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晨……小晨问妈妈沈叔叔为什么不来……还有,还有小晨不小心把水壶打碎了……”
沈俊权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之后,怒火更甚。
贺新缨就算是对自己有意见,又凭什么迁怒到一个小孩子身上?
把水壶打碎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有不出错的?
只为了这么点事就打孩子巴掌,小晨可是她儿子!她竟然一点都不怜惜,真是太过分了!
“等妈妈回来,叔叔帮你讨公道。”沈俊权这样说着。
“小晨没有怪妈妈……”小晨低声说着。
可他越是这样说,沈俊权的怒火就越是堆积。
瞧瞧,贺新缨,你还没有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事!
沈俊权一直把小晨当成亲生儿子看,这样的“虐待”他自然不会接受。
而且是深恶痛绝。
贺新缨推开家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屋内气氛的不对劲,待到定睛一看,发现沈俊权又在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她一时间愣住了。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的。
“终于回来了?”沈俊权缓缓开口。
贺新缨并没打算给他好脸色:“你不是看到了么。”
她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而沈俊权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实在让她疲于应付。
她现在只想平静地过日子。
沈俊权本就因为贺新缨对小晨做的事情而生气,现在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贺新缨被沈俊权一把拉了过去,手腕处的疼痛让她拼命想缩回手。
“你说我干什么?”沈俊权指着小晨的脸说道,“你把小晨打成这样你不需要检讨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贺新缨只觉得烦躁极了,“小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想过自己平静的日子,无论是自己还是小晨,最好都不要和眼前的男人再有任何瓜葛。
“小晨是我儿子!”沈俊权不假思索地辩驳。
虽然小晨并非他亲生,可他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小晨和他早就情同父子,贺新缨又是他最爱的女人,他难道还能给别人当儿子?
“你明知道他不是!”贺新缨喊道,心底忽然涌上没由来的恐慌,“他是我的!”
沈俊权难道想和自己抢小晨?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俊权却又一次误解了她的意思,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就能对他为所欲为么?
“你可别忘了,他是贺新缨的孩子。”沈俊权一字一句地提醒,“你这样对他,对得起你死去的朋友么?”
贺新缨听到“贺新缨”三个字时脸色已经有了变化,待到沈俊权提到“死”字,她忽然双肩颤抖,挣开沈俊权,用手捂住了耳朵。
“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
车祸的画面又一次在她脑海里掠过,她忽然抬起头,对着沈俊权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新缨……”
她的头发乱了,歇斯底里的样子终于让沈俊权意识到了不对劲。
“新缨,你冷静点!”见小晨已经被吓哭,沈俊权再次伸手拉过贺新缨。
看到小晨明显躲闪的眼神,他似乎明白昨天小晨是怎么受伤的了。
贺新缨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他刚想安抚,却没料到她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你害了新缨,是你害了新缨!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疼,疼……“
贺新缨的神智又一次不清楚起来,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狂躁将心底的不安表现出来。
那一字一句像是鞭打在沈俊权的心上,让他又一次为从前的罪孽所痛苦。
是他的手下害了贺新缨,是他过去的折磨让贺新缨久久不能释怀,是他,是他让她一直饱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他只一心想着如何给她未来,却渐渐忽略了怎样让她平静地对待过去。
贺新缨还在不停地哭喊,沈俊权打了电话给司机,叫他火速接来了老管家照看小晨,随后尽可能快地将贺新缨送到了医院。
虽然他不知道贺新缨究竟有什么病症,但他想起在日本时她就有些反常,本以为她好了,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
都怪自己大意,竟忘了要找医生帮她好好检查的事。
“沈总。”主治医生是认识沈俊权的,恭敬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很专业地和他分析起贺新缨的病情来。
“我们已经给她打了镇静剂,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医生说,“但她这个病必须引起重视。”
“新缨得的是什么病?”沈俊权急切地问。
“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贵夫人有比较严重的躁郁症。”
“躁郁?”沈俊权皱起了眉头。
“对,躁郁。”医生告诉他,“也就是我们说的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病症有可能是狂躁和抑郁交替发生,当然了,也有偏向某一种情况的可能。”
沈俊权将贺新缨之前的表现仔细回想,恍然大悟。
“那我该怎么做?”克制着心里极大的波动,沈俊权问道。
“因为我并不能确定发病的原因是什么,所以只能笼统地给出建议。”医生扶了扶眼镜,“但最好要让病人静养,不要再让病人受到外界的刺激,以免导致狂躁或是抑郁的再度发作。“
沈俊权眉头紧锁,他知道刺激的源头是自己。
要是自己没有提贺新缨和车祸的事,她今天大概也不会发病。
沈俊权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望去,贺新缨已经睡着了,显得很是平静。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去交款,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无比厌恶的身影。
“霍景年?”他竟然这么快又从日本回来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霍景年看到沈俊权也感到了意外,可随即就瞥到了交款单上的名字,脸色骤变:“你把新缨怎么了?”
沈俊权淡淡回答:“与你无关。”
“我是她丈夫。”霍景年咬牙切齿。
“是前夫。“沈俊权纠正。
霍景年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这话恐怕要问你。”沈俊权将他推开,“你知不知道新缨得了躁郁症?” 当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