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用自己当药引
朴麟睿见她如此亲切的抚摸着罗耀的脑袋,眼底迅速划过一丝羡慕的神色,他也想要跟罗耀一样,有被朴瑶儿触碰的机会。
他当然羡慕,罗耀是她的弟弟,甚至还有血缘关系,而他不过是一个同为“朴”姓的哥哥罢了,若是有一天连这个身份都做不了,他一定会更加难受的。
宁致远坐在一边看着他,朴麟睿的神色变化他都看在了眼里,低头细细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走过去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知晓他意,朴麟睿斜眸扫了他一眼,继而声音淡漠道,“我没事。”
他不会觉得失望,也不会因为向南屿跟朴瑶儿在一起而觉得嫉妒,她现在得到的快乐和幸福正是他所希冀的,不求能得到回应,至少让他的心能够暂时得到某种安定。
那个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他世界里的女子,就算是看不见也只顾着同他聊天说话的女孩儿,是他冰冷世界里的唯一光芒。
……
章固自喝下那杯龙井的时候就一直不舒服,他按压着自己的胸膛,胸腔内压抑的紧,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完全喘不过气。
他张大嘴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要缓解这种压抑的感觉,可是越是想要缓解就越是难受,他内心越发不平静了。
章固心烦气躁的瞪着姜力,喘了几口气,冷漠的吩咐道,“你去给我把医生找过来!”
姜力跟他一样浑身不舒服,而且他能明确感觉自己的内脏在抽痛,站起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走路出去找医生了!
他坐在地上,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处,额头落下冷冽的汗水,喉咙涌上一抹腥甜,却被他再次咽了下去。
姜力倔强的抬起自己的头,他唇边噙着淡淡的微笑,这时候就能发现眼前的姜力已经有所变化,他没有动作,依旧坐在地上。
他只是昂起了头,笑眯眯的说,“老大,恐怕你等不到医生过来了。”
听到他说的话,章固心头一凉,“你什么意思?”
姜力脸上平静的很,没有一点儿波动,只不过能够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他强力隐忍的疼痛。
他说,“因为你和我现在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别说没有人去找医生,就算医生来了,也无力回天了。”
他从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姜力本想要利用朴瑶儿引诱向南屿前来对付章固的,因为那时候的姜力为了罗耀的一句话想要活下去。
罗耀对他说,让他跟着一起去国外。
这是多美好的话语啊,谁不想等事情结束以后就真正自由自在的在世界上遨游,不会再有人阻拦,快乐也将如林而至。
可是梦终究是一场梦,身处他们这种处境的人还想要自由,真是痴心妄想!
可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选择再一次隐瞒罗耀,用自己的命来换章固的命。
姜力觉得,他的一生都是为了罗耀而活,为了让罗耀自由而活,他已经并不像从前那般是个干净的少年,跟在章固身边,他也变得心狠。
纵然如此,却也只对章固和他自己心狠。
如他所说,他这一辈子,只想要办法罗耀带给他的恩情。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想让罗耀的手里不要沾上肮脏的鲜血,他想要为罗耀解除所有的麻烦,也想让罗耀在意的人都不要碰上章固的血。
若真的让向南屿杀了章固,那朴瑶儿会难过,这样罗耀就会难过,他不愿意看到罗耀难过。
所以他嘴上对罗耀说的是利用向南屿来杀掉章固,实际上他的心思却不在他们任何人身上,只在自己身上。
每次出门见罗耀的时候姜力都有偷偷的给章固撒一些粉末让他吸进去,今天的这杯茶就是最后的“毒药”,送章固上天的毒药!
“老大,这是我最后一声叫你这两个字,我陪你一起去死还不够好么。”姜力捂着唇猛烈的咳嗽,他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恨他,但他不怕。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章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指着姜力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居然敢谋害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姜力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给他出尽了主意和办法,他也赏了姜力不少钱,从来没有亏待过姜力,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姜力冷笑,“是啊,您是对我很好,您指示害怕若是对我不好,到时候没有人来替你出主意吧。一点儿小钱小惠算不得数的。”
他从来就不在乎“钱”这个字,章固给他的钱都只藏在了一个地方,而藏起来的那些钱,从来就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章固瞪着大眼睛,恨不得把姜力吃了似的,他奋力的喘息着,想要和命运争夺活下去的机会,可是姜力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姜力,下了死手!
“您不用白费力气了,只要我死了,您就会死,因为这药连接的两个人,本来就是我和你啊,只不过我是主控者罢了。”
说得好听是主控着,实际上他才是真正最痛苦的那一个,章固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姜力的绝望悲痛。
那种药如果他不喝下去做药引,章固那些粉末就白吸了,就算是要玉石俱焚也没有关系了,他终究是用了这条性命换来了罗耀的自由。
是的,对姜力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章固咕噜咕噜的从意义上滚下来,他捧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一双阴毒的眼睛紧紧盯着姜力的脸不放过。
他嘴角疼的直打哆嗦,“你到底是谁!”
姜力当然疼,而且比章固多疼一倍!
只不过他忍着疼痛,并没有像章固这样满地打滚,浑身的肌肉紧绷,额头青筋暴起,拳头都快要握出血肉来。
姜力啊,本就是个怕疼的人,可他为了掩护罗耀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又为了让章固去死,他把自己当做药引。 爱如永夜,未曾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