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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割心小地狱世子

妖怪药铺 梓桑 6080 2021-04-06 11:02

  星辰界,灵气暴风气旋的中心。

  苏鱼、阿青、勾陈和图奇都被困在了这里。

  阿青的妖力不够,勾陈和图奇都受了伤。

  想要逃离此地,只能靠苏鱼来想办法。

  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苏鱼是被黑洞单向传送到这里来的,根本找不到通路回到先前那个充满了死气的地方去。

  想要布置一个新的传送阵法,却又发现乾坤袋里尽是轻石,可以用来布置阵法的材料却是不够!

  不过倒是可以联系到留守在灵气暴风气旋边缘的平安。

  传音断断续续的,很不清晰,反复确认了好几次,苏鱼才确认了消息——烟罗恢复了不少,因为千魅有危险,她已经回去人间界支援。

  平安称,烟罗才去不久,苏鱼离开后不过三个时辰,烟罗跟着就去了。

  平安是没可能算错时间的。

  直到此时,苏鱼才确认了,几处不同的空间,时间并不对等,说起来他是在那个满是浮尘香灰的地方被困了许久,但人间界其实不过也就只是过去了三个多时辰而已。

  不知道千魅在人间界遇到了什么危险?

  也难怪勾陈如此着急的想要回到人间街去,哪怕硬闯灵气暴风气旋,身受重伤也要硬来。

  不过,既然烟罗已经回人间界去了,想来千魅应该不会出多大的事儿……恢复了修为的真神烟罗,在人间界几乎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

  人间界,嘉峪关城外,向西,一百二十余里。

  抚琴台悬浮于半空,巨大的船身在强风中微微摇晃,幅度很轻,雒观坐在船楼之内,翻手抚琴。

  他的琴艺很高,但此时的琴声中,却带着一股含着肃杀的焦躁。

  即便是上品的法器,这把琴,依然还是没有混沌古琴好用。

  但是,混沌古琴偏偏被苏鱼给抢走了!

  关键是,千魅还是没有出现!

  抚琴台下,地面上。

  纵横交错的地裂山谷由此开始向更远处蔓延延伸,即便是站在抚琴台船舷边的千丈原执法堂弟子,凭着肉眼,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地面上,抚琴台投射下来的阴影之内,正是巫椋主持的血腥屠场。

  所有反对巫椋的人,都被他杀了。

  至此,在千丈渊执法堂内,巫椋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里除了雒观,就是他最大!

  权力,总是能令人疯狂的毒药。

  看着那些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的同门弟子一个个俯首帖耳战战兢兢、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巫椋内心的愚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甚至都开始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坐在抚琴台的船楼上轻轻抚着琴弦,指挥着弟子们纵横人世间,无可匹敌无可阻挡,那可该有多好?

  巫椋缩了缩脖子,吞了一口唾沫,将心头的欲望强行压制了下去。

  那可是雒观的位置……

  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弟子有资格觊觎的。

  若是不小心被雒观看出了端倪,那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说起来,巫椋的内心是极不平衡的。

  雒观大概不知道巫椋到底是谁,但巫椋却认得雒观!

  这个“认得”所指,是在入了千丈渊的门庭,成为修行者之前就认得!

  很少有人知道,身为普通的凡人时,雒观的身世并不怎么好。

  从前,雒观只是个贫苦人家佃户的子弟,自小父母双亡,沦落为乞丐小。

  也就是雒观机缘好,在饥寒交迫之间遇见了上一任堂主,这才入了千丈渊的门,这才成了修行者,并接着天赋和上一任堂主的照拂,一步一步的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巫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其实是雒观的同乡。

  甚至,雒观还是他巫椋的仇人!

