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晋王府,闫莫落长叹了一口气,这里,曾经留有她跟南宫千殇最美好的回忆,可惜现在,这里已经变得狼狈不堪,连一点家的样子都没有。
千殇,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是我毁了我们的家。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家,回到以前那个样子。
炽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忽然之间闫莫落似乎想到了什么,欢喜的说着:“师傅,我知道千殇在哪了。”
山野之中,偌大的茅草屋浮现眼前,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闫莫落苦涩的笑了起来。
自从搬到这里,她就很少见到家人,也不知道父亲他们现在这么样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闫莫落,妖治不免关心的问着:“怎么了,可有心事。”
闫莫落摇晃着脑袋,长呼了一口气,笑到:“没事,我们走吧!”
墨白点着脑袋,时不时的看向闫莫落,无奈的摇晃着脑袋。
踏着木桥,穿过溪水,很快,一个温馨的院落浮现眼前。
推开大门,闫莫落满脸笑意的走了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院落一片狼藉,地面上,石桌上,都是干枯的血迹。
闫莫落不敢置信的摇晃着脑袋,随之大步的跑进去,推开了房门,可屋子之中亦是如此。
闫莫落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倒在地,雾水模糊了视线,吃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妖治眉头紧促,大手搭在了闫莫落的肩膀上,安慰的说着:“不要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闫莫落扑倒在妖治的怀中,失声大哭了起来,似乎这样,才能释放她心里不甘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父亲已经远离了争斗,带着一家人,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此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有人要杀他。”
妖治拍打着闫莫落的肩膀,无奈的叹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并不是她一个羸弱的女子应该承受的。
“师傅,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父亲,哥哥他们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双眸微微的闭在一起,再次睁开时,眼中一片薄凉。
他本不喜争斗,可如今闫莫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作为师傅的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为师一定会帮你报仇。”
闫莫落点着脑袋,哭的越发大声,她本不想兵戎相见,本不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可这个世界非逼她,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讨厌杀廖,却无法看到家破人亡而袖手旁观。
“你果真在这里。”
闻声闫莫落抬眼看向薛陌,柳眉紧蹙,警惕的看着他:“怎么会是你?”
面对闫莫落的防备,薛陌无奈的摇晃着脑袋:“好歹我也救过你两次,我此番前来,是想要求你帮我,帮我救救千殇。”
他一向很少求人,但为了南宫千殇,他只能来求闫莫落了,因为,现在闫莫落就是最后的希望,南宫千殇能否醒来,都要看她。
“千殇怎么了?她在哪里?”闫莫落匆忙的站起了身子,焦急的看向薛陌,满怀担忧的问着。
薛陌扫了一眼闫莫落面前的妖治,剑眉微微的皱在了一起,莫非南宫千殇跟闫莫落之间的感情,就是因为他而的闹得僵持。
沉默了许久,薛陌迟缓的开口:“他受伤了,现在生死未卜,能否苏醒,只能看你了。”
“快带我去。”说着闫莫落大步的走着,现在她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了,若是南宫千殇再出什么事情,那么她真的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见到闫莫落如此焦急,薛陌也不在多言,在前面领路,却时不时的看向妖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千殇为何会身受重伤?”闫莫落一面大步的走着,一面关心的问着。
薛陌长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自责,将前因后果都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几人赶到洞穴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薛陌做了一个请了的动作,待两人进去后,他四处查探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跟着,也就放心的走了进来。
看着躺在那里昏昏欲睡的南宫千殇,闫莫落的心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的沉重。
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闫莫落心中越发的懊悔,当初她就不该如此执拗,不然也不会差点失去了南宫千殇。
见到闫莫落靠近南宫千殇,佳儿连忙的推开了闫莫落,愤怒的吼道:“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都是你,才让师傅伤心,让师傅身受重伤,不然那日,他也不会因为旧伤复发,遭受暗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闫莫落大脑一片空白,呆滞的站在哪里,脑海之中所浮现的,都是佳儿所说的话,心越发的疼,声音也随之颤抖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佳儿仇视的看着闫莫落,她对南宫千殇的伤害,佳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为了保护你的家人,师傅一人杀百人,身受重伤一直没有恢复,若非如此,师傅又怎能敌不过黑袍。”
佳儿奋力的嘶吼着,南宫千殇为闫莫落做了那么多,可她却狠心的伤害他。
闫莫落身子一颤,险些跌倒,好在被妖治及时搀扶,才没能让她倒下。
薛陌无奈的摇晃着脑袋,扯过了一旁的佳儿,商量的说着:“你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你不懂,现在坐在哪里休息好吗?”
“我不,我虽然是孩子,但我却什么都懂,我不要休息,我要呆在这里保护师傅,我不要让这个坏女人伤害师傅。”佳儿怒瞪着闫莫落,心里越发的愤怒。
“你这不是保护师傅,反而是害了他,你可知道,现在只有她能够唤醒你师傅。”薛陌知道佳儿是在为南宫千殇抱不平,可这一切都是南宫千殇甘愿做的,没有人能够强迫的了他。
佳儿眉头紧蹙,沉默了些许,默默的退到了一侧,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举动却已经证明了一切。
闫莫落挣脱了妖治的搀扶,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南宫千殇的面前,小手紧握着他那冰冷的大手,炽热的泪水忍不住的滑落。
“千殇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求你赶快起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再睡了。”
“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的吗,现在我回来了,你却睡着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叫我怎么办?”
