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鹿言刚从鹿家出来,别说去帮景行了,就是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鹿言都不知道。之前肖城远半点也没透露给他,要不是鹿言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跑出来,还不知道要被肖城远瞒多久。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肖城远的安排走,景行在为言行公司奔波时,每次感到无法掩饰的疲累和孤单时,鹿言都不在他的身边。
景行一定……很难过。
可鹿言也不能毫无顾忌的去指责肖城远做的事情太过分,肖城远那一句“我也是为了你好。”几乎要把鹿言压的喘不过气。
但鹿言又是真的不想让自己保持几个星期前那样像个废人一样的留在景行身边,平白无故的让景行分心照顾自己。
这么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造的孽,做的不够好,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江褚云看出来了鹿言情绪低落,他也是陪着鹿言和景行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知道鹿言现在不好受。江褚云想转过身体,把手臂伸过去拍拍鹿言的肩膀,但车里的空间太小,尤其鹿言还坐在了裴绍的身后,那束花挡着,江褚云够不着。
“不要丧,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鹿言吗?还记得爷爷说过什么吗?”江褚云故作轻松的转移这鹿言的注意力,希望他可以赶快打起精神来。
鹿言听到了江褚云的话,跟着他的话认真回想了一下。鹿言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好像还是在上小学一年级,或者二年级的时候,美术老师布置了手工作业,他认真的记了下来,但却因为当时家里很穷,买不了完成作业的材料。
小时候的鹿言很懂事,他在了解过价格以后吧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反正只是美术课而已,又不是语文数学课的作业,大不了被老师说教一顿,也不想给爷爷和江.哥增加负担。
原本小鹿言瞒的天衣无缝,可坏就坏在江褚云太细心,去接小鹿言的时候发现小鹿言的同班同学一下课都拉着自己的爸爸或妈妈去了文具店,出来的时候都兴高采烈的,手里还要几盒花花绿绿的颜料,只有小鹿言沉默不语的拉着他回家。
“小言,今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吗?我看其他的小朋友都去文具店里买东西了。”江褚云先是拐着弯问。
小鹿言却连自己的同学都没有看,“老师问我们有什么理想,他们都说想当画家,所以老师就让他们买东西当画家,我不想当画家,所以不买。”
江褚云听完这个解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要真像小鹿言说的那样子,怎么全班的小朋友都去买了,偏偏就小鹿言一个人不去呢?于是江褚云严肃的又问了小鹿言一遍,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鹿言真的自己瞒不过去了,只好说实话,“美术老师说要我们自己做手工,做一个有很多颜色的机器人,所以要买颜料。江.哥,颜料太贵了,我不做了。”
江褚云下意识就想说怎么可以不做呢,这不是不完成作业吗?可看小鹿言的样子,江褚云也不好说什么,这孩子从小主意正,除非必要,否则要麻烦家里的事情,他肯定要闷死在肚子里。
江褚云没有办法,但不代表爷爷不知道,江褚云带着小鹿言回了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爷爷。
江爷爷先是义正言辞的说教了几句鹿言,不可以对家里人撒谎,就是说善意的谎言,那也是谎言。小鹿言点点头,知道自己错了。
“小言,老师的要求做一个有很多颜色的机器人,虽然让你们买颜料,但这不代表只能用颜料来做。”江爷爷笑呵呵的拉着小鹿言的手,带着小鹿言来到了仓库,并指着仓库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告诉小鹿言,“世上无难处,只怕有心人啊!”
江爷爷带着小鹿言在仓库里挑选了几个盒子,又拿了堆积在仓库里的油漆,然后让小鹿言自己动手。
江褚云很奇怪,这种情况一般不都是家长带着做吗?为什么爷爷要小鹿言自己做。
江爷爷说:“既然是自己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完成,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可以问,可以学,但必须自己做,不然那还叫自己的事情吗?”
自己的事情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可以问,可以学,但必须自己做。
鹿言还想起来,自己第一次亲手做的小机器人,虽然不是班里最好看的那个,但却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因为那是他亲手做的,江爷爷为了防止油漆的味道呛到小鹿言,特地烘了一晚上。
当年的那个机器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江爷爷的话还一直在江褚云和鹿言心中记着。
“……谢谢江.哥,我刚刚钻牛角尖了,我不会这样了。”鹿言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对于鹿言来说,一切能实际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最怕,应该是陷入迷茫。
现在江褚云一句话点醒了他,鹿言当然是十分感激的。
看见鹿言不再纠结,江褚云也轻松了许多,只要鹿言的状态回来,那么眼下的事情就一定会迎刃而解,江褚云一直都这么相信着鹿言。
开车的裴绍被江褚云和鹿言之间的对话弄得满头雾水,可他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打听这些事情,只好安静继续做好他司机的职责,“既然缓过来了,那你们要去哪里?”
鹿言现在已经恢复了以往冷静和理智,“先去找景行,他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太久的,而且我才是言行公司的总裁,有些事情应该来找我。”
裴绍和江褚云听得出来鹿言是真的有些生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裴绍嗯嗯了两声,打算变道到离言行公司近的那条高速上,但身后有一辆车频频阻止裴绍变道。
“靠?干什么啊!”裴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总是挡他路的私家车,结果发现那辆车的车牌上都是泥,根本看不清楚车牌号是多少。
裴绍心里一惊,感觉这辆车有点问题。
江褚云很显然也发现了这点,眉一直皱起来,“小言,你看看后面那辆跟着我们的,车牌号被遮挡住看不见的私家车眼不眼熟。”
鹿言无奈的叹口气:“江.哥,你忘了吗?我现在看不清东西啊。”
江褚云一愣,随即哈哈笑了两声,“谁叫你这么可靠,这叫我怎么想的起来啊?那我告诉你,那是一辆酒红色的SUV。”
鹿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狼系男友有点甜