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野,我们分手吧。”
酝酿了许久的话,通过细细的金属线传了出去。
许甘之缩在街角小店的屋檐下,捧着公用电话冷的全身发抖。
“你说什么?”电话那端,对于这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裘野满腹狐疑。
“我说,我们分手吧。”隔着迷蒙的水雾,他再次重复。
感觉自己心头跟着被划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血痕。
“许甘之,你搞什么鬼?你在哪,我来找你。”他那边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踢散了什么东西。
“不用找我,我要和你分手。我接受你是因为沈括不要我,而且你帮了我爸爸,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拒绝。但是现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被人排挤,我被人骂,我妹妹因为你出道,也因为你被人抵.制。我想要的生活不是现在这样的,我不能一无所有的爱你。”
一边说,一边感觉心下空茫成了一片,许甘之把网上那些猜测的话都背了下来,这就是马楚姿他们要的结局吧。
“我不信。”他说了三个字,轻声且坚决,“我要见你,即使是真的,也要你当面对我说。好吗?”尾音那两个略带哀求的音调,让他的坚持行将崩溃。
但是,脑海里掠过沐浴在罗马街头落日下的弹唱的裘野,崩溃的信念慢慢又重铸起来。
他只能是他生命中的负担,他的才华和抱负应该站在更高更大的舞台上展示。
就如张伊所言,反正他一贯是冷血而自私的,这不过是延续他一贯的风格罢了。
“好,我会当面和你说清楚。”他挂了电话。
外间雨云渐收,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踏出屋檐的瞬间,有些天旋地转,心口已经没有一丝暖意。
但刚下完雨的街头却蒸腾的仿似蒸拿房。不过走了一会,衣服就已经半干。
抵达裘野家的时候,许甘之已经挂上了昔日事不关己的冷漠面具。
“要说的电话里我都已经说清楚了,你想当面听,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没有吃错药,他只是发烧了,头重脚轻,被裘野那样一扯,行将跌倒。
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一边控制自己的重心,一边强迫他低头看自己。
他一字一顿,“你听清楚了,我没有喜欢过你,从头至尾。”
如果说裘野先前还感觉许甘之突然提分手是被迫,但从他说出那句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话开始,整个信念就跟着坍塌了。
在等待他过来的时间里,他设想了无数种的可能与答复,偏偏就没有猜到这最残忍也最现实的一种。
在他预备为了他对抗全世界的时候——还有什么比陷入一个人的爱情更可笑的呢?
许甘之亲眼看着他眼中神色的变迁,从愕然,不敢置信到最后的疼痛。
瞬息万变的情绪,每一个细微变动都牵痛了他心上的伤口,让那里不断的溃烂腐朽。 绝对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