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如宋子成之类,他们平凡普通,然而却重信守诺,可以为了承诺上刀山下火海。
有些人,如楚家程家,他们惯于审时度势,计较利益得失。就算是被他们摒弃的人,若一朝能黄袍加身,让他们跪舔,他们绝对不会坐舔。
楚源能分得清这两种人的区别,至于他,他是宁肯平凡些,也不乐意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的。也因为分得清,所以他很感激宋子成,而不是去怪他没有照顾好楚花。
楚源很少去怪别人,楚花在的日子,他连憎恶这种情绪都极少涌出来。这次依然如此,他也没有怪宋王氏,而是简捷的问了几句重点,便点头道,“大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后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宋子成唯恐他再有个想不开,没敢回家,就跟妻子住到了前头一进院子里头。
不得不说,楚花的外貌跟她的无害给她加了不少分,宋子成跟宋王氏唏嘘了大半夜,两个人也往精怪上讨论过楚花。宋王氏只说不能,“要是真是精怪,那得什么怪啊?我看楚兄弟也没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再说咱们成日里都呆在一起,她也没害人,就是这东西却是吃的不少?”难道是老鼠精?
老鼠精知道了肯定要大呼冤枉,要知道,他们也是一群有奔头的妖精,本体虽然小,但是志向高远,非楚花这等吃货可比。
楚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楚花的来历,可再多的怀疑,跟楚花这个人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谁剜走了一块去,又痛又悔。
他连日来不曾好好睡过,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又悲伤难抑,终于体力不支,面色惨白的晕了过去。
身下,楚花曾经躺过的床上,已经难以寻觅芳魂。
楚源晕的彻底,后背正好磕在锦被下头的凸起物上,也亏了有被子缓冲了一下,否则非得受伤不可。
早上楚源醒来,只觉得背上一阵阵的抽痛,伸手往被子里头一摸,摸到了一件东西,拿到手上,发现仿佛像只手炉。
楚源凝眉看了一圈,他从前没见过这东西,难道是楚花生病的时候,他们拿来让她取暖的?楚花是挺怕冷没错。
楚源将“手炉”放到床边,起身离开床,他打算收拾楚花的衣物,给她做个衣冠冢。
楚花的凭空不见,他解释不通,可他也矛盾着,是这样不见了,给他留一线希望的好,还是让他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再无期盼了好?自然是前者好些,留有一线希望,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楚花不见了的事情,只有宋家一家人知道。
宋子成一贯的谨慎,他怕楚花不见了的事说出去,镇里的人再臆想出许多没影子的事来,那就不好了。
听楚源说要给楚花做个衣冠冢,宋子成松了一口气,楚花早几日就不成了,他请的大夫都说不中用了,要准备后事。现在楚源回来,要是不给楚花发丧,镇上的人更会议论纷纷了,这样的议论,即便不带着恶意,也很让亲者痛的。
宋子成希望楚源以后的日子还能好好的过,虽然他也知道,再跟以前一样大概是不可能了。 晨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