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楠意和欧阳云清停在了皇宫一处冷宫院内,确保四处无人,二人也都不再伪装所谓的笑容,各自脸上都挂着冷意夹杂着讽刺。
欧阳云清今天心情格外不爽,耐不住性子怒道:“寻我何事?有话快说,本殿还有事。”
欧阳楠意笑了两声,声音控制的很好,不大不小,却可以听出笑声里的不屑。
欧阳云清听着她的笑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皇姐可还记得这里”,欧阳楠意在冷宫的院子里随意走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冰冷,语气更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一个破冷宫,本殿日理万机,怎会记得这种地方”,欧阳云清不耐烦道:“有话直说,拐弯抹角作甚。”
“皇姐当真是好记性啊,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能忘了”,说着生生折断手中的折扇,要知这扇子的材质外是上好的楠木,内里可是最硬的铁桦木,由此可见欧阳楠意的愤怒。
不过她倒是不如欧阳云清一般沉不住气,默默将扇子收进怀里,淡然道:“那我便帮着皇姐回忆一番。
三年前,我离京外出游历期间,皇姐可还记得对皇兄做了什么!”
她这么一说,欧阳云清瞬间想了起来,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红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我最后不也是什么都没做,这贱人竟如此不知齿,这事竟也同你说。”
“你再说一遍试试。”
欧阳楠意底线被她彻底突破,眼底夹杂着无限的冷意,甚至带上了杀意,天知道她真的有掐死这人的冲动,那可是她最尊敬的哥哥啊,她怎么敢这样对他,若非她无意查到了这件事,怕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欧阳云清第一次看见她这么骇人的神情,心底不自觉产生了惧意,竟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欧阳楠意忽然笑了起来,却听的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禁不住想要逃离。
“欧阳云清”,这是欧阳楠意第一次没有喊她皇姐,而是直呼其名:“若是再让我知道你胆敢欺负我的人,我们走着瞧。”
说罢,便甩开衣袖离开了这个让人作呕的地方,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破院子。
欧阳云清站在原处许久,手紧紧攥成拳,打在一旁的树上,留下一个深坑,欧阳楠意,你该死,我不会输给你的。
欧阳楠意离开冷宫,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刚知道这件事,她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决定彻底留下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而只有手里握着实权,才有话语权。
沐流钥上完课,将所有作业放到了自己屋内,准备去御膳房寻些吃的,不过在路上竟看见了欧阳楠意,意外的是他身旁跟着一个男子,只有背影,身形有些熟悉,但绝不是浴王夫。
二人明显很熟稔,也很亲密。
沐流钥小八卦因子烧了起来,不自觉竟跟了上去,二人离开的方向是正阳门,是要离宫?
沐流钥步子顿了顿,她这样是不是有些无聊,还有那么多事未曾完成,管人家的事情。
想着,便收回步子,朝相反方向走去。
她这刚走两步,便听见身后一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沐流钥一头黑线,转过身子抱拳道:“刘大人”
此人同她一般,都是在国子监任教的夫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博古通今的妙人,据欧阳楠意言,此人正是她的夫子。
沐流钥方进国子监,便同这人交谈过几次,二人也算是相见恨晚,虽是年龄上差了将近一倍,丝毫不妨碍二人交友。
只不过,这性格,着实有些二。
沐流钥此刻有些纳闷的是,这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她方才也未曾看见她的身影啊。
不过她这嗓门这么大,想必原处二人也听见了,沐流钥瞥了一眼,果真如此,不过离得有些远,男子又侧着身,没有看清相貌。
倒是欧阳楠意一直看着她,还时不时跟一旁的男子说些什么。
刘彤意拉住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里面画了一堆圈圈,苦哈哈道:“无双啊,你给我看看这几道题,我算了两天,都没有算出来。”
沐流钥收回目光,落在书上,是勾股定理啊,从怀里掏出一根碳素笔,很快便解出了答案。或者说是直接写上了答案。
刘彤意惊喜的看着她写出的答案,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放开,生怕她离开,眼睛里闪着亮光,赤裸裸写着对知识的渴求:“无双,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还有后面,还有好几道题。”
沐流钥无奈扶额:“刘大人啊,您不会直接让我在这里给你解吧。”
刘彤意这才意识到她们二人正站在路上,扯着她的衣服便往国子监的方向跑去,差点没将沐流钥衣服扯坏。
沐流钥也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拉着,因为,一点用都没有,真是个狂人啊。
此人,若是生在现代,定是国际知名的学者。
原处的二人看着这幅画面,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欧阳楠意道:“夫子还是老样子,一遇到学术问题,便痴迷不止啊。”
欧阳偲露出一个浅笑,模样说不出的俊美,目光依旧落在原处两人身上,亦或是那个青衣女子身上:“是如此啊,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可以征服刘夫子的人儿呢。”
欧阳楠意看着身边人痴迷的神情,心里暗自叹了句男大不中留:“哥哥,你当真不去见见她,你莫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今日清晨未曾去钱庄,存的就是想见见她的心思,可你这一上午连国子监的门都未曾进过。”
欧阳偲脸刷的烧了起来:“她还不知我的身份,我还未曾想好要如何跟她解释。”
欧阳楠意无奈道:“便实话实说呗,她定然可以理解的。”
欧阳偲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是再等等吧,我还没有准备好。”
欧阳楠意默了两秒:“是没有准备好,还是不敢。”
欧阳偲怔住,脸上的红晕逐渐消散,竟有些苍白起来,紧抿着唇,许久,才开口道:“她有了夫君,而且,她对我只有友情。”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夹杂着些许绝望:“即便知道了我是男子,又能如何,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受罢了”,说着,勉强笑了笑:“浅之,今日有些累了,帮我跟弦若说声抱歉,不能陪他逛街了。” 一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