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景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忍不住往地上一躺,‘哈哈’大笑起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
顾冬练本来见他们迟迟未归担心得很,好不容易等回来又见有人受伤更是着急,被他们这么一闹心里的忧虑倒是散了不少。只是看着萧凌后背还插着一支箭,就算想笑了也笑不出来。
萧凌堪堪站稳,一手搭在顾冬练肩膀上几乎把重力都压向她,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嘀咕着,“这小子,就是,没,没良心......”
话音刚落,萧凌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顾冬练一时没注意没扶稳,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萧巡抚,萧巡抚!”
白芍受了伤,殷元景已是全身乏力,萧凌又昏迷不醒,所以只能由顾冬练一人撑着他回屋里。看她搀扶得艰难,殷元景从地上一跃而起帮着一起扶回房内。
随即又让白芍赶紧去通知黄掌柜,顺便再把大夫请来。经过刚才一路的牵动,萧凌后背伤口上又溢出了不少血。顾冬练没办法,只能亲自去烧了些热水,又找来剪刀简单的替他清洗着伤口周边的血迹。
后背那支箭被已被殷元景折断,顾冬练也不敢拔,一来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二来也怕箭上有毒,就怕拔了只会让他伤势加重。
好不容易等到白芍带着黄掌柜与大夫来,就赶紧让大夫替萧凌疗伤去了。却见黄掌柜往外走去走向殷元景,还没来到他面前就已先跪下,“我等保护不周,还请五皇子降罪!”
“得了得了,赶紧起来吧!该来的还是要来!”殷元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深沉,在他这十四五岁的脸上显得格外不符。
黄掌柜惶恐的起来,今晚的刺杀发生在他们散席之后,五皇子差点遇难萧巡抚也受了重伤,这件事他难逃其咎,得早些上报领罪。
殷元景显然不想说话,一直沉着张脸。黄掌柜只得悄然退了下去,再交代大夫暂时留在这后就离开了。
顾冬练看着大夫替萧凌拔了箭,得知箭上没毒而且伤得不深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走到外面透透气,就看见殷元景独自发呆的模样。
“怎么,怕了?”顾冬练来到他身边坐下,幽幽的问了一句。
殷元景回过神看着她,半响后才道:“人家都说血浓于水,看来这句话也不尽然。在他们眼里,兄弟情,亲情什么的也比不过那个位置吧。”
顾冬练笑了笑,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今晚遇到刺客没抓到人而感到沮丧。不曾想,是因为杀自己的人。
“有些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有的人也如同你所说的血浓于水,却形同陌路甚至是以死相逼。这种种行为,不过是人性的丑陋罢了,你又何须在意。”顾冬练抬手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殷元景苦笑一声,道:“这或许就是生在皇族的悲哀,没有普通人的自由。”
顾冬练解释道,“话不能这么说,同样生在帝王之家,你却比其他人多了十多年的自由时间。虽然早晚要回到宫中,但你历经的这十年却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
“皇上召你回去,只怕也是知道了有人对那个位置图谋不轨。京城刚经历过一场动荡,虽然最后化解了,但怎么说也是真真切切发生了。这个时候再有人闹事,只怕京城百姓会多有想法,甚至影响朝廷的根基。”
“你既身为皇子,理当在这个时候出一份力。若能一举铲除异己,对你将来登位也会是一件好事。皇上他们这是在为你铺路,你又何必这么悲惨。”
殷元景静静的听她说完,好像很奇怪她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顾冬练顿时觉得自己食言,刚准备起身跪下却被殷元景一把拉住,“想不到班主对京中的事倒是了解得挺透的。”
顾冬练故作镇定,道:“我乃是局外人,自然看得要比你们这身在棋局中的人清楚一些,所谓的旁观者清不正是如此。”
殷元景松开她的手,“这话不假。算了,有些事迟早要面对的。”说着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姓萧的伤怎么样了?”
