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海闺女自尽身亡,遗体被大牛的人丢到乱葬岗,没能好好安葬。这孩子从小是周围的人带大的,感情深厚,所以在知道是陈县令害死的,都气红了眼。
只是这事发在三年多前,可这陈县令还能安然无恙做他的县老爷,可想当初虽然闹得有点大,却没影响到陈县令,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曲折?
因为事关三年多年的事,赵珩渊还没来陆家村,不清楚来龙去脉,而九春倒是知道一些的。
“没记错的话,那杨海也被你们弄死了吧。”九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赵珩渊看他:“你知道?”
九春耸肩摊手:“不算是知道吧,只是有耳闻。”
说着他眼眉一挑,半分得意半分骄傲:“我派眼线可不少。”
志得意满大概就是说九春了。
赵珩渊淡淡道:“这番话若是被官家的人知道,可是会出事的。”
九春耸肩,一脸满不在乎:“官家又如何,不过一昏君。再说了,山高皇帝远,他能奈我何。”
“你就不怕我会说出去吗?”赵珩渊存心吓唬他。
九春更是无所谓了:“将军真是说笑了,不说您会不会说出去,现在走出去自报家门的话,恐怕将军是第一个被官家抓起来的人吧。”一番话似是威胁又像是叫嚣,好话歹话都让他说尽了。
而一旁的大牛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是却听清楚了其中两个字。
“将、将军?他是将军吗?我朝将军。”大牛眼睛都瞪大了,说话也结巴起来,不知到底是惊讶还是害怕,或者两者都有。
九春却说:“听错了,这儿哪有什么将军,对吧赵将军。”还反问赵珩渊。
赵珩渊没理会九春的揶揄,只是淡淡道:“这儿确实没什么将军了,大牛继续你的话。”
显然,赵珩渊这番话并没有解释到什么,反而让大牛更加相信九春的话了。忙战战兢兢继续说下去。
“那杨海的确是死了,陈县令找人弄死的,这事完全与我无关。”
“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哦。”九春唯恐天下不乱插嘴。
大牛吓得花枝乱颤:“真的,是真的,小的句句属实,杨海真不是我弄死的。小的是给陈县令做过不少肮脏事,也却是……害死过好些人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牛明显感觉到赵珩渊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压,吓得他几近软趴在地上,几乎要被这气压冻得说不出话来。但面对赵珩渊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小的说的都是实话,没必要只撒这个谎,我还知道是谁弄死的杨海的!”
“是谁?”赵珩渊问。
“是陆里正找人处理的。”
陆里正?又和他有关?!
赵珩渊皱眉,还没说话,九春又插嘴了:“若是陆里正的话,我倒是知道这事的。”
赵珩渊闻言瞥了九春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九春便笑嘻嘻道:“托将军福,上回替您办事时顺藤摸瓜摸到的。”
之前因为师婆谋害陆清漪一事,赵珩渊找过九春去调查师婆,那时候的确查出师婆和陆里正有所勾结,而且还知道了高一飞与他未婚妻的事。
九春说:“当时之所以知道陆里正和师婆有勾结,是因为他去找师婆,让她帮忙善后。”
“善后?”赵珩渊不解。
九春解释:“很简单,师婆不就是借天意招摇撞骗的神棍吗?他们悄无声息弄死了杨海,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又是在风浪尖上,周围的那些邻里会无所察觉吗。”
“所以陆里正就想到了师婆的公信力,请来了师婆去告诉杨海附近那些邻里,说杨海那闺女注定有此一劫,说她是天女下凡历劫,现在回天上去了。而杨海离开村子去了西边,是给女儿积功德去了。”
“师婆那一张嘴,连鬼神都能骗过。一番话连哄带骗,加上杨海不在,而且陈县令平日和师婆走的也不近,根本没人猜出个中原因,时间一久也就渐渐被遗忘了。”九春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说出他查到的事。
大牛用力点头,示意九春说的都是实话:“这位爷说的都是真的,当时陆里正就是找了师婆去摆定那群难缠的村民的。”
大牛表示:“杨海这件事当时闹的是有点大,但也就惊动了县令夫人和周围的一些邻里而已,他们不闹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除此之外,陈县令还做过什么?”赵珩渊又问。
闻言,九春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赵珩渊。
大牛却不明白赵珩渊是何意,不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陈县,我是说陈狗官为官这么多年一直作威作福,犯下的罪自是不止这么多,比如他侵占的那些土地,就闹死过好些人。”
“据小的所知,陈家村有一块地,那家人的老头就被陈县令给逼死了。但到底是逼死的还是狗官让人去弄死的,小的却是不知的?”
九春闻言眯起眼睛:“是不知还是不肯说?”
大牛现在是一看他说话就怕,忙道:“是真不知啊爷,小的是在陈、狗官上任后一年,才得以在他手下做事的,真不知那陈家的事。”
“在他手下做事?”九春重复着大牛这句话,他倒是会美化自己在做的事。
大牛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半是尴尬版是忐忑:“都是为了生活,才不得不……”
“啧。”九春毫不客气发出嘲讽的声音。
赵珩渊倒是没怎么评论大牛的所作所为,但从他严肃的神情还有厌恶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也不喜大牛。
“你把陈县令让你做过的事都一五一十写出来吧。”赵珩渊说。
闻言大牛讪讪一笑:“这位爷,不是小的不愿意写,只是小的不识字啊。”
赵珩渊转向身旁一直在看好戏还时不时发表自己意见的九春:“他口述你写下,先别把他送走,我还有其他打算。”
话才说完,九春就跳起来了:“我可不是随便就可以使唤的人。还有,这个人爷是要去换银子的。” 农门医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