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定定的看着容玉良久，随后才苦笑一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道：“如果是他查到，我不意外。”

　　这话也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十公主脸色变得苍白，如果不是僵直不能动，她恐怕都站不稳了。

　　容玉却一点都不惊讶，她说：“元义也是知道的吧？否则他不敢轻易造反。”

　　“……”有时候沉默代表了一切。

　　容玉继续道：“所以元义知道十公主是他堂妹，却故意与十公主暧昧，而你，知道十公主与元义的关系，却还想凑成这件事？”

　　“王爷……您？”献王妃一脸惊愕。

　　与不知道元义的造反一样，献王也没有告诉献王妃这件事。

　　献王妃有些无法接受，她和十公主确实没多少关系，可她和十公主一样的是女子，若是因为一个谎言嫁给自己堂兄，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献王妃就一个哆嗦，完全无法接受。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会是多大的伤害？

　　若是真的成了……

　　献王妃忽然觉得无法想下去。

　　或许是知道容玉什么都知道，或许也是认命了，又或许是因为只有容玉一个人来，甚至守卫都没有过来，献王在怔愣之后，点了头：“是，我知道，那又如何？若是想成大业，有些牺牲是必然的。”

　　“所以你还觉得元义骗了十公主，是一种牺牲？”容玉这回是真正的诧异。

　　她古怪的看着献王，唔了一声：“虽然说，你的遭遇让人同情，可十公主是无辜的。”

　　“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我死了那么多儿子女儿，都是那个蠢货皇帝做的，身为那个蠢货皇帝的女儿，十公主生来就带着原罪。”献王冷笑。

　　献王妃眼眶一湿，“我……当初有两个儿子。”

　　容玉知道，但是她也不想说什么。

　　要说有罪嘛，皇帝肯定是有罪的，要容玉说，直接给献王下个绝育药都好，可让献王的女人生了一个又一个，结果全部偷偷的弄死，他还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献王估计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登上皇位了，这件事容玉也不会说出来。

　　她只是微微摇头：“立场不同，不能说对错，太上皇做的不地道，你也做的不地道。”

　　“哈，太上皇？他现在还能当上太上皇？真是老天不公。”献王讽刺。

　　“他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容玉淡淡道。

　　献王却只道：“活该。”

　　活该就活该吧，反正也是皇帝自己作的。

　　容玉表示没啥感觉，她只是在献王确认之后，对白术和阿妙示意一下：“解开穴道，白术送她到外面去休息一下吧。”

　　“是，姑娘。”白术福身，与大宫女一起扶着十公主往外走。

　　献王察觉不太对：“那是？”

　　其实有一个答案，听到容玉的回答，他也不意外。

　　“十公主。”

　　容玉笑容中带上些微嘲讽：“虽然你们父子是在利用十公主，可十公主是个情深义重的，还想帮元义求情。”

　　献王愕然，不过随后他就只是冷淡一笑，并不多言。

　　就算十公主帮忙求情又如何？现在不会帮忙又如何？

　　他们本来就是对立的立场，没有多少区别。

　　容玉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说，她说：“我来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献王爷，你们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皇帝生了那么多个女儿，刚知道太子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很惊喜？那他又是为何对太子冷淡下来？”

　　献王没想到容玉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可随后，他想到容玉的身份，倒是了然。

　　太子和即墨辰的关系不错，而且太子之前展现出来的能力也挺不错，若是太子直接继位，其实比明帝稳一些，或许她就是好奇？

　　就算是有其他的目的，也没有用了，他被困在这里，虽然现在明帝没有对他动手，却不代表一直不会对他动手。

　　微微摇头，献王道：“因为贵妃娘娘心中有人，他可以哄贵妃几个月，兴致来了也可以哄贵妃几年，可一直不见贵妃软化，他当然会恼怒，当皇帝久了，以为谁都要顺着他的性子来，贵妃可是被他抢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些。”容玉点头，“就因为如此，他对太子不喜欢了？”

　　“对。”献王理所当然：“他是皇帝，所以能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还需要什么理由？不过说理由，倒是还有……太子刚出生的时候他还没有登基，太子的出生算是给了他筹码，当皇帝和当王爷是不同的感觉。”

　　当然不同。

　　容玉点头：“今日多谢解答，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姑娘……”献王妃忽然出声，她脸上带着哀求：“我女儿不知道这些事，她年纪还小，能请您帮忙，带她出去吗？不要郡主身份也可以，只要她能好好活着。”

　　“不要郡主身份？”容玉诧异：“你确定？”

　　“我……确定。”献王妃咬牙，狠狠点头。

　　容玉微微摇头：“先不说郡主这种性格，没有了郡主身份的保护能活多久，若是你们出事，你认为郡主会被放过？斩草除根这个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吧？”

　　献王妃已然绝望，她捂着脸，失态了。

　　容玉看了一眼献王，献王动了动唇，或许也想让她将郡主带出去，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献王这一家子……也是到了处置的时候了，明帝空出手来应该就会解决这件事。

　　容玉微微摇头，心中有些感慨，却也只是感慨而已。

　　人都有立场，有时候不用分对错，站在什么立场就做什么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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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玉出去的时候，十公主哭成了小花猫，眼泪鼻涕都冒了出来：“怎么会……容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容玉看着十公主，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应该接受事实了。”

　　“可是……若真是这样，母妃知道吗？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十公主还是无法接受。

　　容玉只问了一句：“若是当初你母妃和你说，你和元义是堂兄妹，你是会相信，还是会觉得贤妃娘娘找了一个理由糊弄你？”

　　十公主：“……” 启禀摄政王：太子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