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完全不像是一个极有涵养的人能踹出来的,下了狠劲,力气极大。
景行闷哼一声,被迫跪在了地上。
那人再次抬起脚,用锃亮的皮鞋踩住景行的肩头,狠狠的压着景行,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一脚,踹的是你让陆倚楼陷入危险,差点儿丢命!”
“咳。”景行吃痛的说不出话来,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陆青峰。
景行抓住他的鞋,想把它从自己肩上扳走。
陆青峰察觉到景行的动作,将脚向后收了一段距离,续足力,然后狠狠踹在了景行的脸上。
用的力气丝毫不比踹腿上的少,景行当即被踹的倒在了一边,头昏脑涨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口腔里充满了腥味儿,胸口发闷。
陆青峰蹲在景行跟前,拍了拍他的脸,冷冷的说道:“我劝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永远不要再想着往陆家人身上爬。”
景行咳了两声,口腔里的腥味儿抑制不住的从嘴角流了出去。
“以后离陆倚楼远一点儿,我能让你有今天,也能让你万劫不复。”陆倚楼站了起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绢,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尽管楼里传来的声音很微小,但鹿言还是清楚的辨识出了撞击声,一想到景行会在里面出什么事,鹿言便站不住了,冲过黑衣人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别墅里。
别墅的门突然被外面的人撞开了,陆青峰还在诧异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本事,居然冲脱了自己的保镖,那人就已经跑到了景行跟前,将景行抱在了怀里。
陆青峰眯了眯眼,轻蔑的笑了一声:“又一个像陆倚楼一样要给他送命的。”
鹿言恶狠狠的瞪着陆青峰,在外面他便在想陆家的谁会在陆倚楼出事的时候找到景行,现在看到了这张和陆倚楼三分相似的脸,便更加确认了,这是鹿泽多次给他提过要谨慎注意的陆家掌权人,陆青峰。
“陆青峰,不要仗着自己权大势大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天下。”鹿言吼道:“陆倚楼三番两次纠缠景行,你与其来管景行,不如好好管管你们陆家少爷!”
陆青峰看着鹿言,皱紧了眉,觉得这人和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很像,却一直想不起来,但口气甚是猖狂,足以点起他的怒火:“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管人用的到你来说!”
“你管的是我的人!”鹿言不甘示弱的吼道。
陆青峰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但却努力压抑着,不屑于在这些小辈面前彰显自己的愤怒,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道:“把他们通通给我抓起来!”
陆青峰一声令下,原本在别墅外面的保镖便全部闯了进来,鹿言松开景行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和那些保镖干一架,却被景行一把拦下:“住手!”
鹿言愣了一下,几个保镖乘机将两个人钳制住,几下推搡,鹿言寡不敌众,最终两个人被丢进了别墅的一个地下室里。
鹿言尝试着撞了几次门,门是特制加强的防盗门,多次撞击无果,鹿言颓丧的坐在了景行身边。
“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正面对抗?”鹿言喘着粗气,不解的向景行问道。
景行咳了两声,陆青峰踹的地方现在依然在火.辣辣的疼:“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你和他们对抗实力悬殊。”
景行顿了顿,又咳了两声,继续说道:“陆青峰这个人,冷面冷心,十分霸道,对忤逆他的人毫不手软,更何况……”
景行望向鹿言,没有说完,眯了眯眼睛便转了另一个话题:“就在这等,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鹿言也没有多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景行后面为什么那么确凿的说会有人来救,景行的拍摄还在进行,摄影组不能没有他,而自己,好歹现在也是鹿氏集团的人,如果他在陆倚楼家里消失了,鹿氏集团会放过陆青峰吗?
以鹿泽的个性,一定不会。
临近傍晚的时候,景行发起了高烧。
原本景行刚出院便经历了一场浩劫,多亏陆倚楼出手相救,但因为景行怀着愧疚,在手术室前彻夜的等陆倚楼手术完毕,身体极度虚弱,又加上陆青峰那样狠毒的踹了两脚,所以伤痛和疲惫积郁在一起,身体彻底扛不住了。
一开始鹿言以为景行只是普通的发烧,便一直抱着景行尝试让他捂的发汗。
夜幕将近的时候,景行身体便开始发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拼命地想把自己在鹿言怀中蜷缩成一团。
鹿言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景行之前便因为某个间歇性的疾病进了医院,当时他并没有从医生那里打听到明确的信息,却还是大致猜到了,景行可能患有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
直到景行彻底忍不住,扯着嗓子嘶哑的低吼了一声,疼的将嘴唇咬出了血,鹿言才确定,景行发病了。
景行捂着胸口,身体不停地发抖。
鹿言看了一阵心疼,松开景行,跑到门口,万分焦急,疯狂的拍打着铁门:“来人啊!快来人!”
“救命啊!”鹿言喊到声音嘶哑,急到手心发汗,拍到双手通红,也没有任何人来回应他。
门外仿佛是一个空洞的深渊,所有声音都会被深渊埋没,连回声也听不到。
鹿言只好折返回去,抱起景行,继续将这个瑟瑟发抖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轻轻的说道:“景行,没人回应,该怎么办啊!”
景行抬起发抖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鹿言的脸,轻轻扯了扯嘴角,声音弱到仿佛虚无:“放……放心,肯定不会死的。”
“好。”鹿言知道景行在安慰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的搂着景行,顺着他说话:“你别睡啊,听我说话好不好。”
“好。”景行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鹿言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小时候,一直是被妈妈带大的,我妈妈很漂亮,但我从小到大就对父亲没有概念。”
“在我心里,父亲就是每个月会打到银行卡里的一笔很多很多的钱,但我从来不知道打钱的人是谁,小时候我还猜我是不是某个王国的王子,因为战乱流浪到我妈妈身边。”
“你是我的王子。”景行声音低哑的说道。
鹿言笑了笑:“嗯,可是你的王子后来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不是王子,是私生子,还因为这,被人欺负。” 狼系男友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