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璃双眸中喷出熊熊的怒意,操控着白色巨蚺攻击颜祁璟,他却在空中仿佛闲庭散步一般,那玩耍四溢的态度将阮若璃逼得浑身发抖。
不可分心,阮若璃将手中笨重的长刀掷了出去,不知颜祁璟从哪个人的手里又过来一把轻剑,那黑衣人抽起锁链将那飞来横刀撞开,抬手挥剑御敌开路,左手顺势拔出地上那些乱箭羽,一刻不停地朝着那黑衣人扔了过去。
颜祁璟很是释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来报复这几个人,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浪费掉呢?
恰逢此时,原宿疯狂调动周边的灵力,一道十分可怖的灵能被太岁横扫一刀推了出去,狠狠地打在了玉馨身上!
颜祁璟躲闪不能,控制不住身体向后拖行几尺之远,口吐鲜血,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玉馨把握住时机,就地一滚摸索到一旁的刀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直插入腹腔,直接将自己钉在地上!
力道之大,玉馨忍不住痛呼出声。
“玉馨!”原宿声音嘶哑,他飞奔而去,白色巨蚺趁机缠在玉馨身上,一口将她周身缠绕的黑雾吞进肚中!
倒在地上的玉馨露出了心愿得偿的笑容。
谁也别想控制她。
那颜祁璟气的哇哇乱叫,手里的锁链叮叮当当地劈开飞过来的乱箭,箭头纷纷折断落地,阮若璃见了冷哼一声,趁乱再次瞥了一眼房梁上的南宫流叙,发现他已经移到了南宫迹渊的头顶。
原宿拔出那带血的剑刃,努力为玉馨止血。
仰卧在怀的玉馨十分释然地笑着,她的手指在地上扣弄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知道……柒泪都是骗人的……”玉馨想挑一挑嘴角,笑一笑,身上的伤痛却让她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墨枫……他竟然敢骗我……骗了我好久……好久……”
原宿没有说话,他的手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填补她身上被剑捅出的空洞。
巨蚺那硕大的尾巴拍打着地面,撕心裂肺的痛楚传达到阮若璃的身上。
“阮若璃!你疯了!竟然想用巨蚺跟我同归于尽!”颜祁璟的声音从白蚺的腹部传出,没有了之前的坦然自若,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慌乱。
“那又怎么样?”阮若璃镇压着那不断翻滚的黑雾,调动起全身的每一分力量,“每当我想到那些恶心的事,就忍不住地想要杀了你。”
不能打扰到南宫流叙,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了下来,阮若璃苦苦支撑,皮肤已经泛白到与巨蚺同色,双眼也已经变成竖瞳。
绝对要嬴!
“啊!”一声尖叫简直是惊恐万分,却是那众人早已遗忘的月杏在满城火焰箭海中苍莽逃脱,倚仗着自己有点武功的底子撑到了现在!
脸上的白纱早就在奔逃中脱落,那满脸蜈蚣形状的黑红痕迹触目惊心,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月杏恶狠狠地瞪着半死不活的玉馨,磨牙吮血道:“我现在活成这个鬼样子都是拜你所赐,死也要拉你当垫背!”
她抬手打出一道灵力符咒,没有防备的原宿瞬间震得几欲昏厥。
玉馨脱了手。
月杏狞笑着靠近,手里沾满血尘的匕首逼进玉馨,掰起她的脸,直接扬起手中的匕首直冲着她脸上划去!
原宿看得清楚,那匕首尖刃上已经被下了灵咒,只要触碰到肌肤,立刻就会皮开肉绽,脓血直流,若是要让这女人得手,就算玉馨不死,也得终身毁容!
“玉馨!”原宿抓起身边还在燃火的箭矢,用了十分的力气向月杏掷去!那月杏修为很是差劲,自然躲不过这迎风一箭,顿时被射中了左眼,嘶厉痛哭。
哪知这月杏恨念颇重,瞎了一只眼睛也要毁去玉馨的容貌,强忍着痛苦一把薅起玉馨的长发,再次将匕首冲她脸上划去!
