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个人的温柔并不只为她。如果他的好并不是只给她一个人,那么她也就不想要了。这个事实把她打回了现实,哪个女人很可能还在对面,沈浮生心里忽然间凉凉的。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明明离秋季还有一段日子,她却在这夏天生出了悲秋之感,也实在是可笑。
雨势渐渐小了,沈浮生不知道怎么面对薛步云,索性找了个理由就拿了伞出门去了。
才刚刚从康瑜家这里丧气而出,宇南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笙儿妹妹,你没有回家吗?”宇南安倚在沙发上,说道,“我昨晚上给你发信息没有人回,打你电话也关机了,有点担心就给薛先生打电话了,他说你不在家里,怎么来了却不回家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和薛先生闹别扭了吗?”
“没有!我昨晚上忘记充手机了!我在瑜小弟家住,昨天从你这里出来在外面逛得有点晚,就没有回去了!”沈浮生答得不敷衍,却很心虚,担心他再问下去。
“哦!这样啊!”宇南安的语气中有了一些不一样,“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嗯,好!”沈浮生挂了电话,一个人撑着伞走到了天桥,在桥上呆愣愣的站着,看这过往匆忙的车辆进入视野,渐渐走进又渐渐走远,好像就和生命中遇到的人一样,从陌路到相熟,最后也难免回到陌路。
她忽然想起一篇文章《永远的蝴蝶》,打开手机搜索到了这篇作品,她静静地读着,明明是那样短的一篇文章,故事却那么绵长,“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骑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的对面。我白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有一封要寄给南部的母亲的信。樱子说她可以撑伞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文章的开头很简洁,故事也很简洁,随后,樱子准备去寄信,但雨天路滑,“随着一阵拔尖的刹车声,樱子的一生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地,飘落在湿冷的街面上,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那样鲜活的生命,正值色彩绚丽之时,却被这雨天淋成了灰黑色,而故事的最后,是那封信上写的内容,“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
沈浮生不懂,到底是这位作者先生的技巧太高,还是他的故事太巧,总之,自从四年前看到了这个故事,每每在下雨天,她站在这天桥上,都会想起这个故事,想起那抹挥之不去的苦涩和疼痛。
沈浮生离开后,薛步云才回到对面的家里,薛凌霄昨天晚饭后在这里待了很久,一直待到深夜,薛步云不好赶人,好在康瑜上次提钥匙的事情时不忘也给他一把新配的备用,他就想着来到对面将就将就,又刚好接到宇南安的电话,了解到沈浮生来了这里,本来有些担心,但猜想她可能已经回去了,或者有什么事情,电话打不通,他抱了笔记本电脑过来正要去安排蒲助理和手下找人,打开门发现沈浮生的鞋子在玄关处,心里也就放心了。
好在浮生出去了,他正好趁这个机会送薛凌霄离开这里。他了解沈浮生,她实在是太敏感了,不巧薛凌霄也一样,而且薛凌霄对自己又过于殷勤,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让两人见面的好。
但他不知道的是,沈浮生站在天桥上,登高望远,目睹了他送薛凌霄离开的整个过程。
沈浮生情绪低落,一整天心不在焉的。薛步云要她搬回家去,她同意了,哀莫大于心死,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呢?
“又在想什么呢?”薛步云从身后环住她,低头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没,没想什么!”沈浮生勉强一笑。
“我猜跟我有关!”薛步云说道,故意凑近她的耳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沈浮生轻吟出声,“别这样!我,我身体不舒服!”
“怎么了?严不严重?”薛步云忽然紧张起来,“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气候变化大,所以不太适应吧!”沈浮生说道,“我有点累,想去睡一觉!”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不相信他了。
“那——一起!”薛步云动作很是干净利落,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
“我好像睡得也比较多了!”沈浮生说道,“算了,睡多了头疼!我去看会儿剧!”
不等薛步云说话,她就逃也似的跑出卧室,在客厅继续看起前些日子关注的那部剧来。 他比时光更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