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沐流钥这次还是直接孤身一人闯到了王景的军营,只是这次,明目张胆,也没有人阻拦,像是王景早就料到了她会来一样。
只是她并没有如愿直接见到沐流笙,只见到了王景。
“如何才能放流笙离开”,沐流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王景淡淡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的爹娘这么多年都在哪里?”
沐流钥惊讶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提起他们,只是她确实不清楚他们的下落,武林大会师傅也只是告诉了她时机成熟,一切自会水到渠成,这说的一堆废话,什么时候才能时机成熟,她摇了摇头:“十几年来,音信全无,倾尽流沐山庄之力,也没有寻到半分踪迹。”
王景看她不似说谎,接着问道:“你可知这些年,你的师傅住在哪里?”
沐流钥还是摇头:“这些年师傅神出鬼没,隔一段时间,她会自己出现。”
王景敛下眸子,实在是猜不透这之间的关系。
那俩人的出现,一定有原因,能让一对消失了十几年的夫妻突然出现的事情,不,还有师傅,师傅前段时间的出现,也是卡着武林大会的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出现,一瞬,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流笙不会跟你离开,他已经答应过会留下帮我,除非,欧阳楠意签下降书,想必你也看到那天的场景了吧,若不想那样的事情重演,便不要再阻止我”,王景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拒绝的余地。
沐流钥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拳便朝着王景打了过去,只是她现在身子虚弱,哪里比得上血气方刚的王景,王景直接抬手抓住,只是沐流钥这一拳力道不轻,王景被震得后退一步,很快稳了身子,眼底迸发出一股杀气:“你不是我的对手,看在流笙的面子上,这次我可以不计较你的无礼,现在便离开吧,以后莫要随意进出这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景突然的怒火,让沐流钥有些措不及防,可她眼下确实不是王景的对手,也只能黯然离开,只能等流笙主动出现了。
在她离开后,王景端起桌上的水一股脑全灌了下去,很久,才平复了胸中激荡的气息,方才沐流钥动手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变了方向,若是再继续这样进行下去,最后怕是她真的要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她不能再让沐流钥干扰事情的发展,绝不能让沐流钥再见流笙。
至于流笙,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王景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疼。王景从枕头下掏出一幅画,手在画卷上轻柔的摩挲着,脸色沉重,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将画卷卷好,重新塞到枕头下,喊着外面的士兵,开口:“吩咐下去,若是下次沐流钥再来,绝不能再让她进来,至于人,别弄死就行。”
王景吩咐完话,朝着沐流笙的营帐走去,沐流笙还在昏迷着,药已经强行灌了下去,军医们也都确定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
王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床上睡着的人,他和许楠谨真的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次看见他,她都感觉仿佛许楠谨还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样,当年楠谨怀孕的时候,她都没能陪着他,这次,她可以陪着沐流笙,只是,怕是沐流笙根本不想看见她。
王景帮他掖了掖被角,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皱起眉头,走了出去,低喝道:“乱什么乱,发生了什么事?”
前来通报的士兵开口:“欧阳楠意希望和将军谈谈,现在正在军营外面候着。”
欧阳楠意?一个个把她这里当什么,一个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过欧阳楠意亲自前来,这倒是看透了生死,有几分魄力,王景嗯了一声:“让她在现在去我营帐内候着。”
欧阳楠意在王景的营帐等了许久,才等来王景。
王景一张脸色没有丝毫笑意,格外严肃,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不知三王爷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欧阳楠意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无奈,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将自己压的极低,抱拳道:“我这次来,只是想问将军如何才能停止进攻?若是浅之可以做到,一定会尽力。”
王景视线在她身上淡淡扫过,开口:“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也该清楚如今两军的对战情况,王爷可还觉得自己能赢上一次?”
欧阳楠意垂下眸子,静默不语。
王景风轻云淡扔出一句话:“那王爷凭什么和我谈判,或者说王爷这里有什么东西是我所图。”
欧阳楠意感觉这一句话,将她狠狠的摔进了尘泥之中,还顺带着踹了几脚,狼狈不堪,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自取其辱,可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怀里揣着的降书,即便是一张纸也已经被她捂得热乎,可她的心却如坠冰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看样子,王爷还有话想要跟我说”,王景拿起一旁兵器架上的剑,一边拿出丝帕擦拭,一边说着:“本将军洗耳恭听。”
欧阳楠意被压制的死死的,可是偏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最后也只能破罐子破摔:“本王可以递上降书,但希望以祁州为界,凤舞一分为二,祁州以南的领地全都是将军的,将军亦可自立为王,还请将军退兵。”
王景愣了两秒,忽然大笑了起来:“欧阳怀语倒是大方啊,将这一半国土给了我,是怕我直捣黄龙,她连半个凤舞都保不住吗,可惜了”,王景脸色骤然狠厉:“我王景对着凤舞的国土半分兴趣都没有,我要的是她欧阳怀语的项上人头,杀夫之仇,此生不报,我王景誓不罢休。”
欧阳楠意被她眼中的恨意不由震得后退了两步,半晌说出话来。
许久,王景才收起浑身的煞气,冷然开口:“劝你还是早日递了降书,否则,不过是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已,双方再多添一份伤亡罢了。”
在欧阳楠意犹豫要不要掏出降书之际,营帐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就接着苟延残喘吧,鹿死谁手,看着瞧。” 一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