“醒醒,起来好不好,我回来了,我在等着你,千殇,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我们分离了这么久,我不希望在与你分开。”
“我知道错了,分离这几日,我想明白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我都不在乎,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好,求你,醒醒,起来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
“千殇!”说着闫莫落扑倒在了南宫千殇的怀里,哭的越发大声:“千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能没有你,求你,算我求你,起来,起来啊!”
大手微微的触动,长而浓密的睫毛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千殇,我知道错了,回来吧,回来吧,好不好,只要你能够醒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你不要将我丢在这冷漠的世界,若是你不在了,哪么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你说过,要陪我过安逸的生活,你说过,要陪我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难道这些你都说话不算话了吗?你当真要丢下我吗?”
闫莫落扑倒在了南宫千殇的怀中,失声痛苦了起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千殇,以后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好不好,若是你不在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南宫千殇震惊的看着扑倒在她怀中失声痛哭的闫莫落,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不免好奇的问到:“这为姑娘,你什么了?”
闻言闫莫落松开了南宫千殇,不免震惊的看着他:“千殇,我是落儿。”
“落儿?”说着南宫千殇皱着剑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我是落儿啊,莫非你不记得我了?”闫莫落震惊的看着南宫千殇,心越发的阴沉。
南宫千殇摇晃着脑袋,一脸的茫然:“对不起姑娘,我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你。”
闫莫落呆滞的站在那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我们很熟吗?”南宫千殇好奇的说着。
闫莫落起身朝着外面跑去,心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以喘息,她不曾想,有朝一日南宫千殇竟然会忘了她。
见此妖治连忙的追赶闫莫落,看着她伤心欲绝跑去的样子,心里莫名的难受。
薛陌走到了南宫千殇的面前,上下的审视他,不免有些震惊:“千殇,你可记得我是谁?”
南宫千殇摇晃着脑袋,今日的人真的好奇怪,为何总是问他这样的问题:“不曾记得,你是谁?还有,你口中所说的千殇,莫非是我?”
薛陌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抹像南宫千殇的脉搏,发现并无大碍,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是啊,你是南宫千殇!”
“那么你是谁?莫非你认识我?”南宫千殇好奇的问着。
薛陌点着脑袋,随之苦笑到:“我们不仅认识,我们还是好兄弟,只可惜,以往的事情你全部都忘了。”
“那 刚才跑出去的那名女子是谁?”南宫千殇好奇的问着,那个女人为何要扑到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薛陌长叹了一口气,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他是你的妻子。”
“你是说我已经成亲了,为何我会不记得?”南宫千殇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紧盯着洞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陌无奈的摇晃着脑袋,南宫千殇那么爱闫莫落,谁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忘了她。
“你失忆了,有些事情早已不记得了,但是千殇你要知道,之前,你很爱那个女人。”
薛陌不想南宫千殇因为失忆而丢掉心爱女子,若是有一日他记起来了,那么一定会追悔莫及。
“我很爱她?”南宫千殇自顾自的嘟囔着。
佳儿跑到了南宫千殇的身边,委屈的哭了起来:“师傅,你莫非也忘记了佳儿是谁?”
“你为何叫我师傅?”看着朝自己扑来的佳儿,南宫千殇本能的躲闪。
“我是你徒儿,你自然是我师傅。”佳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眸紧盯着南宫千殇,哭的越发委屈。
南宫千殇沉默了片刻,伸手拍打着佳儿的肩膀,安慰的说到:“莫要在哭了,有些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我认你这个徒儿便是。”
佳儿点着脑袋,虽然如此,但却无法制止她的痛哭流涕。
好好的师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佳儿真的不甘心,她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强,为师傅报仇。
薛陌无奈的摇晃着脑袋,现在南宫千殇失忆了,这对他来说算是好事,又算是坏事。
好事是因为他终于可以从痛苦之中解脱,再也不用沉溺与尔虞我诈的争斗之中,坏事则是,南宫千殇活着的事情若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那么他一定会难逃一次,再次陷入危险。
本以为让闫莫落苏醒南宫千殇,可谁知他竟然失去了记忆。
也不知道这对南宫千殇来说是福还是祸。
但愿那些人不要找来,但愿南宫千殇可以安然的度过一世,再也不用那么累。
闫莫落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失身痛苦。
她好不容易想开,想跟南宫千殇好好的在一起度过这一生,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谁曾想老天捉弄,让他们的感情再一次的陷入了危机。
若是可以,闫莫落宁愿失忆的那个人是她,受伤的那个人也是她,而不是南宫千殇。
看着南宫千殇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难受,到底有多疼。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不过想要一份安逸的感情罢了,为何老天要如此折磨与她。
千殇,为什么,我只不过想以于你厮守到老罢了,为何老天苦苦要将我们拆散。 莫问君心何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