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常常不对付,安舒童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所以常常一碰面就要吵架。偏偏那个时候霍江城也年轻,血气方刚的少年远远不比现在稳重成熟,内心里总有征服欲。
她越是闹腾不听话,他就越想要将她捋顺了。
所以,两人小时候总说不到一处去,谁见了谁都觉得碍眼。
但是霍江城渐渐大了后,那种狂妄的性子一点点收敛起来。去参军在部队里呆了几年,阔别数年后再见,他即便站在她面前,也变得沉默寡言。
他大她七岁,却因为性子稳重,少年老成,而显得大她许多似的。
她家境中落,遇到困难,他百般呵护,不让她吃一点苦头。这几年来,夫妻生活也过得很好,几乎是从来没有红过脸。
他心疼她,便让着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做什么都行。
安舒童也是,打心眼里是想将这日子好好过下去的。所以,她也在努力改变自己,甩掉那些大小姐的臭毛病。
以前也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从来都是相互坦白下去就好了。
“你知道却不告诉我,还在我跟前演戏,就是不信任我。还有大哥也是,明知道大嫂那么在乎陆从安,他这样做就是自私。”
安舒童这种时候自然是跟赵梦晴站在一边的,他们兄弟欺人太甚,她也觉得可恶。
霍江城说:“陆从安是我曾经的战友,他出了事情,我是去看过的。伤势十分严重,当时连医生都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条命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之前,怎么说?”
霍江城表情特别严肃,五官深邃的一张脸,再配上严肃的表情,有些吓人的样子。
安舒童站在他面前,倒是显得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他总有一套说辞。
“那后来呢?”安舒童根本不满意他这样的解释,“后来陆从安脱离了危险,你明明可以说的。”
霍江城道:“陆从安脱离了危险后,我也去过。他亲口对我说,让我不要告诉大嫂。这事情我回来后只告诉了大哥,怕你知道后左右为难,所以连你也没有告诉。”
“你总是有理由对着我,这样显得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安舒童实在是不明白,“陆从安想干什么啊?他一边留个人在那里等着大嫂给他打电话,然后让那个小兵告诉大嫂这件事情。一边,又叮嘱你不要说,他想怎么样?”
“还是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说这样的话,完全是你瞎编的。你们是兄弟,你自然是帮着大哥喽。”
霍江城越发皱紧了眉头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安舒童别过脑袋去,紧紧咬住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霍江城耐着性子朝她一步步走过去。
“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没有谁对谁错,你别总管这些闲事。你掺和得多了,对他们也不好。”霍江城是不希望妻子管这些的,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安舒童却觉得,他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总有些大人跟孩子说话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去找女儿。
锦安跟月季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女孩子,正由家里的保姆陪着在音乐室里玩堆积木。
“妈~”
锦安扶着椅子站在一边,正看着月季在堆积木。看到妈妈推门进来了,她摇摇倒到朝妈妈走去。
“锦安。”安舒童抱起女儿来,亲她头发。
锦安指着月季说:“姐姐。”
月季丢下手上的东西,走来,望着安舒童。
“月季,你爸爸回来了,去楼上找你爸爸妈妈吧。”
安舒童也怕霍江坜夫妻会吵架,所以,想让月季去。
她也怕赵梦晴真的会走,希望她能够顾及着月季,留下来。不管怎么样,等陆从安回来再说。
楼上霍江坜跟赵梦晴发生了冷战,两个人都不是会歇斯底里发泄情绪的人。
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情,最多就是谁也不理谁。
赵梦晴说要去南城,不是说了玩的,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霍江坜本来硬着性子不想管的,但看着她毫不留恋的收拾东西,真的一点不在乎他的感受,也是气得不轻。
“你真的要走?”
霍江坜终于忍不住了,走过去,手掐住赵梦晴手腕,不让她收拾东西。
“我说了要走,就是要走。”赵梦晴才不给他脸,话也说得丝毫都不留情面,“你以为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着玩的吗?”
