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那人一把将她按在地上,“嘘”了一声。
玉馨本能地安静下来,余光里看到月杏那屋有人开了门,四下看看发现无人。
“谁啊?真是扫兴呢。”月杏抱怨着。
玉馨见不到月杏,都能想象到月杏那撇着嘴的娇媚样。
那门合上,玉馨身上的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手。
玉馨往后猛退,缩在墙角,终于借着外头昏黄的烛火看清了眼前人。
居然是万俟流叙,该死的竟然送上门来了!别怪她不客气了。
玉馨将手里的匕首紧紧握着,小心翼翼地拔出来。
万俟流叙却看在眼里,右手一扭就将玉馨手里的匕首给打掉了。
“平时从未习过武,就不要用这么危险的东西了吧。容易被人反杀的。”
他不说话还好,万俟流叙一说话,她玉馨就越气,想破口大骂却喊不出一个字。
“真行,哑成这样还想骂人。跟我来。”
不由分说,这人扛着她便溜进了空旷的小巷,一路西行,到了一处隐秘的院落。
四周竹树环合,外人绝不会想到里面会有间房子。
白烛燃起,玉馨被这人捆在桌角。真是绝了,这梁子结下了,她玉馨不抱此仇,对不起她多年公主的身份!
“听好了,你冷静下来,我就给你松绑。”
冷静尼 玛。
看着玉馨满脸怨愤,万俟流叙耸耸肩,“之前在牢中你可没有这么蠢啊。人一旦被仇恨包裹就会变得没脑子,看来此话不假。”
有屁快放。
玉馨瞪着眼前人,见不到对方的杀意,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要不是我喂你那么大一颗绝毒丸,你现在可真的被虫子磕得骨头都没了。不报恩就算了,还想用我留给你的刀杀我?真是可笑。我就不该冒险救你。”
听着这话,玉馨也慢慢冷静下来了。
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按理来讲,一个人被扔进那虫谷,定然是尸骨无存。但那些蛇虫只贴着她的皮肤,却不钻入她的肌骨。
“怎么?白眼狼?终于反应过味儿了?”万俟流叙的眸中露出两分嘲讽的笑意,抬手给玉馨解了绳索,而后两指掐着什么东西,又捏着玉馨的两腮往里送。
她挣扎无用,被这比她壮两圈的人按得死死的。
巨大的药丸入喉即化,十分黏腻,包裹填塞这她的咽喉,恶心至极。
玉馨伏在地上呕吐却吐不出东西,声音却越来越洪亮,终于能够字正腔圆地骂万俟流叙祖宗十八代了。
“呦,呦,真是厉害了,敢骂你救命恩人了。”
万俟流叙阴阳怪气说着,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拄起下巴,望着难受得挠地的玉馨。
“混账!你给我吃什么了!”
“你是不是傻了?当然是叫你恢复声音的丹药了。之前怕你乱说露出破绽,我就在绝毒丹里加了点哑药。怎么,你不感激我,就再把哑药吃回去。”
怎么玉馨就不觉得感激呢,好想揍这人一顿。
等她恢复了点力气,便撑着身子冲了过去,想给那人一个响亮亮的耳光,却被完美闪过。
万俟流叙甩开她的手腕,幸灾乐祸,“我现在可是你的债主,你欠我一条人命,还有两颗价值连城的救命丹药。算是栽在我手里了。”
“胡说”玉馨骂道,怨气十足,“你就是个侍卫,怎么可能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就是有。你记住你欠我的就行了。不要这条命,你就还我。”
这句话可是把玉馨给制住了,她就装聋趴在地上咳。
咳了不一会,也就冷静下来了。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不是万俟流叙借着老爷将她喂虫子的契机设计救她,她现在估计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或者是受不了言行逼供而丧命。她的伤口能愈合地这么快,也一定是因为这人给她吃了什么。
不过,这人图什么呢?
玉馨缓缓抬头,眼角带着刚刚生理本能带来的湿润。
对面的人见了,扬手便蹭去了那点眼泪。
“没出息,我手下的人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哭。”
“我没哭。”
“行吧,随便你。”说着,这男人仰头躺在床上,四仰八叉,没有防备,“欠我这么多,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先给我打盘洗脚水来。”
怎么不给你一巴掌呢?
玉馨克制住自己脑内的暴虐,努力在嘴角勾出笑容来,“你送我回我的国家,我给你个大官当。”
“不稀罕。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回哪?”
她的问题当然没有回答,她也片刻便明白了,眼前这人或许就是她那国家中的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夜总是过得格外漫长。还很冷。
玉馨本是被这怪人安排在地板上睡的,可是这个季界可是又潮又湿又冷,到了后半夜,霜露一重,她就冷得发颤。
抬眼瞧了瞧床上盖着两床被子睡得极香的万俟流叙,她可谓是十分不满。
这人是凭实力单身吧。怎么感觉和当初狱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冷面美男子根本不是一个人呢。如今这人看起来,更像个白痴。
她实在是冷,便偷偷趴在床边,掀起一角被子往里拱。可不想再睡在冰凉的地板上了。
被子一掀,男人冷得蜷起了身子,迷迷蒙蒙地挣了眼,余光里一见是玉馨正在爬他的床,立马一拘灵。
手一扬,脚一踹,玉馨就被毫不留情地踹下了床,狠狠地摔在洇湿的地板上。
“你要干什么!”
哈?她要干什么?
玉馨见着万俟流叙一脸差点被非礼的惊恐表情,登时觉得无语。
“你怎么好意思叫我睡地板?”
“那你也不能跟我同床。真是图谋不轨,心如蛇蝎。”
嗯?
见着万俟流叙自己卷着两床被子翻身继续睡,玉馨笑不出来,只想一巴掌扇过去。
这人不求才不求权,看这样子还不求色。那他到底求什么?不会真的是只想要个手下吧。
玉馨干脆不睡了,毕竟在虫窟她睡了太久。索性出去看天上圆月,被月光照着,她更加怀念自己失去的发力,想念那些可以施法的日子。
原宿到底去哪了呢?
她想着,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团人形黑影,正向她招手。 愿与你再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