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快疯了,恨不能整个人都藏起来,幸亏有个山洞,幸亏还有楚花。
他飞快的爬到床上,小声的喊着楚花的名字。
楚花心满意足的睡了个饱,睁开眼,朦胧的看着楚源的面孔在她上方摇晃。
“楚花,你醒了?你来瞧瞧我是谁。”楚源的声音不敢露出急切,可是心却缩成了一团,万一楚花说不认识他……,他该怎么办?
“唔,楚源呀。”楚花坐直了身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饿了。”
楚源连忙送上干粮跟水袋,自个儿还呆呆的坐在她身旁,魂游天外了。
楚花啃了两口干粮,摸了摸肚子,她馋了,想吃肉,一想到肉,这干粮就有点儿吃不下去,看了看手里剩下的一小块,灵机一动塞楚源嘴里了。
“你吃饱了?”
楚花摇头,嘟嘴,“我想吃肉,不想吃干粮。”
“好,吃肉,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再仔细看看我。”
楚源说完就眼巴巴的瞅着楚花。
楚花一听到楚源答应给她肉吃,口水立即泛滥了,将食指放到嘴里先解解馋,闻言歪头道,“你怎么了?哦……你……”
楚源立即紧张的不行,浑身肌肉绷紧等下文。
“你洗脸了啊!”
楚源:卒。
“你看看我的手。”楚源将手伸到她面前。
楚花认真的瞅了两眼,“……”,然后看着他,示意他“我看完了”。
楚源一头歪倒在石床上,感觉自己心力憔悴,这回是真的快不行了。
楚花更疑惑了,问道,“你怎么了?”
楚源有气无力的垂问,“你难道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同?”
楚花:“没发现。”
楚源再卒。
楚源这次带着楚花出来是求医,身上除了一把匕首,没有其他工具,只好做回老本行:下水捉鱼。
从铁骨铮铮、威武不屈的硬汉到彻头彻尾的妻奴,也不过是一夜之间。难怪美人计能驰名中外这么多年,长盛不衰。
如果遇不到对的人,你可以觉得自己本性就是那样的,如果遇到了,你才会没有本性。
范蠡的成功不在于他经商有道,而在于他的眼光之精准,送了西施给夫差,夫差身为一国之主,根本不差女人,可他就是喜欢西施,还为了她亡了国。
西施的美是愁眉紧锁的病态,可她就是合乎了夫差的审美观(这位帝王也真让人无语),楚源比他有福气,楚花顶多是有点儿傻,多吃些好吃的,却不会伙同别人来坑他。
楚花的气色好了,力气却仍旧不足,故而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坐在草地上等鱼吃。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每当她抚腰的时候,楚源总会脸红耳赤,而且会快速的将鱼烤好递给她。
于是她吃完一条,便用手摸一摸自己的小细腰,楚源连忙递过串了鱼的树枝……
楚花美滋滋的想到,我的腰真是太好使了……
一边想一边又把自己吃撑了。
这次是真的得扶着腰了。
楚源极为自责,“都怪我不好,来,慢点走,我扶着你,回去帮你揉揉肚子。”
楚花诧异的,差点儿将眼珠子瞪出来,她全部将鱼吃了,他什么都没捞着,他还自责……理解不了这是为啥。
虽然理解无能,但并不妨碍她得寸进尺,“那你背我回去。”她喜欢趴在他背上,又宽阔又稳当(高铁的质感)。
“不行,你肚子吃撑了,要不,我抱着?”说完自己先脸红了。
楚花惬意的勾着楚源的脖子,空出的左手则拿着一把狗尾巴草,这也是楚源帮她摘得,她拿着狗尾巴草去扫他的鼻子,也不见他生气,心里欢喜极了,“回去给我编蚱蜢。”楚源比她自己编的好。
楚源,“嗯。”
楚花,“我要一二三四五,呃,十只蚱蜢。”
楚源依旧“嗯”。
楚花眼珠儿乌溜溜的一转,笑嘻嘻的捏着他的耳垂,“我还要个小筐盛我的十只蚱蜢。”平日里楚源编的小筐总是拿给大壮帮着出去卖了,都不给她多玩一会儿的。
楚源耳朵红的能滴出血,依旧“嗯”。
可惜楚花现在还不知道,旁人如果允许你贪得无厌,那肯定要在你身上捞回更多更大的索求。
楚源抱着楚花回了山洞,先找了些柔韧的藤条编了个极其精致的小筐,把楚花高兴的差点儿找不到北,又编了十只蚱蜢,高兴的楚花一个劲儿的说,“楚源你真好呀!”
楚源被她夸的脸红,可还是张口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楚花,“当然,我最喜欢楚源。”
楚花觉得不对劲,天色一点点黑下来,楚源的脸却越来越红……
此种情况……她要找个成语来形容——嗯,发人深省怎么样?
