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如何牢牢抓紧她
第二日清晨,朴瑶儿醒过来的时候,向南屿还坐在旁边,拿着一本书低头看,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深邃的凤眸,平静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慵懒,好似有种天生的高贵气息。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他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这才唤道,“咳,怎么一直看着我?”
“啊!抱歉!”回过神的朴瑶儿有些尴尬,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他,她左右扫了扫,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她有些失落。
向南屿虽然在看书,实际上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犹豫了半分,还是开口问道,“在想朴麟睿?”
“嗯。”朴瑶儿并没有隐瞒,她对着手指,“以前住院哥都有来看我的,这次却没有。”
向南屿有一阵的沉默。
其实在此之前,她还未醒时,朴麟睿已经来过一次了,只不过被向南屿挡在了门口,不让他入内。
“朴瑶儿是我的妹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给我让开!”他想扒开向南屿,可向南屿的身体依旧屹立在门口不动,不管朴麟睿态度有多恶劣,他也不愿意让步一分!
向南屿冷笑,讽刺意味十足,他微微抬起下颚,目光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她到底什么身份恐怕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承认,怎么,几年前你囚禁她,甚至差点儿害她性命,如今你这是想要补偿她?”
朴麟睿哪里肯示弱?
他将手插在口袋里,脸色装作无所谓和不在意,嘴里每个字都万分无情,他冷漠的看着向南屿的眼睛,耸了耸肩,“呵!她只不过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我从未在意过她的生死,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可是你的弱点,要是她针对你话,你说她会不会听我的命令杀了你?!”
向南屿眼里迸发出凶猛的冷光,“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步。”
就算朴瑶儿拿着一把刀捅进他的心窝子里他都不会有任何怨恨,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朴麟睿,太危险了,他不能让她置于危险境地!
“无所谓,你要是想要你就拿去吧,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们!”
朴麟睿几乎是带着怒吼吼出来的这句话,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风轻云淡的脸,每次都是这样,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让他气的牙痒痒!
“我拭目以待。”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给朴麟睿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被关在门口竟然有些无所适从,明明现在就向南屿一个人,他带了好几个保镖来,可以直接硬碰硬,就算杀了他也是极为容易的,而最后他却离开了。
害朴瑶儿进医院的是他自己!
昨天晚上她是那样的真挚可怜,明明只想知道正想而已,这是一个人该有的权利,可他为什么就这样惊慌失措,甚至失手伤了她!
他心里很是沉重,他想否认刚刚说的一切,却又对向南屿拉不下脸,他恨向南屿,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对朴瑶儿有什么想法。
但向南屿并不傻,他从刚刚打量朴麟睿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眼神始终往后瞄着朴瑶儿,若是他说的那几句话都是真的,为何他隐隐能看到朴麟睿眼底的失意?
这段不可磨灭的恨意里,又含了多少水分?
向南屿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朴瑶儿好不容易才回到他的身边,历经万险,在朴麟睿的手里,像昨天那种事一定会经常发生,她脖子上的红痕已经足够让他心疼了,如果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后悔。
朴瑶儿当然不知道朴麟睿来过,她有些失神的坐在病床上,抱着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我昨天晚上没惹他生气就好了。”
“这件事你没有错。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向南屿温柔的揉着她的脑袋,就好像这个动作做了好多次,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
他想让朴瑶儿早点儿恢复记忆,却又担心她恢复记忆后还那般恨他。
纠结,悔恨,痛苦,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就算是重新见到了她,依然无法遗忘。
朴瑶儿撑着下巴,抬起眸问他,“向先生,你觉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很好。”
“很好是有多好?”
她好奇以前的何杳杳究竟为什么会让向南屿这种清冷好贵,又充满了极致禁欲系的男人这般眷恋,难以忘怀。
这个问题向南屿却答不上来,他轻笑,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似乎是在回想从前,却又仿佛坠入了海底无法脱离。
朴瑶儿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也不再问,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无意识的说,“向先生,你的眼睛真好看,好像有星星一样。”
向南屿明显脸色有一些变化,朴瑶儿并没有察觉到,他眸光流转,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迅速划过,可她却抓不住。
“是吗。”他淡淡道。
她猛的点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对啊!亮亮的,好看极了。”
向南屿勾唇轻笑,却笑的有一些勉强。
啊,好像所有人都说他的眼睛很好看,恍若有着闪烁星光,可这不是他的,而是何杳杳的,为此,他心里的愧疚感也在长达几年的时光长河里有增无减。
现在她不仅还活着,还能看到一切。
白词曾经跟他说,她的眼睛再也不可能恢复了,他是让她失去一切光明的罪魁祸首。
她却打破了这句话,一双眼睛星光乍现,灵动的让他越发心疼。
时隔三四年之久,她再次重见光明,他亦是再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不可方物。
整个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半响后,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平视着她水灵的眸子,郑重其事的问,“瑶儿,如果你想起来一切,还会不会恨我?”
他心里忐忑,如果她说一句“恨”,那他又该如何自处,如何牢牢抓紧她? 爱如永夜,未曾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