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蜀绣疑惑的看着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的云舒,一脸你继续我洗耳恭听的表情,谁料他说到一半,脸色变化了几下,就挥挥手说了个没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于是蜀绣仔仔细细的把这一年来和玄旭经历的事情仔仔细细的都讲了,讲话的主题着重突显了玄旭对自己的关怀照顾与浓浓爱意,对自己这一年来数次的生死危机一笔略过,最后还疑问的问了一句:“这些日子我给你写的信你一封都没收到吗。”
见她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林波贴心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口干舌燥的蜀绣。
“你们下山不久我就闭关了,那些鸽子进不来。”云舒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脑子里还在捋这故事里乱七八糟的故事线,最后右手死命的掐着自己的眉心无奈道,“这皇家的事情还真是复杂,幸好我当年……”
“当年什么。”蜀绣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师父今天有很多欲言又止。
“那茶茗呢,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成亲了。”师父明显不想谈这事。
林波一抖,对师父几乎条件反射的惧怕与尊敬让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行“啪嗒”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师父息怒。”
蜀绣:“……”成亲的又不是你你跪什么。
云舒:“……”他生气了吗,他没生气啊!他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啊!
蜀绣好不容易把林波劝的站起来,然后又费了一番唇舌解释了茶茗的事情,这个故事的着重点在于婚礼当天茶茗视若父亲的师父竟然没有来参加婚礼,这让她的内心悲痛万分,心如刀绞。
“所以你记得到时候好好补偿一下茶茗,你没能参加她的婚礼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难过。”蜀绣给这个故事做了很好的总结陈词,说完的时候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了桌边,就在云舒的对面坐下。
云舒:“……”明明是她们没有等自己就举办了婚礼,为什么被她说的好像都是自己的错一样。
“所以她这次不跟你们回来是在宫里守着太后?”
见云舒终于问到了重点,蜀绣打起了精神道:“茶茗给太后把了脉,说是中了‘梦魇’,她学艺不精只能暂时吊住太后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若要真的治好还得您老人家出马,这不就快马加鞭的回来了请了吗?”
“需要我了才回来找我吗?”云舒斜眼一睨,甚是不满。
蜀绣嘿嘿一笑,满是谄媚:“当然不是,主要还是想师父了。”
云舒拿她没办法,笑着摇头还要故作威严道:“何时启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蜀绣一顿,“……不如明日一早就走吧,早一点到也好早一点让玄旭给师父敬茶。”
云舒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夷:“要不是怕我骂你我估计你就想现在拉着我走。”
“怎么可能。”蜀绣大惊失色,“师父刚刚出关身子虚弱,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不顾忌师父身体的人。”
云舒懒得搭理她这假惺惺的做戏,一把搭住她的左臂,正好压在她伤口之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蜀绣猝不及防,痛的呲牙咧嘴,又怕他到时候迁怒于陈砚浓,于是故作风轻云淡:“都是小伤,一点……都……不……痛。”最后几个字就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不为别的,就因为云舒默默地加重了力气,饶是蜀绣再会装,也有些受不了,于是一脸狰狞的表情偏偏要装作无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云舒一挑眉,蜀绣只好举手投降,无奈的将回来路上自己被追杀的事详细讲了一遍,最后道:“我的伤上过药了没什么大事,但是师父你为什么要去抓了半夏和蝉衣回来,还有为什么偏偏要留着那个玄安。”
云舒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玄旭?玄安?”这个姓极为少见。
“他算是玄旭的哥哥,同父异母的那种,只不过两人关系不太好。”蜀绣道,“当初在江南的时候我染上瘟疫就是他的手段。”
这话如今说出来蜀绣自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云舒听着却眉心剧烈的一跳。
“师父是知道半夏和蝉衣的身份了吗?”蜀绣再问。
云舒点点头,不久又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怎么组织语言:“其实当初那个把半夏和蝉衣送去钱同那边的那个人,就是我。”
“你是钱同家恩人的后人?”蜀绣震惊。
“……”云舒无语,“那信物是我从一个落魄书生那边三两银子买来的。”
蜀绣:“……???”钱同要是知道自己万分信任的恩人后人其实就价值三两银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神国至宝这种东西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都会感兴趣,我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我运气好些,当年研究了许多资料之后,还真的被我找到了。”云舒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第一次闭死关吗?”
“记得。”蜀绣点头。
当年她才三岁,虽然心智是个魂穿的现代成年人,但是毕竟身体还小。当初云舒闭死关的时候一时之间因为她平时表现的极为成熟,跟普通吵闹爱哭的孩子完全不一样,从而忘记了她的基本生活能力,险些就被饿死在山上,云舒出关的时候差点被吓了个半死,所以当初闭关结束之后带她下山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买下了林波和茶茗,就是想着万一自己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总还有人照顾她。
“那次闭关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得到了神国至宝,闭关本来就是为了好好钻研它究竟有何奇妙之处。”云舒显然也想到了当年的失误,面色有些讪讪,尴尬道。
“那你研究出来了吗。”蜀绣刚刚从钱同那个恩人其实是三两银子换来的冲击力里出来,就急忙问道。
云舒一脸——你以为我是个凡人吗的高傲表情:“还是有所收获的。”
蜀绣右掌掌心朝上,向上一抬,示意他继续。
“关于神国至宝究竟是什么,其实这么多年来的猜测与传闻一直没有断过。”云舒道,“但是经过我多年的研究,我才隐约有一些猜测。”
“里面是什么?”
“当年我刚刚得到那个匣子的时候,我查阅了很多文献,也综合了许多民间流传的故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云舒顿了顿,无不感慨震撼的道,“我猜测它很有可能是一把钥匙。”
“钥匙?”蜀绣与林波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当年的无数传闻中,其中有一个,是说无根帝白日飞升,前往仙界,才会放弃在凡俗的无上权力地位,从此消失无踪。”
“只不过在这个故事里,神国至宝是所谓的仙药,无根帝服下他才会飞升,但是我认为,神国至宝是一把钥匙,一把连接两个世界的钥匙。”
蜀绣与林波明显的瞳孔巨震,只不过林波只是被这前所未闻的世界观所震惊,但蜀绣想到的明显更多。
她咽了口口水,嗓音干涩喑哑的反问:“另一个世界?”
云舒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奇怪,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是认为这是一个正常人在猛然闻兮这消息之后的正常反应,继续道:“是的,但我猜测或许不是我们所想象的仙界,有什么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仙人,充沛的灵气之类的。很有可能就是和我们一样或者说类似的这么一个普通的世界。”
蜀绣的脑子已经完全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她几乎是潜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腹部,然后紧紧握住,那个位置妥善保管的是一块血红玉石,上面光晕流转如同云雾缭绕,是当初在清安寺的时候那住持给予自己的。
这块玉佩从那时候起就被她妥善保管,直到准备启程回大苍山的时候,才重新找出来带在身上,之后数日赶路再被追杀,都一直放在她的怀里没有一点颠簸。
而如今,云舒的推测让她回想起了当日在清安寺的时候那住持须发皆白,在亭中而坐,念一声佛号,道:“娘娘回去的机缘,就在大蜀大苍山。”
难道他说的机缘,就是那神国至宝,就是——半夏与蝉衣?蜀绣思绪纷乱,一时竟没有听到云舒喊了她几声,直到云舒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道:“你继续,我听着呢。” 契约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