“大夫说伤得不重,这会已经上过药睡下了。”顾冬练站在殷元景一步开外,此时怎么说殷元景于她来说也是皇族的五皇子,自然要尊卑一些。
虽然名义上殷元景还要喊她一声表姐。
“爷最不喜的便是欠人人情,这下倒好,欠的居然还是命。”殷元景也不知道该气还是感恩萧凌替他挡了一箭,“还有,班主,你不必摆出这副态度来,要是再这样,小心爷治你的罪。”
说着,殷元景还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竟然他都这么说了,顾冬练也巴不得少点拘束。刚才正愁不知道他们后来遇到了什么事,这会殷元景提起,自然要顺着问一下。
如果她之前所猜一样,殷元景与萧凌等人追了过去,一路尾随着格蕾那几人。眼看蒙面人已无路可退,格蕾却带着他们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他们身手不凡,但怎么说也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格蕾他们早有撤退的预谋,刚好他们停下的位置就是埋伏所在。
一时间混战又起,再加上天色又暗,冷不防的一支冷箭射了过来。萧凌立于殷元景面前,瞧着那支箭就要射中殷元景,情急之下萧凌用自己的身体替他当下一箭。
好在格蕾他们本就以为撤退围为主,这才没有恋战,见他们有人受伤急忙借机趁夜逃走,以免全军覆没。
顾冬练看得出,殷元景虽然嘴上说着很不乐意欠萧凌人情,但其实心里自责得很,想必是真的想弥补,只不过碍于不知道怎么办,或者拉不下脸面罢了。
抬头看了看夜色已深,又折腾忙活了这么久,早已精疲力尽,“五皇子,天色不早,早点回去歇息吧,今晚就劳烦五皇子照顾一下萧巡抚了,毕竟是他替你挨的这一箭。”
说完,不等殷元景反应过来顾冬练就转身离去。等她身影看不见了才想起,为什么要他一个皇子来照顾别人......
官府的人就算有心隐瞒夜里的刺杀一事,但也瞒不了多久。毕竟打斗得那么激烈还毁坏了不少房屋,况且那一段路的血腥味可不是说散就散的。
后来顾冬练干脆让黄掌柜与官府的人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就说五皇子路过此地,半夜被人拦截意图谋害五皇子。
所幸有高手暗中保护,贼人并未得逞。
这样一来不但百姓那边的好交代以免引起恐慌,就算格蕾的人想再次刺杀,恐怕短时间内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在他们手里吃了这么一个亏,对于他们暗中有多少人又不了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要不是这一次萧凌及时赶来,只怕他们真的会命丧于此。放出风声有高手保护,就算吓也能吓唬个几天,至少也有几天安稳觉睡。
至于格蕾在他们手中折了那么多人,只怕不好向大皇子那边交代。再者听殷元景说,格蕾也是受了重伤,也就是说现在在南阳镇大皇子那边的人蹦跶不起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因为萧凌受了伤,原本打算赶回宫的计划也只能暂时耽搁,得等萧凌把伤养养再启程。于殷元景来说这再好不过,能晚一天是一天。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样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而黄掌柜得知殷元景与萧凌都要住在顾冬练的小院的时候,连忙从别处又调来几个叶家在外的高手,负责守在小院周围以防格蕾的人再次偷袭。
更何况刺杀当晚,黄掌柜回去之后就书写了一封信连夜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京城,告诉叶安之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是把格蕾的身份也报了上去,虽然他还没求证格蕾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黄掌柜的信一路马不停蹄的送回京城,送到叶安之手中的时候已是五日之后的事情,得知是南阳镇送回来的信,匆匆拆开来看。
信上所说大皇子的人已经查到五皇子所在,并且已经下了死手要取五皇子性命。最后还害得萧凌受了伤,现在正坐在南阳镇养伤,要晚些天才能回京。看完后叶安之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眸色里泛着寒光。
在看下去,又见顾冬练也涉及在其中,拿着信纸的手不由抖了抖。但好在后面说安全并未受到威胁,这才松了一口气,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当初安排人在她身边保护着。
接着叶安之又让人赶紧备马车,准备进宫一趟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好让他有个对策。只是叶安之没想到,这次进宫竟然看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人,一个令他又气又心疼的人。
‘咕噜咕噜’的声音伴着马蹄,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天空忽然一片晴明,云朵都不多一片。
想来,是个好天气,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 我在古代做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