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类似手术室一样的房间里,灯光很足,站在台子前的男人低着头,时不时地哼上几句,手上的动作流畅的没有一丝停顿。
男人转身,阴冷的视线落在角落里。
那里,摆着十几个正方形的生锈铁栏,零零散散地关着几个衣衫破烂,枯瘦的小女孩。
男人走到铁栏前打开铁门,“你是最让我有下手乐趣的玩具了。”
半年了,她生活在这如十八层地狱般的生活里整整半年,这半年来,没人知道她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呵呵……那应该不能叫母亲吧?毕竟,她一天都没有承认过自己呢!
她努力活下来,只不过是想有一天能被救出去,然后亲眼看看,看看那个将她送给这个变态后,安家最终的结局是好还是坏,可惜,她看不到了。
辰瑜有些不甘心,可她终归是要死了啊……
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上的痛觉再也感觉不到了,辰瑜死了,可那双瞪大的眼睛,却没有合上。
她,死不瞑目。
深夜,刺耳的警报声在私人别墅群响起,惊醒酣睡的人们。
而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安静,娇小的身影躺在床上,仿佛被黑暗掩盖。
躺在床上的人霍然睁开双眼,幽暗的眸子,隐藏着无人能见的暗红。
辰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震惊地看向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被子,还有盖在身上,那久违了的温暖……
老天啊!怎么会这样?她竟然还活着!
空气中,警报声依旧继续在响,辰瑜从床上起身下床,脚掌感受着地板的微凉,缓步走到落地窗前,视线看向外面。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从脑海中划过,清晰的吻合在一起。
猛地,她跑到床边拿起手机,上面的日期,清楚的显示在2019年9月17日,星期二。
也就是说……她回到了一年前,那个什么都还没发生,她还没有被送给剥皮变态的时候。
泪,骤然落下。
辰瑜颓然跌坐在地上,放声哭泣,那是喜极而泣,更是重生后的第一声哭喊,犹如新生儿,吐出前世的怨气,迎接新生的空气。
“哈、哈哈……”哭着哭着,地上的人忽然笑了起来,她抬起头,昏暗中,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安家……我回来了!”
这一次,她才是那个刽子手,一点点把安家,拖入地狱!
辰瑜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楼,看着上一世曾发生过的事,双眼忽然冒出金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上一世也发生有人闯入安家的事,只不过那时候她胆小,对安家人也不亲近,能不出现的场景她基本都不会出现,所以她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似乎还死了个人。
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死掉的人是谁杀得,也记得自己死前,那张在她身上动刀子的人的容貌。
而现在,那个人,一定在安家某个角落盯着她。
毕竟,当初她是唯一一个在那个变态手上逃掉的人啊!
此时的一楼,已经占满了不少人,安家家主安霖沉着脸看着闯进来的一群人,手上的拐杖狠狠一垛,“你们是什么东西?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半夜闯进我安家想做什么?”
陈宇闻言嘿嘿一笑,衔在嘴上的烟歪了歪,掉下的烟灰弄脏了昂贵的进口毛毯。
“我们当然不是东西,我们是人嘛!安先生年纪大了,怎么连人跟物都分不清楚了。”
“你……”
“安先生,这不是刚巧在这儿执勤过来看看,免得有贼闯进来,毕竟,贼可不知道安家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样,气得安霖拿着拐杖的手抖地厉害。
安家怎么说也是上流社会排的上名号的,他安霖的名号报出去也是有脸有面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要是我没记错,昨天上午陈家登报宣布,陈家二子被逐出陈家。”安家独子安玉成略带阴沉的视线落在陈宇身上,面带嘲讽,“陈宇,你现在没权没势,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要知道,我想捏死你,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森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威胁。
安玉成是安家第一任夫人留下的儿子,在母亲死后,性情就变得很古怪,基本不参与安家任何事,只是骨子里的自傲,仍是不可忽视的。
陈宇挑眉,清秀的娃娃脸扬起一抹笑,指着安玉成,转身对着身后带来的三个下属道:“那谁,听清楚了没?我要是那天死了,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这货。”
“是,头儿!”
安玉成不屑冷哼,“凭我们安家的势利,谁敢抓我?”
“小李,录下来了吗?”陈宇也不理他,转头问身边高瘦的小伙子。
呵,还真当安家是什么大世家了,不过就是在A市这二流城市里的小家族罢了!这样的家族,在真正的世家眼里,根本就是不入眼的存在。
“头儿,录下来了。”小李嘿嘿一笑,乖巧地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嘚瑟地晃了晃。
“你们……”
“啊!啊啊!死人了!快来人,死人了!”
凄厉地尖叫声忽然从外面响起,寂静的夜里,响彻整个别墅区。 墨守辰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