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时间还早,就立刻拨打了几个之前我就在网络上查找到的城中村附近的几个民房,原本一直没时间,打算周六周日再去看的今天就恰巧把时间给腾出来了。
给红梅喂了水,她歇斯底里的叫着,嘴里不断的流着口水,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中邪了一般。
“给我吃的,给我吃的。”她的叫喊声太过于尖锐,我不得不去浴室里拿出一条毛巾塞到红梅的嘴里,让红梅消停一会儿。
“恩恩额,恩恩额。”红梅哼哼着,我确定了一下绳子依旧结实,便准备去看房子。
段凌越不放心我,大白天的就跟在我的身边。
“你是鬼,不怕阳光么?”我有些担心的看着段凌越。
段凌越没有回答,我却发现,到了阳光直照射的地方,段凌越便会稍稍的躲到我的影子里。
原来是这样,我笑了笑回过头准备拐入胡同,却看到昨晚我丢那些饭菜的垃圾桶旁边躺着四只死猫,还有两只死狗。
它们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我想着该不会是因为吃了昨晚我丢的那些东西了吧,这让我的心里顿时是咯噔了一下。
段凌越从我身后的影子里绕到了我的前面,朝着胡同里张望了一眼便说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不安全,还是不要住的好。
“可是,不偏僻的地方贵啊。”谁不想住的好一些,只不过,现在工资还没有发,我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段凌越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你是鬼,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说着就快步朝着胡同里走去,跟房东约好了,迟到肯定不好。
不过,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那种破旧脏乱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而且房间里也都贴了壁纸,看起来简单干净。
女房东人很好,非常的热情,她说自己一家就住在楼下,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就可以了,三十平,没有独立的厕所,也没有厨房,不过价钱还可以三百元一个月,水电另算,并且当天就可以拎包入住。
我没有多做考虑就立刻签约了,因为在我后头还有好几个看房子的,难得价钱便宜我就不再考虑了。
回来的路上,因为我没有按照段凌越说的,硬是租了着偏僻的出租屋,段凌越一直都是绷着一张脸的。
“段凌越,最近医院发生了很多事儿,那个假?”我撇了一眼身旁的段凌越,思量再三之后,我还是觉得不能请那么长的假。
“你必须请,要不然我就直接带你走。”段凌越霸道的开口说道。
看着他那决绝的表情,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到了旅馆楼下,虽然段凌越说红梅现在吃不下其它东西,但是,我给红梅买了一份清粥小菜,带上去想要喂给红梅吃。
结果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红梅摔在地上,她正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绳子。
见我回来了,便瞪大了眸子,就好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死死的瞪着我。
“红梅?”我将吃的放下,正要朝着红梅走过去,段凌越先我一步飘到了红梅的面前,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黄纸,嘴里默默的念叨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最后直接将那黄纸贴在了红梅的后脑勺上,红梅仰起头,直翻白眼,最后“嘭”的一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红梅,红梅。”我过去扶着她,她已经昏迷,不过呼吸还算是均匀的。
“想要让她戒了那祭品的瘾,光喝朱砂是没有用的,你最好给她准备几碗公鸡血,还有一碗大蒜,公鸡血一半用来涂抹身体,一般用来和大蒜混合起来,给她喝,她的魂魄现在虽然虚弱,但是,还没有在身体外游离,所以这个办法应该有用。”段凌越说着,抬手一挥。
红梅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后稳稳的落到了床上。
我傻愣愣的看着红梅,段凌越撇了我一眼:“还不快去准备?”
