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暮海起身后,也不再去内堂,若自己此刻进去,不就是明摆着不相信白启的医术!想来太医院院判也不会无聊到帮着自己的后院女人争风吃醋,玩儿把戏。
转身看向夕颜,“颜儿,你娘她今早确实是和我一起用的早膳,倩倩送过来的吃食,我都吃过,确实是没有问题啊!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夕颜也不因滕暮海的不信任而感到生气,自己本来就拿他当个陌生人。“她带过来的东西有六种,分开来确实无毒,但一起食用,再配上那碗海鲜疙瘩汤,就是毒药!”
“老爷,老爷,我,奴婢并没有送海鲜汤过来啊!奴婢知道老爷您对海鲜过敏,所以……”
“对!就是因为你知道他对海鲜过敏,认定他不会吃,所以让杜鹃在海鲜汤里做了手脚!”
汪倩倩说完就觉得后悔了,果然,被夕颜听出了话外音,不禁有些暗恼。思来想去,又开口道:“老爷,奴婢带来的吃食确实无毒,也并不知道姐姐爱喝海鲜汤啊!而且姐姐之前说过那些膳食可是她自己亲手准备的,现在出事了,大小姐却又说是杜鹃准备的,奴婢也可以说,是大小姐故意陷害奴婢啊!没想到,奴婢好心好意的辛苦做菜,却换来了这样的污蔑,奴婢委屈啊!呜呜”
夕颜对于这女人的哭工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得喝多少水才能流这么多泪啊!想归想,面上却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少要狡辩,就算这事暂且不提,你昨日为何在草鲤鱼汤里加入鲫鱼肉,又在这红豆糕里加入蜂蜜!”
“这,奴婢,红豆糕不是奴婢做的,是杜鹃,是杜鹃做的,奴婢没有加鲫鱼肉,没加。”
“哦?看来是王爷说谎了?王爷,你为何对我说你吃的是鲫鱼肉?”
“啊!奴婢想起来了,加了,加了,奴婢看着那鱼肉新鲜,所以加到了汤里。”
“呵,鱼肉新鲜大可以做道鲫鱼豆腐汤,你为何却把肉捣烂放入汤里,这分明是为了掩人耳目!”
“奴婢,啊!老爷,你打我?”汪倩倩一副吃惊的样子,没想到滕暮海会突然上前,给了自己一巴掌,汪倩倩都忘记了哭泣。
滕暮海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夕颜话里的意思,想来从刚入府,这女人就开始步步算计了,见成美昨日没事,今日又出一计。自己真实瞎了眼,冲了这样的阴毒女人。
“说,你给成美吃的什么?把解药交出来。”滕暮海气愤的对汪倩倩说道。
“老爷,连你也不相信奴婢了吗?不是奴婢做的。”汪倩倩依旧撕咬着不承认。
滕暮海环视一周,大声吼道:“杜鹃在哪儿?把杜鹃带过来!”
转瞬间,杜鹃便被莫峰一手拎着进来了,只见杜鹃满身是水,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还不停的往下滴着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而一旁的汪倩倩在看到杜鹃时,心里一惊,而且这种失态的神色还赤裸裸的表现在了脸上,杜鹃为什么还在这里?梁七他们的手脚太不利索了!一个丫头都搞不定!
滕暮海一脸的疑惑,“这,是杜鹃?怎么回事?”
夕颜却是一脸的平静,想来她是知道原因的,刚刚派绿荷去请汪倩倩时,随后就请莫非宇吩咐了莫峰盯着点杜鹃了,夕颜有种直觉,杜鹃很有问题,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对了。
杜鹃唯唯诺诺的低声回答着:“回老爷,请老爷为奴婢做主啊!是侧夫人,侧夫人要杀奴婢灭口啊!呜呜”
“杜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王爷会为你做主的。”夕颜在一旁提醒到。
杜鹃显然因为刚刚的惊吓,忘记了屋里还有个大人物,宣王爷,此刻听夕颜如此说,自己也就豁出去了:“谢王爷,谢小姐,谢老爷,奴婢昨日受侧夫人只命,在做红豆糕时谎称没了白糖,换用了蜂蜜,就是为了配上昨日午膳夫人用过的掺了鲫鱼的汤羹,但夫人身体无恙,昨日夜里,侧夫人又把奴婢招了去,命奴婢今日早膳时把一种草药沫儿撒到夫人做的海鲜汤里。啊!”