  雒观入千丈渊门二十年后,自觉修为小成,于是便违反门规,执剑归乡,去寻当年害死他父母的仇人复仇。

  说起来,雒观的仇恨其实很简单——他的父母都是佃户,如奴隶一般的农人,因为遭了天灾,交不起地租,被地主生生逼死……这种事儿,在乱世之间其实很常见,明如草芥的贱民,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甚至,很多地主还会有意识的害死一些佃户,或是送他们去当兵。

  当兵,几乎就等于是送死……

  毕竟天灾人祸,兵荒马乱的,地产的粮食不够,养不起那么多人,倒不如弄死一些省事儿!

  很少有冤死的佃户能沉冤昭雪的。

  毕竟不是谁家的儿子都能像雒观一样,有个逆天的好机缘,成为修行者……

  总而言之,当年雒观归乡后,一个人一柄剑,屠灭了地主全家上百口人,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甚至,不仅仅只杀了人,连死者的魂魄,都被雒观劈散了……

  这才是彻底的死亡,入不得轮回,永不超生!

  也幸亏有当时的执法堂弟子在最后一刻赶到,那地主家才留下了最后一支血脉。

  如是,又过了一百三十年。

  年轻的巫椋迈入了千丈渊的大门,甚至,还成了雒观手下的弟子!

  雒观并不知道巫椋就是他的仇人的后代。

  巫椋自己当然也没可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巫椋本就是为了为祖上复仇才来到千丈渊的,这是几代人的希望,也是他自认无可更改的宿命。

  几代人坚持不懈的培养,终是出了他这么一个勉强可入修行者门槛的后代出来。

  可是,真入了千丈渊他才知道自己与雒观的差距到底是有多么的巨大!

  为祖先复仇?

  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梦幻般的笑话!

  话说回来,一百多年都过去了,谁又能真的记得住那些虚无缥缈的祖先呢?

  如是,巫椋在事实上选择了放弃。

  可是胸中积郁的戾气却是怎么都放弃不了……

  那不是仇恨,那是妒忌!

  凭什么雒观的命更好?

  凭什么雒观的天赋更强?

  凭什么,出身更好的巫椋,非要屈居于一个佃户后人的门下?

  无以发.泄的妒忌,积郁在胸中,那种感觉实在是痛苦,巫椋无时不刻的都想要发.泄出来!

  “来人啊!给我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每个时辰,给我杀五个人!随便你们怎么折磨怎么杀!总之越狠越好!我就不信了,那千魅真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弟子们一个个的都被杀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巫椋手下的弟子目露凶光,还夹杂着莫名不可言状的兴奋……啧啧,真的随便怎么折磨怎么杀都可以么?那可都是噬魂堂的女弟子啊,个个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儿——修行门派的年轻女弟子,随便挑一个出来,放在人间界也是红颜祸水一般的存在,某些心术不正的执法堂弟子,心里可早就按捺不住了!

  很快,抚琴台下,就响起女弟子们的哭嚎和咒骂声,接着很快又变成了惨绝人寰的惨呼……

  还有某些执法堂弟子如恶魔一般的狂笑!

  但没人在意这般惨状。

  就算有人心有不忍,也是不敢站出来阻拦,甚至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至此,堂堂千丈渊执法堂已然彻底沦为残害无辜者的魔窟。

  只有极少数还心怀正义的弟子还心有不甘,他们想不明白,一贯以君子自称的堂主雒观怎么会变成这样?

  “千魅!你还不要出来吗?你真不要管你的弟子们了吗?”

  巫椋跃身升空,站在抚琴台的船首,面向纵横交错的地裂山谷,气沉丹田,狞声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天地之间呼啸的风声。

  千魅还是没有出现。

  一道身影跃上船首来,想要往船楼而去,却被巫椋拦住,“站住,你是何人,见首席大弟子,还不行礼?”

  来者顿住身形,上下打量了巫椋一番,鄙夷道,“天赋不如一条狗的垃圾,让开!我要去见堂主!”

  以这来人的穿着,分明就只是执法堂最底层的入门弟子!

