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掉电话,付了钱,孩子依依不舍地送我到门口:“姐姐,你明天还来吃饭吗?”
“还来,还让你妈给我做锅包肉。”我摸摸她的脑袋:“明儿我带巧克力给你吃。”
“真的吗?其实姐姐,我不在乎你带的巧克力,我在意的是你常来吃饭就行了。”她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
这孩子,我揉揉她的肉脸蛋:“好咧。”
老板娘手搓着围裙不好意思地追上来:“明儿还来,免费给你做一个锅包肉,孩子总找你说话,你也没吃好。”
“吃的挺好。”我看到了贺一炀下了车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短风衣和黑色饿牛仔裤。
其实,贺一炀衣品不错。
他的臭皮囊也不错,腿笔直修长,身材比例也挺好,听说他也有很多疯狂迷妹暗恋他。
如果他长的跟一坨屎一样,我当年也不会跟他谈恋爱。
十八岁我刚成年就跟他谈恋爱了,其实倒不是因为日久生情,是外婆反对。
我觉得她心里一直是不太喜欢贺一炀的,她看人很准,早就看出表舅一家虎狼之心。
但是呢,她又不好好跟我说,拿我当小孩,给出的理由太奇葩。
她说近亲不能谈恋爱。
我和贺一炀表了十八层,哪里还有亲缘关系?
我从小到大都反叛的很,她越不同意的事情我越要去做。
外婆不让我跟贺一炀谈恋爱,我偏要谈。
现在想想,我挺后悔的。
我要是知道外婆老的那么快,我就不那么不听话了。
我的思绪跑偏了,是被贺一炀的声音给唤回来的。
“小鹿。”他情深意长地喊我的名字。
我懒得用正眼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握住我的手腕:“小鹿。”
“一,二,三...”我倒数三个数,懒得跟他废话。
他在我数到三的时候飞快地松开了手。
从小我就拿这三个数治他,一治一个准。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孩子是谁啊?”
想必贺一炀肯定是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了,白芷安一定会告诉他的。
我转过身告诉他:“我的孩子啊,我和容衍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是才有,这么快就生下来会讲话了?”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像个白痴。
但是我知道,贺一炀不是白痴。
他是比白芷安道行要深的多的扮猪吃老虎的进阶型选手。
“万事皆有可能。”
贺一炀看着我叹了口气,语气像个大家长:“小鹿,你又任性了,什么时候可以长大?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我放心?”
“让你放心去死?”他真搞笑,我快被他给笑死。
“小鹿,我们可不可以像成年人一样好好谈谈,别这么任性?”
“你如果不用这种死了妈一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话。”我极为讨厌贺一炀总是喜欢用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的语气。
好像从小到大他帮我擦了多少次屁股一样。
事实上,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都是我帮他摆平的。
还有,他弄坏了表舅妈的珍珠项链,也是我帮他背的黑锅。
因为我们家财雄势大的原因,表舅妈不敢骂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从此后我就落下了特别淘气,四处惹祸的名声。
我和贺一炀的破事,八天八夜也说不完。
“那边有个咖啡店,我们过去坐坐?”
我刚吃一肚子的锅包肉,哪里有地方装的下咖啡?
我看着他冷笑:“不知道我怀孕了,存心的?”
他的眼神很猥琐地从我的小腹上扫过去:“小鹿,你太任性了,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恋爱这么久你连手都不让我碰,你跟容衍才认识多久...”
“你够了啊。”他那是什么表情,别说他在嫉妒。
他马上不都要跟女神白芷安结婚了么,少摆出这个脸来恶心我。
容衍的小区里有个小花园,我朝小花园的方向偏偏脑袋:“到那边去坐。”
我往小区里走,他就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傍晚时分小花园没什么人,老太太们都去跳广场舞了,刚好方便贺一炀畅所欲言。
我在一张石凳上刚要坐下,他拉住我的胳膊:“等一下。”
然后他脱下他昂贵的风衣铺在石凳上:“深秋了,很凉的,你一个人要注意照顾自己。”
贺一炀一向满会照顾人的,但这是奴性,不是心肠好。
我一屁股坐上去,是他让我坐的,我还跟他客气什么。
我坐稳了,等他开始嘚啵嘚啵嘚。
他站在我的对面,开始长篇大论。
“小鹿,我知道姑婆忽然去世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知道姑婆的遗嘱的确是有点点过分,但是这也是姑婆的决定,你得尊重。”
“你还说不说人话?”我看看手机,他已经讲了十几分钟了我都没听到关键的:“姑奶奶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废话。”
“小鹿,你还这么急躁,不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吗?”他向我的小腹伸过手。
如果他的手再敢往我这里伸一点,我马上让他身首分离。
不过,他还算识时务,手指在距离我的小腹一米差不多的距离的时候停下来了。
“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
“哎。”他叹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我:“我也知道你没钱,这些你先拿着防身,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也没吃过苦,我不忍心你...”
他唠唠叨叨像是祥林嫂,烦之又烦。
我接过卡:“信用卡?”
“当然不是,是储蓄卡。”
我看着他笑了,笑的他十分迷茫。
“小鹿,你笑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白芷安下午来给我的卡丢在他脸上,他不解地接过来,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你和白芷安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一天之内陆陆续续来给我送钱。你的卡里多少钱?五十块?跟白芷安凑在一起刚好一百块?” 谋爱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