“我不让你走!”霍江坜压着嗓音,声音却嘶哑。
赵梦晴越发生气了,使劲挣扎想挣脱掉他的束缚。但是霍江坜紧紧抓住她的手,就是不放。
“梦晴,你不能这样无情。你是我的老婆,现在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跟我生气吵架。”霍江坜强行将人抱进怀里,不让她再挣扎,“你受了很多苦,我知道,所以我也宠着你。但是梦晴,你不能爱上别的男人。我不管陆从安曾经怎么对你好,就算感激报恩,也得由我来。”
“至于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赵梦晴拼了命要推开他,奈何力气不够,只能气得咬着牙说:“我认识你吗?我知道你是谁吗?当初我是跟他先认识的,后来才认识你,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梦晴!”霍江坜不可置信,他那双眼睛闪着光,目光也片刻都不从赵梦晴脸上挪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怎样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怎么做的。”赵梦晴气极,“你就是自私,陆大哥都那样了,你还瞒着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霍江坜不容她多说,又觉得气又觉得冤枉,俯身过去便阻止她那喋喋不休。
赵梦晴后面的声音,全都变成了“呜呜呜……”
霍江坜将她按在墙上,不顾她的挣扎,他不想听她说那些。赵梦晴没想到他会这样,心中大惊的同时,心里也更是恼怒起来。
他手也没有闲着,只觉得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他久违却又熟悉的样子。
赵梦晴觉得,她此刻根本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
霍江蛎根本不满足这些,依旧狂热。他的热情已经彻底战胜了理智,早已忘记身边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赵梦晴不再挣扎,只特别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冷笑说:“我知道的,你早就想我。不让你得到,你不会罢休。也好,今天就给你好了。”
“给你了,你就要放我走。”
只赵梦晴这一句话,让霍江坜犹如五雷轰顶。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霍江坜眉心锁得紧紧的。
赵梦晴双眼含着泪光,面对他的强势,她丝毫不畏惧。
“你不就是想要要我吗?现在给你了,你要完了,我想去哪里,你别拦着。”
“你胡说什么?”霍江坜已然有些后悔刚刚那样对她。
刚刚那样情绪失控,只是实在生气。现在兜头被浇了盆冷水下来,他清醒了很多。
渐渐松开钳制住她胳膊的双手,霍江坜声音缓和了不少。
“梦晴。”
“不用说了。”赵梦晴伸手擦脸上的泪水,坐在床边,倒是冷静很多,“我现在心里比较乱,你让我走,就当做是让我去散心的。我也不去别的地方,去南城找霍司令。”
霍江坜也退了一步:“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他走到她跟前,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我陪你去。”
他的右手还带着伤,虽然不再绑着绷带,但是因为伤得实在严重,根本用不上力气。而他刚刚偏偏又使劲按住了她,现在整个右手都在颤抖。
忍不住地打颤。
“你的手……”赵梦晴看到了,有些害怕。
“不碍事。”霍江坜抱住她,将她脑袋摁在自己胸口,“什么时候走?”
赵梦晴此刻心里心烦意乱,看到他这样,她真的不忍心。但是想着陆大哥现在或许比死人好不了多少,她也担心,总觉得愧疚。
“明天走。”
思虑许久,最后赵梦晴给出这个答案来。
外面月季在敲门,声音轻轻喊了声:“妈妈。”
赵梦晴连忙站起来,手不停擦着脸。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直到觉得看不出来什么后,才去开门。
“吃饭了。”月季上楼来喊妈妈吃饭的,笑嘻嘻的,“我都闻到菜香味了。”
“好,妈妈带你下去。”赵梦晴回头看了眼,见霍江坜也跟上了来,她才往楼下去。
霍江坜走在另一边,也牵着月季的手。
此时此刻,他们像极了一家人。
而月季也特别开心,在孩子心里,再没什么是比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看到赵梦晴下来,见她似乎并没有跟霍江坜闹僵,安舒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想着大哥大嫂依旧这么好,二哥却有些不耐烦自己,安舒童心里有些别扭。
吃完午饭,安舒童去问赵梦晴说:“你跟大哥怎么说?”
虽然二哥让她不要管这些,但是安舒童还是忍不住要管。 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