  “大言不惭!区区入门弟子,竟敢如此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吗?”若是在抚琴台船下,巫椋都已经动手杀人了,但这会儿是在船上,当着雒观的面前,巫椋却是不敢太过造次,就算是装,也是想要装出一副“有道理”的模样来。

  “我叫王墨,我的叔父,名讳王余,雒观,我有事想要与你商量,请让这条呱噪的狗滚开,不然我自己让他滚!”他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是对着巫椋,而是对着船楼上的雒观。在王墨眼里,没什么千丈渊执法堂首席大弟子,巫椋不过就只是一条为雒观办事叫嚷的狗罢了。

  “什么王墨,什么王余……啊!王余?王……王余!”

  巫椋本是怒极想要对王墨动手,可一想起王余的身份,他就傻了眼……王余这个名字乍一听很普通,但对着雒观提,意味可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名字那么简单了。

  宋帝王余,二月初八诞辰,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第四殿。

  十殿阎罗之一!

  千丈渊是冥界的附属,冥界或是公开、或是秘密的,总会派一些人进驻千丈渊。公开身份的,就是冥界的监军,有时还会向千丈渊传授一些法诀,但监军并不常有;隐匿身份的,则多是来自冥界的官子弟,他们一方面是为了历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监视千丈渊的作为……

  只是,自冥界大乱以来,冥界官家权柄旁落,就少有冥界官家子弟到千丈渊来隐匿身份历练了。

  王墨,其实是在冥界大乱之前到千丈渊来做入门弟子的。

  他为人低调,从未显露过身份,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一个资质不怎么好的普通低层弟子,即便是雒观,也从未得知他就是十殿阎罗宋王王余的侄儿!

  “你下去吧!”王墨外放出了真正的气息,雒观自然识得,他亲自走下船楼,命心有余悸又心有不甘的巫椋退下,这才冲王墨躬身,行了个大礼,“不知世子现身,有何指教?”

  雒观的礼数做得是很足,但言语间,却是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毕竟如今的十殿阎罗早不如当初,更何况,王墨还仅仅只是宋王王余的侄儿,若是雒观没有记错,王墨应是冥界黑绳大地狱下割心小地狱狱主的养子。

  总而言之,雒观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王墨,但王墨的身份确实比他高,他不能没有礼数。

  “雒观,你好大胆,竟敢纵容弟子如此残害同门?我可知道,那些女弟子都是无辜的!她们可不只是你千丈渊的人,也属我冥界麾下!你这样做,可是坏了冥界的规矩!”

  王墨的话,说得很重!

  雒观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咽下气,摆着一副虚虚恭敬的模样辩解,“世子,噬魂堂堂主千魅以叛出本门,她的弟子又怎会全是无辜?我这也是为了逼她出来,权宜之计而已!不过就是一些不堪重用的女弟子罢了,若世子觉得属下有罪,那待回了门中,属下自当会去向门主请罪!世子身份尊贵,属下自当恭敬,可千丈渊执法堂门内之事,却理当由属下自行做主!”

  言下之意,雒观不想要听从王墨的,若是王墨不甘心,他可以去向千丈渊的门主汇报,也可以上报冥界……只是这会儿,他是没有权利多干涉雒观的决定的!

  “雒观……你!”王墨当然知道自己空有身份,却没有号令千丈渊的权力,所以还真拿雒观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是动手,他的修为也并不见得真比雒观更高了。

  忍着怒气憋了一下,王墨不得不放下身为世子的骄傲,转而劝雒观道,“我相信你的判断,千魅肯定就在这附近,但并不能确定她是躲藏在这里……之前,我以弟子的身份在山谷中搜索过,极有可能,千魅不是故意想要躲着不出来,她可能是遇到了危险!”

  闻言,雒观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尖着嗓音道,“世子所言是有些道理——这样吧,再杀二十名女弟子,若是千魅再不出现身出来,且再另想办法!”

  “可是……雒堂主!”王墨还想要争取一下,可雒观却已是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 妖怪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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