,让医生后面新来的护士心里面都不由微微一颤。
孩子当然重要,但是珀格更重要!
如果没有了珀格,那么他每天要看着孩子悔不当初吗!
看着慕云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贺新璎心里面也不由吃了一惊。
现在急诊室门口有这么一个不受控制的人,那么她自然要把事情给处理好。
在慕云帆开口之后,她语气平和,但是带着浓烈的尊敬:“医生,拜托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大人小孩我们都希望安然无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请你们不要犹豫,保大人。”
医生是可以理解家属听到刚刚那个话题的心情,但是慕云帆的话还是让医生心里面有些不高兴,听了贺新璎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贺新璎坐在门口等待的座椅上。
而慕云帆,她已经再三劝说过了,可是他那颀长的身体硬是贴着手术室的大门,等待着从手术室传出来的任何消息。
要不是刚刚和护士百般阻拦,他是会冲进去的人。
本来说好的,珀格生产的时候,他要全程的陪在她的身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出生,可是现在到好,不仅仅不能进去陪产,孩子都保不住了。
贺新璎看着渐渐蜷缩在角落,失魂落魄的慕云帆,心中也很是难过。
她今天通过这件事情见到了慕云帆别样的两副面孔。
一是刚刚在手术室的门口,他和医生大发雷霆。
二是此时,她竟然看到慕云帆在流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来这件事情是到了他伤心的最深处。
“什么时候进去的?”
就在贺新璎忍不住也跟着落泪的时候,一抹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头望去,她豁然起身,二话不说抱住了刚刚赶来的沈俊权。
心中默默发誓,以后她和沈俊权之间一定有话好好说,绝对不能产生让彼此后悔的事情。
沈俊权哪里知道自己怀中,紧紧抱着自己小女人的心思,只当她是被今天的事情给吓到了,所以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稀薄的背,附在她的耳边,柔声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说着,那双深邃的瞳孔朝着手术室门口慕云帆的方向看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过去一分钟,贺新璎就看到慕云帆的面色沉一分钟。
终于,在将近三个小时之后,随着医生出来,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句:“母子平安。”。
随着这句话,所有的人心里面的那块石头都放了下来,贺新璎和沈俊权脸上都不由露出了笑容。
唯独慕云帆依旧面不改色,一瞬不瞬:“那我老婆呢?你刚刚不是说大出血吗?既然平安,人呢?在哪里?”
经历过了慕云帆刚刚在手术室门口那样的大呼小叫,医生觉得此时的他这样说话也算是客气了,也没有过多思考,嘴角一勾,郑重其事:“孩子因为早产,所以暂时不能送病房,要在保温箱里面呆一段时间。”
“至于您的夫人,是剖腹产,大出血已经控制住了,也很平安,就是肚子上的刀口需要一周后再拆线,只要坐月子好好养,对身体就不会有太大的伤害,至于她本人,里面的医生在做一些最后的工作,一会儿结束之后就会送到她的病房,您不必过度担忧。”
虽然医生说的已经很详细了,但是当慕云帆确定在病房里面看到珀格安然无事的时候,心里面才放心下来。
一直等到珀格醒来,才去看了他们的儿子。
“好好好,我知道是我的错,游戏哪里有老婆重要,是我不对,我应该制作一个清单,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水种都放到你的面前,任你挑选,老婆,你就原谅我吧,我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当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