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反应过来,不用的不字才刚出口,就被一个恶狠狠的瞪眼噎了回去。
“生病不治,留着传染兜兜吗?”
他这话十分有道理,我没有继续坚持,心想着大概他工作顺利所以心情不错吧,居然没有叫兜兜大名,还要带我去看病。
我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里,用额头贴着窗户汲取一点凉气,好能舒服一点。
才刚进到江医生办公室,他就立马戴起了口罩,皱着眉头说,“怎么感冒了?”
我还没出声,井行先回怼了过去,“又不是什么绝症,至于吗。”
“传染病比绝症更可怕,我这是对患者负责。”
江医生一边说一边塞了根体温计到我嘴里,确认各项检查指之后叹了口气说,“病毒性感冒引起的低烧。”
“给我吊水吧,我想快点好。”
要不然兜兜回来了,万一传染给他就真的麻烦了。
“情况不是很严重,给你开点药,回去保持房间通风,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能好。”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江医生直截了当的掐断了我的异议,抬头看了一眼井行,“你跟她有过亲密接触吗?有的话也要预防一下。”
“没有。”
“有。”
我和井行几乎异口同声。
江医生看了我们一眼,整张脸虽然只露出一对眼睛,可也足够表现出别有意味。
我赶紧解释道,“三少的意思是刚刚我们坐一辆车过来的!”
还好井行没有继续再补充什么,江医生大手一挥说大男人不至于抵抗力这么差,忙不迭的就把我们送走了。
折腾了一大圈,回到观山都已经快要七点了,放下我,林翔就带着井行又离开了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确认兜兜在不在,还好,他的房间黑漆漆的,并没有回来。
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江医生的交代开了一点窗户,喝了药立马将自己捂进被窝里。
必须得在兜兜回来之前赶紧好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门外似乎有人在叫我。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给已经干的发痛了的嗓子灌上一口水滋润,趿着拖鞋走到门边,手刚抬起来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迎面扑过来,带着浓烈的酒气把我压得瘫坐在了地上。
耳边乱哄哄的全是声音,那其中葛管家的最为突出。
“三少,快起来,走错房间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黑影子是井行,看这架势应该是喝了不少。
他虽然平时并不爱喝酒,不过酒量并不差,我们结婚的时候一桌桌轮番敬过去之后都还能勉强保持理智。
能值得他喝成这样,肯定是什么上亿大项目吧……
我嫌弃的用力推他,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葛管家加几个佣人也一起用力,可是他就好像只巨型八爪鱼一样,堵得我都要喘不上气了。
终于,井行好像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挣扎着站起身,两只眼睛红彤彤不知道盯在哪里。
半晌,终于顺从地转身。
看着井行被带走了,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刚刚居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只觉得凉飕飕的。
我于是赶紧跑去冲了一把热水澡,出来又灌下一杯热水之后准备继续回被窝里捂着。
被子掀开一个角,怎么好像有股酒的味道……
大概是刚刚井行留下的吧,这么想着就准备再把窗户开的大一些。
眼睛还没来得及离开,就看见被窝里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拽住我的胳膊。
下一秒,我已经整个人被拽进了被窝里,身上横横竖竖压了好几跟木桩子一样动弹不得。
我吓得不轻,胳膊上的汗毛恐怕都立起来了。
“救——”
命还没叫出口,嘴巴就被封住了,我知道是井行,可是拼命闪啊躲啊都完全挣不开。
他的手抚在我的腰间,一瞬间什么感冒发烧通通消失殆尽。
残存的理智让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命的咬了下去,井行吃痛地松开了口,趁着他分心的功夫,我飞快的逃脱出去,可这自由也就延续了三秒不到就重新被拽回去了。
我气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照着他的胳膊又是一口,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眼睛也不睁,只管捆着我,嘴里嘟嘟哝哝的在念叨着什么。
见他不在乱发疯,我也就慢慢冷静了下来,任由他挤在肩头上说着醉话。
“舒锦,今天结婚你开心吗?”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没好气的给了个白眼。
这是喝了多少,居然发昏到当成结婚那晚了,或者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好歹没把我当成什么野鸡小姐。
“我很开心……”
他的头发蹭我我的脸上,痒得很,我不耐烦的躲开了一点,很快就被他扯回来。
“你别走啊……别走……”
我没办法,也不敢叫人,想着等到他睡着了再逃脱出去,可谁料他今天尤其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他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声音其实很好听,尤其现在这样,贴在耳朵边上小声的说话,就好像催眠曲一样,让人昏昏欲睡。
我的意志力正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你……黎白……我都忘了,真的忘了……”
井行一边说一边举着手做发誓状,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感觉全身血液倒流一般,所有的睡意起顷刻间消失。
不再理会他的拉扯,我强硬的挣脱出去,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定定的望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井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的嘴里仍旧在叫着我的名字,我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一种被需要的温暖。
良久,我起身将被子扔还给他,不敢去兜兜房间就去了二楼的楼梯间。
这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睁一会眼闭一会眼睛,就这么样捱到了天亮。
我原本想应该在大家都醒来之前去把井行叫醒,让他回去自己房间,免得被误会,可是想到这场景又觉得无比尴尬。
犹豫着的功夫,就已经有人先醒了,咚咚地敲着我的房门。
我猜是葛管家醒了去井行房间没看到人,结果在我房间发现了井行,这该多尴尬。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不敢去开门。
那敲门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响了起来,我本来想一直装睡来躲避,直到听见敲门人的声音。
“醒了就开门!”
原来是井行。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一口:他这么早来找我,该不会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跑来兴师问罪的吧。
可又一想,喝醉的反正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起身去开了门,果然门口站着的是井行。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他先发制人这一招倒是用的纯熟。
“我怎么知道。”开门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决定装糊涂到底。
“我昨晚喝多了?”
“你应该去问葛管家。”
“问葛管家?”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慢慢伸出右胳膊,“这也应该问他吗?”
那胳膊上印着两排牙印,看上去实在不算浅,看来我昨晚是真的慌了。
“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其实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犯的蠢事呗。”
我一语双关,死死的盯着他试图发现什么,可他居然丝毫不动。
“收拾一下,去医院!”
他扔下了这句话就准备走,停了一下又回身补充,“兜兜后天回来。”
这一句话让我成功的把拒绝咽了回去,兜兜就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否则怕是会传染给他的。
林翔不在,井行亲自开车,葛管家有点不放心,硬逼我坐到副驾驶上看着他注意提醒。
我们两个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到了医院,江医生在忙,一个女医生检查完开了方子,我们就又并肩坐在了点滴室。
一瓶点滴挂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江医生过来了,一看见我们就拍着手鼓掌。
“昨天送走一个,今天回来两个,你们可真是照顾我生意。”
井行黑着一张脸不搭理他,未免尴尬,我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
“江医生好。”
“当然好,一没感冒二不发烧,要是没看见你们还会更好。”佩服他戴了口罩,说话还能这么毒。
“我就奇怪了,你们俩干什么了这么快就传染上了?”
我被这问题吓得慌忙低下头,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岂不显得心虚,就赶紧又抬了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睿智,让我莫名发虚。
“可能,我们昨天坐的一辆车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理由在他眼里有几分可信度,反正只管先说出去。
比起我的紧张,井行倒是一脸太平,平心而论,他的表情比我这理由有说服力多了。
江医生大概也了解他的脾气,开完那句话玩笑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只嘱咐我们要按时间来吊点滴。
整整两天,我们不是在吊水就是在去吊水的路上,好在效果十分不错,赶在兜兜回来之前,差不多已经全好了。 以我情深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