“你胡说,我怎么知道她要做海鲜汤!你胡说,你诬陷我!”汪倩倩一把上前推倒杜鹃,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而一旁的莫峰却在莫非宇的示意下,控制住了汪倩倩。
杜鹃被这突然袭击又吓得惊慌失措,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又继续说道,“本来夫人确实没打算做海鲜汤的,是侧夫人命奴婢说,这海鲜最好尽快实用掉,天气炎热,容易坏,夫人勤俭,怕浪费了,才一时兴起,做了海鲜汤。”
滕暮海一脸认真的看向杜鹃,开口道:“为何你之前不说,现在又说?”
杜鹃知道自己横竖都不得好,还不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全盘托出,“之前奴婢的爹得了重病,家里缺钱医治,是侧夫人给了奴婢银钱治疗我爹,我爹才得以康复,只是从那以后,侧夫人便要求奴婢为她做事,不管什么事,奴婢都必须做,而今日之事,侧夫人知道东窗事发,大小姐在家里查到了她头上,她怕事情败露,就命人杀奴婢灭口,奴婢幸得这位大人出手相救,才保住性命。”
汪倩倩此时一脸颓废,沉默不语,而滕暮海脸色铁青,“把解药拿出来,我会对你网开一面。”
汪倩倩轻笑一声,“没有解药,老爷,此毒无解药。”
滕暮海面色一顿,夕颜也是心头一凉,无药可解?怎么会?不是生生相克吗?不是有毒必有解吗?
“为什么没有解药?这是什么毒?”滕暮海不死心的再次问道,自己已经失去她了,不想连这个唯一相像的人也失去了啊!
汪倩倩哈哈大笑,甩开了莫峰束缚自己的双手,莫峰本也没有用力钳制,见汪倩倩并无再一步动作,便随她去,没再上前。
“老爷,您可听过七草断魂散?哈哈哈哈”汪倩倩一阵轻笑,狼狈的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厅堂。
滕暮海一脸疑惑,自己对这些药一窍不通,哪知道什么七草断魂散啊!迷茫的看向白启,此时的白启却是一脸的惊愕,怪不得,怪不得自己当年诊断不出病症,这七草断魂散是古书记载的失传了的毒药,创此毒的人因没有研究出解毒的药方而云游他乡,书上再也没有记载过此人后来的阅历。此人当时就像凭空消失了,而那毒方也不知落入谁手,白启只是看过一星半点的记录,仅仅记住了毒药的名字。
夕颜见白启的表情就知道,情况很不乐观,想来白启也是无能为力,果然,白启背起一旁的药箱,“王爷,国公大人,老夫见识浅薄,实在是……”
“白老,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求你,救救贱内,求求你啊!”滕暮海仿佛真的伤心了。
白启确是没再逗留,大步离开了幽兰苑,此行虽为救人,却得知了当年的一些真相,也算值得了吧。
滕暮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哀愁,仿佛真的即将逝去的是他心爱的人一般。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冲进内室,看着床上安静的似乎没有生机的娇美女人,滕暮海抑制不住泪水,滑下脸庞,真的要逝去了么,彻底的失去了么?
夕颜有些不理解这男人的前后态度,真的爱这女人,不应该做出那些事情,可现在这又闹哪般?
摇了摇头,不再考虑这些没有用的,突然想到杜鹃身上的水,立即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应该可行! 盛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