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即刻处斩
“这不是孟大将军嘛。”楚墨煜悠闲地朝前迈了几步,就像是闲庭信步之时偶遇了孟聿修一般。
孟聿修丝毫不掩饰杀气,他冷笑道:“真是在任何地方,办任何事,都能遇见楚副都指挥使,难道楚指挥使一直关注着本将军的一举一动?”
楚墨煜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将军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殿前副都指挥使,要做的事,自然是守卫皇城,保证皇宫中的安全,今日出现在这里,也是职责使然。”
孟聿修脸上露出不耐烦,他能感觉到楚墨煜来者不善,今天怕是又要坏他的事,他无意与他纠缠,抬脚欲走。
楚墨煜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没想到我夜间巡逻,也能碰见大将军,不过此时宫门紧闭,大将军深夜飞身入宫,无声无息,是为何而来?”
“本将军不会碍着你的事,也请你不要再和本将军争锋相对。”孟聿修此时的言语中已经没了片刻的客气,透着狠厉。
楚墨煜没所谓地笑了:“我都说了是职责使然,不管孟将军想做什么,深夜潜入宫中,恕我不能不挡道。”
孟聿修的手摸向了腰间的梦璃,漫天的杀气朝楚墨煜包裹而去,后者却不甚在意,只是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更多的是冰冷。
楚墨煜知道自己不是孟聿修的对手,但能拖多久是多久,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移到了腰间的佩剑上。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人对峙不到片刻,就如同约定好了似的同时拔剑。
楚墨煜手中的剑,自然是把好剑,健身轻薄,挥舞起来却杀气十足。
可此时,那锋芒却被孟聿修手中的剑给压了下去。
只见孟聿修抬手的瞬间,长剑出鞘,昏暗中似有万道光华流转,有种亮如白昼的错觉。
楚墨煜愣了一下,不过刹那,却被孟聿修全然压制住了。
两把剑交接,发出响亮清脆,甚至震耳欲聋的尖锐声响。
可楚墨煜能感觉到,这似乎是他自己手中长剑发出的哀嚎声,他本就不是孟聿修的对手,此时孟聿修加手上的神兵,简直是所向无敌。
天空突兀地响起惊雷,两人俱是一震,都停手后退几步。
孟聿修迅速看了楚墨煜一眼,楚墨煜也立刻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倏然上前去拦孟聿修的去路,又大叫着引来了宫中侍卫。
孟聿修目光仇恨地看了楚墨煜一眼,心里烦闷无比。
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可真要纠缠起来,却是恼人得紧,不知道何时才能脱身。
而此时,地牢之中,那些昏昏欲睡的狱卒,也被一声惊雷给吓醒,手忙脚乱地起身,却有一个狱卒懒懒地道:“别紧张,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
“是啊,秘密处决那姑娘是明儿个的事,今天咱还是能睡个安稳觉的。”
又有另一名狱卒说完,几人说完之后便心照不宣,继续开始打盹儿。
可几人刚闭上眼睛,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个年轻又尖利的声音传来,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小公公。
“圣旨到!”小公公手里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趾高气昂,笔直站在了地牢门口。
而几个狱卒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圣旨这东西,他们平日里可是万万见不到的。
他们心里慌乱起来:“难道因为私自让孟聿修进入地牢的事情被发现了?皇上特意下了这么一道圣旨,来惩治他们几个?”
胡思乱想之时,那公公昂着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犯常离离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即刻处斩。”
“即刻?”
小公公说完把圣旨塞到了为首的狱卒手里,转身就走,留下几个狱卒风中凛乱。
“我……我没听错吧?”一个狱卒不可置信地道。
旁人纷纷附和:“这常离离看来是活不过今晚了。”
另一个狱卒感慨道:“那有什么办法,咱们的小命可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咱还敢忤逆不成?”
“那自然是不敢……”
几个人说着便觉得有些惋惜,而此时的地牢里,常离离睡得安慰,呼吸绵长均匀,眉宇放松。
她浑然不知,死神正在朝她靠近。
她被粗鲁地推搡着醒来,被几个狱卒架着掏出了地牢。
常离离大惊失色,心中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常离离挣扎起来,“要是敢把我怎么样,孟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四肢冷汗涔涔,睡意全无。
狱卒露出为难神情:“我们当然不想得罪孟将军,可皇上下了圣旨,我们也只能听皇上的,否则就是抗旨了!”
常离离楞了一下,才开口询问,这才知道,皇上竟然下了圣旨。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被绑着动弹不得,心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惊雷炸开之后,便是雷鸣滚滚,可常离离什么也听不见,一切恍如隔世。
此时狱卒已经提起了手里的大刀,雪亮的刀刃看起来有着见血封喉的威力。
常离离呆呆看了一眼那大刀的刀刃,不由地想:这一刀下去,应该来不及赶到疼痛,便结束了吧?
可想着,她的内心又一片悲凉。
孟聿修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他冷肃刻板,他小气吃醋,他温柔软语,每一个画面都如同刻印得那般清晰。
她从前觉得孟聿修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说要和她私定终生,还说答应她让她学习机关术的事情还算术,于是前几日垂头丧气的她,心中生出了希望。
她信任孟聿修,心中对离开这里之后的生活,也脸红心跳地开始憧憬。
可眼前那雪亮的大刀,残忍地横亘在他和她之间,截断了他们的去路,她要离他而去了。
眼中酸涩,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觉得有些丢人,却也没有手去将眼泪擦掉。
狱卒端起了白瓷大碗,碗中倒满了烈酒,他灌下一口,低头喷在那刀刃上。
他们嘴里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话,无非就是死后不要来找他们之类的话。
雷声滚滚,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常离离的脸上,她脸上的悲伤散去,变得平静,却带着视死如归的绝望。 将军,夫人又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