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王晓琳的事儿,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儿,困扰我的依旧是杀人藏尸的案子。
如果没有办法在陈秀萍的戒指上化验出有用的证据来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这件案子真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了结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叹息,心中很是不解,既然赵医生不是凶手,为什么周雪要害他呢?
“何护士,何护士。”我靠在桌子旁仔细的想着。
就听到王晓琳在叫我,我回过神朝着王晓琳看去,她便朝着护士站墙上的挂钟一指,半个小时之前我就该去巡房了,结果我却因为想着案子的事情,太入神了,所以完全没有发现巡房的时间居然已经过了。
赶紧拿着册子就朝着楼上跑去,索性病人少,所以巡房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到四楼的时候发现陈秀萍已经被送回来了。
此刻的她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而护士长就守在陈秀萍的身边,我站在门外,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护士长的嘴里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对陈秀萍说些什么。
“叩叩叩。”敲了敲房门,听到护士长说“进来”,我才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嘀嘀嘀,嘀嘀嘀。”
我的前脚才刚刚踏入病房,就听到了心电仪器发出嘀嘀嘀的声音,病人的心跳好像一瞬间就变强了。
“萍姐,你,你是不是觉得哪儿不舒服?”我赶紧过去,准备查看。
护士长却先我一步,伸手抚摸着陈秀萍的脸颊,柔声问道:“秀萍,你现在要好好休息,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陈秀萍眨巴着眼睛,因为还戴着氧气罩,她无法出声,只能是无力的看着我。
这种眼神很奇怪,就好像是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何护士,秀萍这由我亲自看着,你出去吧。”护士长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便退了出去,陈秀萍侧着脑袋,目光始终都在我的身上。
关上病房门,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陈秀萍看我的眼神跟平常不大一样,但是,因为没有巡视完病房,我便没有多想,拿着册子就忙着工作,将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
下班之后就打算先去旅馆收拾一下,结果就接到了林妙妙打来的电话,最近霉运缠身的林妙妙从宿舍的楼梯上摔下来受伤了,刚刚被送到我们医院三楼的骨科病房,她想让我给她值中班。
一开始,我本是想要拒绝的,毕竟何叔第一次来市里,我想好好的安顿他。
可是架不住林妙妙一直恳求,她说着算是跟我换班,她就是手骨裂了,虽然刚刚打了石膏但是实在是太疼了,动不了,所以她帮我上明天的早班。
我犹豫着,仔细的想了想,明天白天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上班,还要陪着何叔他们,所以就答应了林妙妙,不过因为十点要去火车站接何叔,我还是要提前去跟护士长请几个小时的假。
医院现在病人少,请假并不难。
到了二楼,护士长的办公室,发现她并不在,于是我想也不想就去了四楼。
护士长现在,肯定还在四楼看着陈秀萍,可是,当我到了陈秀萍的房门口,却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护士长的踪影。
而陈秀萍的病房里,也异常的安静,我转过身,想要下楼去找护士长,却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一般站在病房门口就能听到心电仪器的嘀嘀嘀声,可是今天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想到这,我立刻就拧开门把,走进了病房里,还好,我进去的时候,看到陈秀萍是睁着眼睛,呼吸罩子里的吸气吐气的声音还是能听的很清楚的。
“萍姐,你?”我走到陈秀萍的身边,正要开口说话,就发现陈秀萍的表情极为的扭曲。
“唔唔唔,唔唔唔。”
陈秀萍虽然戴着呼吸罩子,我却还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呜咽声,而她的眸子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
看着她那瞪的几乎外凸的眸子,我也迅速的扭过头,结果自己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啊?
“萍姐,你想说什么?”我走到陈秀萍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去,她的手颤抖着十分艰难的抬了起来指向了门的位置,我顿时是身体一颤,因为我听到了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刚刚我回头,只是看了一眼墙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去看墙脚,一定是有人躲在门后。
不过,这一次对方已经容不得我回头去看了,从身后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拼命的挣扎,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在最后昏迷之前,我用力的朝着对方的手背上抓去,看到殷红的血渗出,我便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昏迷中,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陈秀萍的惊叫,而这之后我则是完全没有了知觉和意识。
“姐姐,姐姐,陪我玩儿吧。”
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传来,我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酸痛的不得了,而且,手心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本能的侧过脸去一看,顿时是吓的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
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现在就在我的右手手心里,我吓的一个激灵松开了那婴儿,条件反射的爬了起来。
当我爬起身之后,看到的则是更加让我骇然的一幕。
病床上全部都是血,陈秀萍四肢僵硬直挺挺的伸着,她的肚子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此刻已经变得十分的干瘪。
还有血浆,在朝着地面上流淌,整个病房里都是甜腻腻的血腥味,然后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当我捂着口鼻,震惊发懵的时候,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就冲进来了。
他们的手中还举着枪对着我,而我却脑子还“嗡嗡嗡”的响,只是看着那些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好似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当他们将冰冷的手铐手拷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我茫然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因为惊魂未定,我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是僵硬的,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揪住我的警察,阴沉着一张脸:“为什么?你杀人了,还问为什么。”那警察说罢,连推带拽动作十分粗暴的将我推着朝前走。
走廊里,医院护士,还有病人家属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到了一楼,我看到了慕枫,当慕枫的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回过神就朝着我着疾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你?”他挡在我的面前,然后就看着旁边的同事说道:“怎么会是她?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她都没来得及逃走,好了,别挡住路,快走!”拽着我的警察用力的推了慕枫一下,不耐烦的说道。
慕枫惊诧的看着我,我已经被他们这阵仗吓蒙了,一个劲儿的冲着慕枫摇头,说不是我干的,我醒了之后,人就已经死了。
“有什么话,去局子里说。”那警察说完就带着我上了警车。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警车,我何念言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警察带走。
而且,这些警察好像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了,我该怎么办?坐在警车里,看着虎视眈眈盯着我的警察,我的脑子里一片乱麻,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解释,其实,这种情况之下,我想就算自己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下车。”
半个多小时之后,到了警察局,原本坐在我身边的警察冲着还在发愣的我说道。
我茫然的下了车,看着警察局威严的大门,心慌的不知所措。
“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别害怕。”我踌躇的不知所措,突然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慕枫。
慕枫的眼神真挚诚恳,我想他一定是相信我的。
到了审讯室,一个女警察拿着本子,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严肃男警察坐在我的对面,慕枫也站在一旁。
“李队,其实,她一直在协助我办案,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慕枫站在一旁,适时的为我说话。
那李队长一脸不耐烦的瞥了一眼慕枫,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慕枫不要再说话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我,而我,则还没有从刚刚那血腥的场面中回过神来,觉得这就好像是一场梦,自己居然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杀人犯了。
“你?”李队长正要开口,我的心头却是猛的一缩,激动的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醒来的时候,萍姐就已经死了,还有那孩子,就放在我的手上,我?”
我紧张的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李队长冲着坐在一旁准备记录的女警察使了一个眼色,那女警察便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让我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紧张,好好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阴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