这事也不怪楚源,从前,他可是一个很有节操的人,差一年就能够保持坚定节操不动摇满五十年了。
楚源见楚花对他毫不怀疑,心中的惊惧顿时少了一多半。天大地大,他也就楚花一个伴儿了,只要楚花坚定不移的认定他是楚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何况他其实还是变好看了,变年轻了,这样也免得有人说他老牛吃嫩草。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只要楚花还认他,还要他,他就心满意足。
楚花咬了咬唇,慢慢吞吞的从石床上爬下来,蹲到楚源对面,眉头紧皱的问,“阿源啊,你,是不是病了?”
其实她心里已经认定了,楚源就是生病了,他脸色通红,人看着有点儿不知所措,不是生病是什么?
楚花甜香的呼吸喷到他脸上,楚源往后靠了靠,楚花再往前,楚源最后靠到石墙上,退无可退了。
楚花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是不是啊?”
楚源心里在说,不是生病,是发春,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啊。
饲主眼瞅着不正常,楚花焦虑了,虽然她今天吃饱了,可明天的伙食在哪里还没着落呢……这货咬着唇泫然欲泣,眸中着急是极其认真的。
楚源低声说了几个字,便又缩了缩。
楚花没听清楚,“啊?你说什么?”耳朵几乎凑到他的唇边。
山洞外阳光散尽,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楚花惊诧莫名,“我,我能治?”她认真的盯着楚源,见他极其迅速的点了下头,这才相信了,然后高兴的说,“那怎么治?你教教我,我不太会哎。”
楚源结结巴巴的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娘亲的坟前拜过堂了?”
这个楚花倒是记得,遂认真的点点头。楚源见状再接再厉道,“那我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做些事,嗯,这个,嗯,就是治病。”
楚花听不明白,但这不妨碍她不懂装懂——于是,她也深沉的点点头。可惜楚源忙着脸红,没敢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一阵动静之后,楚花小声的问,“这样你就会好?”
楚源额上布满汗水,咬紧牙关,“嗯,好多了?”
楚花:完全看不出有好多了的迹象呀!
楚源动情至极埋在她耳边商量到,“以后你叫我相公好不好?我叫你娘子。”
楚花,“好。”
楚花答应的爽快,楚源倒有些扭捏了,“那你先喊我一声。”
楚花从善如流,“相公。”然后“呀!”了一声,看着手掌中的东西,“原来你刚才中毒了呀!”
楚源咬牙点头。
楚花窝在楚源怀里,听他温柔的同她说话,“夫妻之间的称呼是相公跟娘子,你的相公是我,我的娘子是你……”
楚花挠了挠耳朵,“你喷的我耳朵痒痒的。”
楚源故意往她面前凑了凑,“你怕痒啊?那这样呢?”
楚花捂着耳朵笑得花枝乱颤,楚源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洞中只剩下声音。
一夜纠缠,晨光从洞口挤进来后,楚源才食髓知味的拥着楚花睡了过去。
楚源好体力,接近午时醒了。
见自己手上又有了泥垢,慌不择路的跑去溪水里洗澡,当然也没忘了先掩了洞口。
洗完发现自己皮肤比昨天还要好,润泽有光,他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有过这么好的皮肤——刚满月的婴儿除外,可,关键是他不是刚满月的婴儿啊。
不过,照这样下去,难保哪一日他真的或许成了婴儿,想到此处,楚源连忙查看了自己一番,发现自己除了瘦了一点,骨头没有缩小,还好,还好,万幸呀!
这样一耽搁,在溪边就有点久了,想到洞中的楚花,楚源拔腿就往来路上跑。
没到洞口就听见楚花在担忧的喊“楚源!”,忙答应着,“我在这呢!”拨拉开树枝,就往里冲。
楚花一觉醒来不见了楚源,跟世界末日没有粮食吃一样,喊了好几声,一点回应也没有,最后都带上了哭音。
楚源一进来,她搂住他的脖子就哭开了。
两人的体温透过衣襟紧紧的交缠在一起,楚源连忙抚着她的背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出去了一会儿。”
楚花哭的满脸泪水,滔滔不绝,泛滥成灾,楚源的心思全乱了,他还没见过楚花哭的这么惨一回儿呢……
“别哭了,别哭了,给你做好吃的……”楚花两年的调教终于起了作用,楚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楚花的哭声戛然而止,嗓音澄澈,“我要吃好吃的!”
楚源态度恭顺,下气怡声,“嗯,给你烤只山鸡好不好?还给你捉只小兔子养。”
楚花在他衣裳上擦了擦未干的眼泪,楚源出手如闪电的拿过旁边的帕子帮她擤鼻涕——晚一秒他的袖子就要遭殃。
“现在就要。”
楚源迭声应道,“好,好现在就给你捉去。”
楚花将山鸡一口不剩的吃完,然后又舔干净自己的手指,楚源硬是将自己的声音挤出蜂蜜味儿,“好不好吃?吃饱了吗?”说着看了看倒地装死的兔子。
那兔子是被楚花的吃相给吓晕的,它在山林中无拘无束的活了这么久,一着不慎被楚源的微笑闪花了眼,捉住被人提着尾巴羞辱了一顿不说,还见识了一番楚花凶残的吃相,刚睁开眼,就看见楚花看过来的目光,吓得连忙闭上继续装死不提。 晨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