“哦,好,那,那你帮我看着红梅。”我对段凌越说完,就着急忙慌的下了楼,索性,这里是城中村,想要买只鸡很简单,旁边就有卖的,而且都是活的符合段凌越说的。
我索性买了一整只,又买了一大袋的大蒜就急忙回到了旅馆。
按照段凌越说的,给红梅全身都涂抹上了公鸡血。
在涂抹的时候我发现红梅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淡褐色的斑点,我是护士,自然知道这是尸斑早期呈现出来的样子。
所以,一边涂,一边心中默默祈祷这样做能有效。
待我全部涂好,红梅的身体微微的抽搐了几下,我给她盖上衣服,问段凌越下一步该怎么做。
段凌越指了指大蒜,让我把这些拍碎了,混合在鸡血里再给红梅灌下。
我现在也不管有用没用,总之我自己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捣碎了大蒜,捏着红梅的下颚给她灌了进去。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李春花,红梅翻着白眼挣扎,而我就好像是当初李春花对付张秀兰一般,死死的捏着她的下颚给她灌下这公鸡血和大蒜。
“呃!”一碗大蒜鸡血好不容易才全部给红梅灌下,她便直接身体一倾,全部都吐了出来弄的我也一身的酸臭味儿。
“怎么办?”我看着这些吐出来的大蒜问段凌越。
段凌越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红梅会吐,居然飘的离我很远,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继续。”
“你不是要帮忙么?”我蹙眉看着他,他现在分明就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段凌越的目光扫了一眼红梅,平静的说了一句:“她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朋友,我能说出救她的办法,你就该感谢我了不是么。”
“呃?”被他这么一反驳,我还真的是无话可说,撇了撇嘴,重新再来。
好不容易灌好了大蒜,红梅也再度昏睡了过去,一转头,却发现段凌越不对劲了,他的身体时不时的就呈现出透明的样子,而且额头上的经脉变得十分的明显,嘴角抽搐着,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段凌越,你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碗,朝着段凌越走去。
段凌越抬起手示意我不要过去,看他那样子,跟之前想要喝血时表现出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我想也不像,转身将剩下的最后一碗公鸡血捧起,准备给段凌越。
段凌越凝眉:“你想害死我啊。”
“啊,你已经死了,我怎么再害死你?”我茫然的看着段凌越。
段凌越被我气的抿了抿嘴说道:“我虽然死前是一个阴阳师,但是,现在我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公鸡血对鬼魄的伤害极大,我是碰不得的。”
他说罢,又飘了起来,用力的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之后就便咬牙对我说了一句:“接下来的你自己搞定。”
说完,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若隐若现最后完全消失,我脖子上挂着的铃铛也稍稍的变重了一些。
“咕噜噜。”
不等我回过神来,一阵低沉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回过头看到红梅居然半眯缝着眼睛,看着我。
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发懵。
“红梅?你好些了么。”我的嘴上这么问着,目光却扫了一眼地上的绳子,想着要是红梅又突然发狂的话,我就只能再一次把她给绑起来。
红梅看着我,许久才开口说道:“小言,我好难受,你能扶我起来么?”
“难受?”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把红梅给扶着坐了起来,红梅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清醒了。
只见她坐了一会儿之后,就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我一看她这样子就是要吐,赶紧的去给红梅拿了脸盆过来,不等我把脸盆放好,红梅就俯身吐了起来。
跟昨晚一样,一大堆的蛆虫从红梅的嘴里涌了出来,红梅吐完了了之后,自己被这盆里的蛆虫给吓了一大跳。
“啊啊啊!”她惊叫着侧过身体,整个人都蜷缩在墙脚。
嘴里还不住的喊着:“拿开,快拿开。”
我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将这些蛆虫倒入了便池里冲掉,出来安抚红梅。
“小言,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吐出那些东西,我是不是要死了?”红梅慌张的抓着我的胳膊。
“你别怕,现在没事儿了,只要你不要再和张毅晨接触,以后就会没事儿了。”我说着抚摸着红梅的头发。
红梅颤抖着,低垂下了眼眸,当她发现自己身上红彤彤的都是血液的时候,再一次惊叫了起来。
我不得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红梅,当然,段凌越的事儿我没有说。
“怎么会,毅晨说他要娶我,让我过好日子的,他怎么会害我呢?”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红梅居然还在对张毅晨抱有幻想。
“你自己想想这几天他都带你吃了什么,你刚刚吐的那些东西,就是他搞的鬼。”我严肃的对红梅说。
红梅蹙眉,想着刚刚那一大盆的蛆虫,她大抵也感到害怕了,嘴唇哆嗦了一下,便问我,张毅晨每天晚上都会来接她,现在她该怎么办? 阴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