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钥收了剑,淡漠道,“四千两银子难道还不够?没人告诉过你们做人莫要贪心么。”
男子咬牙痛苦道,“你们这些生活在温柔乡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凄惨,我们遭了什么罪,不过几千两银子,你们又不缺,再说,又不是你们赚的。”
沐流钥弯下身子,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虽是在笑眼中却有几分危险的神色,“谁告诉你我们的银两都是直接从爹娘那里拿的,小家伙,即便我们拿的爹娘的钱,也是他们辛苦赚的,凭什么免费给了你,你抢劫还有理了是不是。”
男子使劲扭过头,眼底带上湿色,沐流钥不想再跟他计较,已经耽误她太长时间了,扔下四千两银子,讽刺道,“以你们这点花拳绣腿,还打劫,不被别人打劫就不错了,劝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练上几年再出来吧。”
男子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沐流钥,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就咬了上去,沐流钥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一阵痛感,倒吸一口冷气,狠狠甩开男子,怒道,“你疯了不是,属狗的啊。”
沐流钥看着自己胳膊,靠了一声,都出血了,有病啊。
男子被她狠狠甩在地,胳膊腿都没蹭出了血,上衣被蹭掉了一块,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身旁的女子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愤怒看着沐流钥,“欺负一个弱男子算什么本事。”
女子全靠一件外衣保暖,给男子披上后,冻得瑟瑟发抖,不停搓着身子取暖,沐流钥有些烦躁看着面前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破事,这些当官的都是吃白饭的吗,怎么这一个个都穷成这样,连过个冬都是问题。
沐流钥走到男子身旁,扯下他身上的外衣扔给女子,把自己披风扔给他,看着男子错愕的眼神,没好气道,“穿着吧,别冻死了找我,你们是哪个镇子的?”
男子忽的抬头期盼道,“你是当官的,你可以帮我们吗?”
男子眼里一闪一闪似乎泛起泪花,隐约闪过几丝伤痛,看的沐流钥心里一软,“不是,但我会想办法的。”
男子欣喜不已,匆忙说道,“我们是清溪镇的百姓,实在是过不下去,才想着抢劫的,看能不能抢些银子回去。”
“我给了你们四千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几十年的。”
男子低下头,“镇子有很多穷苦百姓,天气越来越冷,根本没有保暖的衣物,房子也都漏了风,也没有银两休憩,很多都生了病,但现在药铺药材太贵,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药材什么价格。”
“就连普通的发热的药,都要好几两银子一副,我们根本无法负担。”
“什么,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多半年了。”
沐流钥神情凌厉无比,脸色迅速冷了下来,眼底翻涌着巨大的风暴,药材生意几乎被流沐山庄垄断,出现这样的事情,还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都是怎么做事的。
沐流钥长呼一口气,平下自己的怒火,“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随后从怀里拿出剩下的银两,连上零碎的银两,大概还有五千左右,全部递给男子。
男子开心接过,眼里闪着光,“你真的可以帮我们吗?”
身旁所有女子都跪下,朝她磕头,“大人,救救我们吧。”
“都起来吧,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官府对于你们的情况都不闻不问吗?”
一个女子叹了口气,“官商,勾结,我们也曾经去过京城,那里的知府却将我们赶了出来,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的。”
沐流钥微眯着眼,看着京城的方向,果然,京中高官中出了问题,还是大问题,而且还和流沐山庄的人扯上了关系,看来这一趟回家之行,刻不容缓了,她倒要看看谁敢给流沐山庄抹黑。
“大家都先回去吧,这个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我向大家保障。”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沐流钥别了她们,上了马车,车内三人也大致了解了情况,紫曦担忧道,“冰澄,这事你要怎么处理?民不与官斗,官府都管不了事情,你要如何解决。”
沐流钥冷声道,“三国药材生意几乎都被流沐山庄垄断,现在出了问题,只能是流沐山庄出了问题,这件事必须我出手解决,计划有变,后天回山庄,先回去吧。”
沐流钥心里有些烦躁,没有说话,坐到马车外面驾车,马车疾驰,冷风拍在她的脸上,沐流钥没有半分感觉,她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怕是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她忽然有些担忧起沐流笙和沐流苓,马车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沐流钥到了一揽芳华,嘱咐紫曦先将石清安排到一处空房,自己去找了锦澜,通知他后天回山庄的事情,去了幽阁找慕容语歌,第一句话便是,“流沐山庄出事了,我后天回去一趟。”
慕容语歌从床榻上瞬间起身,冷下脸来,“什么情况。”
“药材的价格被人翻了十几倍,而且这人还和官府有勾结。”
“明白了,我会密切注意这些事情的,你回去注意安全。”
沐流钥感激看向慕容语歌,“谢啦,这里先交给你了。”
“行了,你可以滚了,我知道你就来通知我一下。”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查清楚,二十年前,王景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找王景做什么,难不成你怀疑她和流沐山庄的人有勾结。”
沐流钥点头,“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总觉得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紫曦的亲生母亲应该和王景有关,紫曦的爹爹是个知情人,但是不肯开口。”
慕容语歌伸出手,魅惑笑着,“好,记得我们这里的收费标准,你这些日子已经麻烦我们很多次了。”
沐流钥没好气打落她的手,“没带,下次一起付清。”
“成交”,慕容语歌开心笑着,重新躺到软塌,挥挥手,“走吧,恕不远送。” 一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