她二人身边无其他援兵,原宿身边没有其他的武器,只得口吐鲜血飞奔而去,调动起全身的灵气一掌拍在月杏的胸口,这一击直接将月杏击出几米远,全身脏腑和骨骼震碎,再无回天之力。
只是,那受了力的匕首,却狠狠地扎在了玉馨的腰腹处。
灵咒迅速腐蚀了所能接触到的全部血肉,这是不可言说的灭顶之痛,玉馨将嘴唇咬出了血,呻吟声压在了喉咙里,她颤抖着双手将原宿抱在怀里,紧紧锁住。
没事了……没事了……
“你……永远都在抢我的……”月杏想将这些话说出口,可源源不断喷出嘴的血块堵住了她的喉咙,将那丑陋的面颊染上鲜红。
她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刹那,眼睛都在望着玉馨。
而另一边,这墨枫别的不行,第六感还是很强的,他始终只见到阮若璃在打斗,连南宫流叙的半点影子都没看到,此刻心里不免得发慌,忙大声喊道:“找南宫流叙!他就在附近!”
人群顿时变得乱哄哄的,南宫流叙一看时机已到,哈哈一笑,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人们只听见一个男人鬼畜的笑声。
南宫流叙速度很快,发足狂奔,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手里长刀竖立身前,那刀刃便冲着墨枫的脖颈而去!
南宫流叙来势汹汹,远在外围的颜祁璟被阮若璃拖住了脚步,墨枫又躲闪不及,为了保住性命,只得拖过身旁的宫娥挡在身前,将那娇柔女子猛地推向了南宫流叙!
速度降得太快,这一道已经无法再收回去,南宫流叙只得将这刀刃插入了那女子的胸腹之中,那被当做肉盾牌的宫娥当场殒命,刀口喷出的鲜血皆射到身边人的身上,几个太监受此惊吓,愣了愣便跌倒在一旁,面色苍白,曲折膝盖慢慢后退。
那一刀震煞了周边的侍从,众人连滚带爬地围到墨枫身旁,瞬间将南宫流叙周身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南宫流叙握住刀把,将刀从死尸的身体中抽出,望着那人嘿嘿一笑,道:“总是在林子里暗算我们的人是你吧,躲在他们身后算什么本事?”
说完抬起长刀,弓起身子朝前弹去,朝那人群又刺上一刀,这一刀更加凶狠,那些宫人侍从都吓得瞠目欲裂,眼泪和尿液一起流了下来。
如此这般他们还是不让步,真是些好忠仆啊!
南宫流叙感叹一声,将那些人穿了个串儿,口中鲜血狂喷,墨枫不甘心地看着他,拔出宝剑厉声道:“我用深林大阵中的灵兽做局,用它们献上的鲜血供应我的力量,再将那些人的灵魂抽出来做成新的灵兽,如此循环不断,我就是无敌的,你能奈我何?”
南宫流叙听了他这话,十分不屑地笑笑,“真是蠢,那些灵兽都是那么好骗的?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说罢奋力跃起,将手中的长刀刺向墨枫!
震慑无法,墨枫也忿恨犹生,不甘心地拔剑,谁知南宫流叙情急之下腿伤复发,一下失去了平衡,刀也不稳起来,远处的阮若璃看得心猛地一缩,大声喝道:“小心!”
此时,异变恒生。
远处巨蚺浑身断裂,黑雾渐渐消散,阮若璃痛呼一声,身上的皮肤寸寸开裂,鲜血喷涌而出。
墨渊却十分开心,用剑化开这一招,浑身上下杀气现露,高声道:“杀南宫流叙者赏白银千两,封官赏爵!”
墨枫的一席话,彻底将南宫流叙逼上了绝路。
他从未见过那些人的目光可以那么疯狂,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仿佛就是雪中的一块红碳,沙漠中的一捧清水。
一时之间,几十柄刀剑逼向了南宫流叙,全部往他的胸膛,咽喉等致命要害的地方刺去。南宫流叙急忙后退闪避,手上的招式比方才快了数倍,亦是十分凶狠。
阮若璃同样着急,她想去帮他,却无能为力。
她的双腿已经慢慢合拢,逐渐化成雪白的蛇尾,阮若璃无助地趴在地上,望着南宫流叙的方向,眼中的水雾慢慢凝实,滴落而出。
最后一滴柒泪,出现了。
可是现在谁都没有注意到它。 愿与你再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