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祥这个环卫散将军,只是个空官,没什么实权,但是他下头有人手,兵痞子们特多。
程文祥命人就蹲在程宅外头,单等着楚四姑奶奶将宅子修缮的美轮美奂了,到了年根底下放了鞭炮打算搬进去了才闹将起来。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程文祥带着人整个将一盆水都浇到刚点燃火芯子的鞭炮上,人群顿时沸腾了!这在人家乔迁的当头给人浇凉水,无异于给新郎官头上戴绿帽。
楚四姑奶奶气得半死,亲自出来收拾程文祥。
程文祥难得的讲道理,“打扰了您,只是这宅子仿佛不是您的吧?”
“这是楚家的宅子,郡主已经送给了我家,怎么不是我的?”楚四姑奶奶没好气道,她觉得晦气死了,这宅子在这里四十来年,也没人出来放个屁,她都修好了,跟楚源穿同一条裤子的程文祥倒冒出来了,“你丢了都虞候的差事,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环卫官,也敢来管我楚家的事?小心我进宫禀报了皇后娘娘,让你连环卫官的差事也没了!”
程文祥气得吹胡子瞪眼,刘成栋在他身后捅了捅他的腰,他才压下火气,“既然您老说这是楚家的宅子,那么您可有地契?”
楚四姑奶奶皱眉,“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程文祥懒得跟个老娘们计较,大声说道,“诸位相邻,大家给做个见证,这宅子可是一直是程家的宅子来着,就是咱们那位在边关三十余年的楚将军的母家的宅子!不才在下在军中的时候借了些银子给楚将军回家奔丧,楚将军不愿欠下人情,将这宅子并宅子的地契都交给了在下……”
楚四姑奶奶一听就炸了,“你胡说!”
程文祥扬了扬手中的地契,“地契在这里,上头清楚的写着是程氏的祖宅!你不是要进宫,正好,我也想进宫给陛下请安,顺便说道说道呢!”
楚四姑奶奶回头看了眼宅子,这宅子虽然灵欣郡主答应了给她,但是修缮的费用却是她自己的私房,前前后后的花了近千两银子,这时候她已经觉出程文祥是来闹事的来了,可是他手中的地契……,地契肯定不是假的,否则程文祥没这么大的底气。
她咬了咬银牙,拧着眉问道,“楚源欠了你钱,你怎么不去楚家讨要?”
程文祥笑,“楚将军在边关三十年,从未收到过楚府一分钱的财物,边关将领都可作证,三十年不闻不问,你觉得在下去楚府讨这笔银子,楚府会给么?再者,楚将军这不是将宅子抵押给了在下吗?”他越说越得起,看着别人被自己气得半死,这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楚四姑奶奶气得血压升高,内心深处当然恨不能将程文祥跺成肉泥,她平息了平息怒气,飞快思索办法。旁边她最得意的小女儿悄声道,“娘,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分明是来闹事的,咱们当初修这宅子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出来说宅子是程家的。”
程文祥的耳朵好使,听了这话连忙喊冤,“这小娘子竟然是个面容娇美,内心狠毒的!咱们这是才不久收到楚将军的信,当时你们可是已经修开了。”
“程老幺,我看你老子的面子,不与你计较,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你说谁狠毒呢?!”楚四姑奶奶觉得自己的一千两眼看着就要打了水漂,怒气横生,“既然接到了信,怎么不过来说一声?”
平日里谁跟程文祥说程懋,程文祥都急,唯独今天,他心中得意,这会儿已经被“痛打落水狗”的心情占据了,也就不计较,而是懒洋洋的说道,“楚将军在边关那么大的荣耀,还不是楚府受了,他的宅子被火焚了,楚府拿钱出来修缮不是应有之义吗?咱们先前以为你们只是修缮来着,可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想据为己有啊!”
他说完这句,转身对着看热闹的百姓说道,“乡亲们给评评理,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不少兵痞子都混在人群中,这时自然高声吆喝了起来,“楚府不讲理,霸占人家宅子!”
“无耻之徒啊!光天化日就强取豪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对啊,还说进宫去请皇后娘娘做主!”
“还要罢了程将军的环卫官!皇后娘娘都能罢官了!”
“不是说内宫不得干政?原来皇后娘娘不属于内宫?”
“你们懂啥,这宫里的娘娘如何,谁知道,咱们可都是听这个老太太说的!是这老太太说的皇后娘娘会罢官,对吧?”
楚四姑奶奶再脸厚心黑也经不起这一番讨伐,何况她其实才四十多岁,远远达不到老太太的级别,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程文祥到了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对着刘成林说,“老子总算知道当日诸葛亮骂死王朗有多么爽了!”
醉倒之前还在嘟囔,“可惜大哥看不到!” 晨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